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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夜晚空气格外清新，宋书记走出住处，往村长的家走。来乡下工作这段时间，改变了他上班后不谈工作的作风。
十几分钟后，他到了村长家。这是约好的夜谈，村长早就吩咐老婆备点下酒菜了：“两三样就行，宋书记不爱铺张。”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既没有山珍，也没有海味。这个叫滨海村的村庄其实并没有自己的海。陈普度从县城只买了两斤海蛎回来，其他菜让老婆自己解决。陈普度老婆陈萍岚是同村人，用自己靠路旁的房间开了个裁缝店，这些年生意越来越不好。
宋书记来到家门口，陈普度、老婆和儿子都站在门口等他。村长轻轻推了儿子一下，儿子跑到宋书记跟前道：“宋爷爷好！”宋书记摸着孩子的头，高兴地说：“你好！你好！把我叫老咯！”村长儿子马上改口：“那我就叫您宋伯伯！”陈萍岚向宋书记点了点头，数落儿子：“没大没小，叫爷爷！”论年龄，叫爷爷确实较合适，也才能显示她与宋书记的辈差以表达敬意，但萍岚哪知道宋书记年纪虽大心依然愿意年轻。
“好啦好啦，别啰嗦了，让宋书记进门来。”陈普度对老婆和儿子说。
陈普度的住房也是石头房，是他当兵时村里给的宅基地，他父亲是石匠，建房的石头都是父亲从后上开采来的。这是一个四房看厅结构的房屋。起初厨房占了一间房，垒的是烧柴火的灶台，三年前用上液化气，便把老灶拆了，改造成厨房和餐厅。剩下三间房，普度和老婆一间，儿子现在单独一间，另一间放着粮食之类。普度还有一个弟弟未婚，父母和弟弟住在老房子里。
普度知道宋书记要和自己谈事，就让老婆和儿子在餐厅吃，把招待宋书记的酒菜放到厅里茶几来。一盘水煮鸭、一盘海蛎煎、一盘小白菜、一盘花生米、一盆鸡蛋汤。宋书记笑着说：“搞得这么丰盛啊，太多了，吃不完的。”他让村长老婆孩子一起来吃，萍岚端出水煮鸭来说：“我们饭菜一样的，你们边吃边谈事，我们在这里吃了。宋书记多吃点，我厨艺差，不怪哦。”宋书记笑着说：“我吃吃看，不好再批评你。”宋书记尝了一小块鸭肉，说：“蛮好吃的，厨艺值得点赞！”
陈普度给宋书记斟上一满杯啤酒，自己也斟了一杯。举杯敬了宋书记一杯。宋书记说：“这么熟了，不用客套了，随意喝。”他喝了一口，说：“来村里一段时间了，总是觉得没有什么作为，想听听你的看法，旁观者清嘛。有些话可能在台面上不好直说，所以我才想到你家里倾心聊一聊。”
陈普度本来就是个直爽的人，又在部队历练了几年，说话越发直接。宋书记为人的坦诚，他是感受很深的，便愿意掏心窝对宋书记说，他笑了笑说：“直接说不足吧？刚来那几天，给我感觉总体是很好的，但很讲究形式，还有套话比较多。现在好很多了。”宋书记点头，示意他继续说。陈普度举起筷子，说：“吃菜吃菜。”宋书记吃了一口海蛎煎，让普度继续说：“其他呢？还有什么不足？”“其他？大的方面说，我还没有看到你要在村里搞什么创业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