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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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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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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疫事》连载

第五章

2020年2月23日


今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临近中午时分,在小区业主微信群里面,W6—6的邻居在群里面求助,他家煤气灶的电池用完了,没有新电池续上,家里就断炊了。

这个时候,禁足在家,不能外出。即使网购了,发往湖北的快递早已停止。小区后勤保障主要工作是放在菜米油盐上,没有人关注电池。

有人建议W6—6邻居,把电池放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可以用上一段时间。W6—6邻居回复:已晒过。

W6—6邻居不停地发消息求助。

我发现了他的消息后,估计他很焦急,就立即@他,我可以给他4个,并将4个未拆封的南孚电池拍了图片发到群里面。虽然这时候的物资都很宝贵,都需要储备。我想,说不定等我用完时,或许解封了,这时候可以缓解他的燃眉之急。

他回复我,怎么碰面?我们在群里面都至少标注了自己的楼栋号,有的标注到单元楼,还有的标注到房号。W6—6邻居就是标注到楼栋,我是标注到单元楼。我叫他从2号门过来,到前阳台下拿,我从楼上抛给他。

然后,我就用报纸将电池包起来。看到他在微信中留言,已在阳台下。

我戴上口罩,拿着电池站在阳台上,看到3单元前有人朝楼上望。我估计是W6—6邻居,就问:是你要电池么?

他连忙回应:是。

我将电池抛下去。他捡起电池后,表示要付钱给我。我说:不要钱,邻里之间,相互帮助,不足挂齿。他连连道谢后,又说:没有这电池,今天中午就要饿饭了。说完后,就抄近路往回家的方向小跑而去。

望着他渐远的背影,我扭头看了家中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了12点。


2020年2月24日


今天,依旧晴好。

我前天在网商优选平台上订了酵母粉、洗洁净和青菜、莲藕、豆腐等,还未收到货,花费近300元。

家中的酵母粉早就告罄了,面粉还剩下一点点。有酵母粉,早餐就有馒头吃,可以煮稀饭。没有馒头的时候,只能吃面条。我在值守时,看到志愿者为W4—9居民送豆糕,也要了一份,也只能打发几天的早餐。早餐品种多样化,只是一种追求,尽自己的努力而为。酵母粉是我的必需品,我多次在微信群里面发出求助消息,均是石沉大海,有人弄到一点也会留着自己用。有的邻居弄到酵母粉后,居然在群里冒了泡,让我徒增羡慕。后来,跟我同楼栋在1单元居住的邻居,看到我在很多微信群里面对酵母粉孜孜以求,就托他一个在外负责采购工作的亲戚弄了两包共30克酵母粉,同时还带了些我需要的花生米、大白菜。

有了两包酵母粉,只能用几天时间,用完后还得继续找。现在黄商超市因隔离而按下了暂停键,中商超市因为三清小区西区的个别居民刁难而终止合作,只有中百超市、大润发超市和云商优选3家供货。我在这3家的套餐中,没有发现酵母粉的踪迹,顿时觉得很无奈。

由于供货商少了,可选的套餐也不够用,有邻居在微信群里面推荐了网商优选平台,里面的菜品多、日用品多,且自选,没有套餐限制,只需达到一定金额或者集中送货地达到10人及以上,即可送货。每天下午3点钟以后送货到3号门旁,自己前往领取即可。我每天下午在值守时,随手翻了微信消息,每次看到网商优选平台的送货员发了送货名单,让订货的居民去取货。

等了两天,还未等来网商优选平台送货。这期间,小区志愿者们组织了一批酵母粉回来了,在小程序里面订购,我因在网商优选平台已经订了,而且是500克的量,非常多,可以用很长时间。小程序里面也是500克的量,如果我拿到1公斤,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加上其他邻居也需要酵母粉,我就没有在小程序里面订,单等网商优选平台送货。

妻子觉得不稳妥,让我联系一下平台,问个究竟。我打了平台的客服电话,客服人员问明原因后,给我了负责黄州业务的人员电话,我迫不及待地打过去。对方告知,地方商务部门不同意该平台供货,黄州的业务已停止,并承诺退还我的购货款。

