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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踏上新征程
这 年 的 秋 天 似 乎 比 以 往 任 何 一 年 都 来 得 早 。 才 刚 进 九 月 ， 树 上 的 叶 子 就 落 光 了 。 人 走 在 江 边 ， 江 风 吹 来 ， 脸 与 耳 朵 竟 然 就 有 了 寒 冷 的 感 觉 。
最 近 这 段 时 间 ， 文 若 几 乎 天 天 都 要 到 江 边 走 一 走 。 表 面 上 看 去 ， 他 是 几 多 的 悠 闲 ， 其 实 他 的 心 里 跟 那 滚 滚 的 江 水 差 不 多 。 对 于 心 中 的 那 个 重 大 决 定 ， 他 还 要 认 真 地 想 一 想 。
连 续 好 几 个 晚 上 ， 文 若 都 没 有 睡 好 。 自 从 他 脑 子 里 产 生 那 个 念 头 以 来 ， 每 晚 睡 在 床 上 ， 只 要 一 闭 上 眼 睛 ， 日 本 人 残 杀 同 胞 的 画 面 就 会 浮 现 在 他 眼 前 ， 赶 也 赶 不 跑 。 田 莹 莹 还 以 为 是 他 身 体 不 舒 服 ， 就 关 怀 备 致 地 问 他 要 不 要 去 拢 点 要 吃 。 文 若 对 田 莹 莹 的 关 怀 ， 只 能 记 在 心 底 。 他 不 能 向 她 透 露 心 中 的 秘 密 。 他 知 道 一 旦 田 莹 莹 晓 得 了 那 秘 密 ， 自 己 就 无 论 如 何 走 不 脱 了 。 这 其 实 还 是 其 次 ， 他 更 为 担 心 的 是 田 莹 莹 在 清 楚 自 己 的 真 实 面 目 后 ， 无 法 承 受 那 样 的 打 击 。 他 不 想 伤 害 田 莹 莹 ， 希 望 把 自 己 光 彩 的 一 面 留 给 她 。
这 天 夜 里 ， 田 莹 莹 的 情 绪 出 奇 的 好 ， 硬 要 文 若 与 他 一 同 上 床 。 文 若 因 为 心 里 有 事 ， 那 有 哪 心 思 。 他 在 田 莹 莹 的 脸 上 吻 了 一 下 ， 说 ：“ 我 还 有 点 事 。 你 先 睡 吧 。 ”
田 莹 莹 撒 娇 说 ： “ 不 嘛 。 我 就 要 你 陪 我 一 起 睡 。 ”
文 若 没 有 办 法 ， 只 得 依 了 田 莹 莹 。 他 没 有 想 到 ， 一 上 床 田 莹 莹 就 要 他 。 事 情 完 后 ， 田 莹 莹 很 快 就 睡 去 了 。 可 是 ， 文 若 却 不 能 入 睡 。 他 蹑 手 蹑 脚 地 下 了 床 ， 走 出 卧 室 ， 去 到 了 后 院 。 他 要 把 静 园 里 一 切 牢 牢 地记 在 里 ， 毕 竟 这 里 是 他 生 活 了 近 十 年 的 地 方 啊 ！
次 日 清 晨 ， 文 若 起 得 特 别 的 早 。 他 站 在 床 边 ， 深 情 地 望 着 熟 睡 中 的 田 莹 莹 。 他 看 见 田 莹 莹 的 脸 上 有 一 种 他 重 未 见 过 的 甜 蜜 和 幸 福 的 笑 容 。 他 不 知 道 那 会 田 莹 莹 正 做 着 一 个 美 好 的 梦 。 在 梦 中 ， 他 们 已 经 有 了 一 个 可 爱 的 小 女 孩 。 她 和 文 若 正 拉 着 那 小 女 孩 ， 在 一 片 灿 烂 的 霞 光 里 散 步 。 他 很 想 叫 醒 田 莹 莹 ， 对 她 说 声 多 多 保 重 。 但 是 ， 他 没 有 那 样 做 。 终 于 ， 他 一 狠 心 ， 毅 然 转 身 朝 外 走 去 ------
田 莹 莹 在 每 天 早 晨 醒 来 后 ， 总 要 先 喊 一 声 文 若 。 那 已 经 成 了 她 的 一 种 习 惯 。 每 次 听 到 喊 声 的 文 若 便 会 走 到 床 前 ， 摸 着 她 的 脸 蛋 说 ， 宝 贝 ， 起 床 吧 。 可 是 ， 这 天 早 晨 ， 她 连 喊 了 几 声 ， 却 不 见 文 若 回 答 。 这 么 早 ， 他 会 到 哪 里 去 呢 ？ 田 莹 莹 这 样 想 着 下 了 床 。 她 在 屋 里 屋 外 转 了 一 圈 ， 仍 然 没 有 见 着 文 若 的 身 影 。 突 然 ， 她 想 起 前 两 天 文 若 和 她 说 的 话 来 ， 心 里 就 有 些 稳 不 住 了 。
前 天 吃 过 晚 饭 后 ， 文 若 一 边 看 报 ， 一 边 愤 慨 说 ： “ 日 本 鬼 子 竟 然 打 到 独 山 来 了 ！ 我 们 的 军 队 真 的 是 太 不 中 用 了 。 ”
田 莹 莹 说 ： “ 那 关 你 什 么 事 ？ ”
文 若 说 ： “ 怎 么 就 不 关 我 什 么 事 ？ 如 果 人 人 都 向 你 这 样 想 ， 我 们 思州要 不 了 几 天 也 会 成 为 硝 烟 弥 漫 的 战 场 。 ”
田 莹 莹 说 ： “ 那 你 又 能 怎 样 呢 ？ ”
文 若 幽 怨 地 看 了 田 莹 莹 一 眼 ， 就 再 没 有 说 话 了 。
想 到 这 里 ， 一 个 念 头 就 飞 快 地 在 田 莹 莹 脑 子 里 闪 了 一 下 。 那 念 头 着 实 把 她 给 吓 了 一 跳 。 难 道 他 — — ？ 不 不 不 ， 他 决 不 会 离 开 我 的 。 田 莹 莹 这 样 想 着 ， 慌 慌 张 张 地 跑 出 了 静 园 。
在 田 莹 莹 神 情 慌 张 地 在 思州城 里 四 下 找 文 若 的 时 候 ， 文 若 已 经 带 着 他 的 那 百 十 号 人 离 开 猫 洞 ， 往 独 山 方 向 去 了 — —
几 年 之 后 ， 从 抗 日 的 前 线 不 断 有 消 息 传 来 ， 说 思 州 一 支 原 是 土 匪 的 部 队 ， 在 匪 首 的 带 领 下 ， 悔 过 自 新 ， 与 日 本 人 打 起 仗 来 特 别 的 勇 敢 ， 而 且 屡 战 屡 胜 。 带 领 这 支 队 伍 的 人 是 个 文 弱 的 书 生 ， 他 最 善 于 画 乌 江 。 他 所 画 的 乌 江 一 律 都 是 红 色 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