原以为可以到手的酵母粉又成为泡影。

有邻居是在黄州商城做干菜生意的,他昨天把所有货物列了清单发微信群里面,并标明了单价,价格很合理。我浏览了目录,发现有酵母粉。估计这些货都是年前进的,他期盼春节能赚点钱,结果疫情把大家都封在家中,他的货再不卖,有的会过期,那损失就大了。他在微信群里面说,这些货都在小区内的仓库里,并标注了仓库地址。我发现这个地方就是我每天值守的楼栋旁边,确实常看到有人来来往往,原来是他的仓库。因为有规定,在疫情期间,官方同意几家超市、部分药店开门营业保障民生外,其他的商店一律停业。在小区的仓库里售货是违规之举,这种交易必须隐隐藏藏,不能大张旗鼓地叫卖。我加他为微信好友时,他先开始是迟迟不同意,我在群里面@他,他才同意。加为好友后,我再与他沟通,咨询想买的东西时,我的消息如石沉大海。

他今天又把货物清单及价格发到微信群里面。为了心心念念的酵母粉,我今天又在微信群里@他,他才回话了。他表现得很谨慎,估计怕我是钓鱼执法的。

我要的是酵母粉,一次性购买10包,只需25元钱,担心他嫌我的购买力有限,不愿意联系。于是,我又选了2袋面粉等一些日常生活所需品。同时,与我同楼栋的邻居也列了购买清单,让我带给她。我便把两份购买清单发给他,他指定了时间和地点后,说,会有人与我联系。

小区早就进行了最严的防控措施,已经禁止居民流动,每天有两名公安干警在3号门口值勤,专门应对不遵守防控纪律的情况。白天只有拿菜的居民和防疫工作人员在走动,晚上只能是防疫人员在值守和巡逻。

按照他指定的时间,为了不被巡逻同志盘问,我将白天在W4—9楼栋值守时的红袖章戴上,戴好口罩和手套,出门。

我刚到他的仓库旁,看到有一辆面包车停放着,有人站在车旁。他们看到我后,立即上车,把车开走了,紧接着听到仓库卷闸门拉下的声音。我以为是和我一样来买东西的,没在意他们的去向,看到仓库门虽关着,但里面有灯光透出来。我敲了门,里面没有回应。然后,我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我很失望地离开了,刚走出几步,我的电话响了,是他回拨过来的。接通后,他告知我,货已拿出来了,就在面包车上,由他们送达。

我听后,兴匆匆地往回走,边走边左顾右盼,生怕错过了面包车的影子。在我住的楼栋旁,还是没有看到面包车,只看到几个值守的同志在踱步。在这个特殊时候,他搞得如此神秘,让我成为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

我再往他仓库方向走时,电话又响了,他告知面包车停在W6—1楼栋前面,让我去找面包车。我不知道W6—1楼栋的具体位置,就要求他指点迷津。在我边走边跟他电话沟通时,看到前面路灯下有人正在打电话,轮到我说话时,他就没有肢体动作。我认定了,这人就是他。我上前自报姓名,他便指明了面包车的位置。

这趟货取得不易,费了些周折。我回家后,在党员微信群里面看到值守党员报告:晚间有辆面包车在小区内行驶,行迹不正常,请3号门盘查。

我采购点刚需生活物资,真有些“惊心动魄”。


2020年2月25日


今天,天气晴好。

吃罢早餐,儿子就开始工作了。他每天的工作任务就是对客户进行外呼,推销优惠的流量套餐加油包、调查网络质量满意度、介绍欠费不停机政策以及网上交费流程。

疫情只是禁锢了我们出行的步子,没有阻挡我们居家办公的节奏。公司为了保证紧急工作顺利开展,要求员工下沉社区做好疫情防控的同时,还要居家线上办公,从事复工复产工作,通过微信或者邮件联系工作,文件通过OA办公系统发布,为经济社会发展作出自己应尽的贡献。

我每天上午要处理一些工作事务,下午到W4—9楼栋值守。儿子的外呼工作是从上午开始,中午休息两个小时,然后一直呼到晚上,每天要呼近150个客户。从2月中旬以来,他到公司去值班3次,专门处理客户投诉事宜,除此之外就是在家中从事外呼。这段时间,客户的手机彩铃全是一样的,林晨阳和刘涛作词、刘涛作曲、阿冗演唱的《你的答案》最激越部分:“……向着风拥抱彩虹/勇敢的向前走/黎明的那道光/会越过黑暗/打破一切恐惧我能/找到答案/哪怕要逆着光/就驱散黑暗/丢弃所有的负担/不再孤单/不再孤单……”每一个铃声可以迅速穿透房屋,向外面传递,在空中弥漫,旋律让人振奋。


2020年2月26日


今天,下雨了。

轮到我下午值守时,天开了,不用撑着雨伞。我还是将车开到W4—9楼栋旁,鸣笛示意刘华林撤退,然后我占用他的车位。

疫情让车子长时间停放着,只有在下雨天值守时才开动。由于久放没有开动,电瓶有些亏电,每次启动时的声音是疲软的,缺少力度,必须多坚持几秒钟才能勉强点火成功,少了往日干脆利落的劲头,我也经常借值守之机,把车开出来,让电瓶充电。我对车况是个门外汉,以为经常开出来就可以充电,其实每次不足一刻钟。相比微信群里面有人说车点不了火,我还是满意它疲软后,继续坚持还是能够点着火的。其实这是一个规律,任何事情,只要坚持,就会看到成功的一面。我们现在防控疫情也一样,坚持就是胜利。

在我值守时,看到其他楼栋的邻居特意下楼,启动停在路边的汽车,然后上楼,等半个小时后再下楼熄火,让电瓶充电。我一般要躲避一下尾气,距车几米远。

接替我班次的同志每次是踩着时间点过来的,有时还推迟几分钟。临近18点钟,2楼居民打开窗户向我喊话,说他在云商优选平台上购买的菜到了。我问清楚他的姓名、电话、购买的货物,然后在党员微信群里@徐中华,通知他送货。所有封控楼栋的物资均由徐中华负责运送,经常看到他骑着摩托车在小区里来往穿行,他就是小区里的“快递小哥”。

14分钟后,徐中华@我:收到。

再过19分钟后,徐中华再@我:货已送到。

我看到信息后,向徐中华竖起了3个大拇指,这既是向他致敬,也是向所有后勤保障组的同志致敬,他们都很辛苦,早出晚归,吃不上饭,全力为小区民生护航。


2020年2月27日


今天,阴天。

上午,三清社区党支部书记何锋在党员微信群里面发布通知:按照市区指挥部的要求,28日下午17点前要对辖区所有居民进行一次“全覆盖”、“拉网式”排查,要求“不漏一户“,”不掉一人“,因工作任务重、时间紧,希望广大党员同志踊跃报名。

接着,负责三清小区西区包保工作的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柳长青也在党员微信群里面强调:社区吹哨,党员报到。请积极响应社区号召,报名参加小区排查工作。前一段时间,大多数同志吃苦耐劳,冲锋在前,展现了市直单位共产党员应有的党性觉悟和责任担当。希望广大党员同志再接再厉,积极报名。

19号入户排查时,我没有报名。这次,我必须报名参加,接受组织安排新任务。当前是疫情吃劲的关键时期,如果我们的工作放松,病毒就会放纵。如果我们防控失守,整个局面就会失控。我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共产党员的本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不断地反麻痹大意、反厌战懈怠,必须继续为夺取疫情防控总体战、阻击战的全面胜利贡献自己的力量,做一个无愧于心的共产党员。

中午时分,党员微信群里面通知参加排查的党员到3号门处领取防护服及排查名单。

我来到3号门,看到排查分组名单,发现我与张辉一组,负责排查2楼栋70户。张辉是著名的黄梅戏表演艺术家、湖北省黄梅戏剧院党委书记、院长,原来他也住在三清小区西区。我公司经常与黄梅戏剧院打交道,我认识张辉。正巧,他也在领取防护服和排查名单。我立即与他打招呼,并说明我们一起合作,完成排查任务。

分配任务的同志听到我们在交谈,立即说:为了节约时间,可以分头排查。张辉就领了户数最多的那栋,有42户。

拿到名单后,我们返回,边走边交谈。在交谈中得知,他就住在自己排查的那栋楼上,下午就可以搞定。

我因下午要值守,所以计划明天上午入户。

下午在值守时,我看到许多穿着防护服的同志在小区内穿梭,陈志刚从我身边路过时说:防护服穿在身上不透气,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这是对我提个醒,我明天也要穿防护服,尽量少穿点衣服。在电视里面、在网上常常看到医护人员穿着单衣套上防护服后,一天下来全身湿透了,如同从水里面捞起来一样。

晚上,社区工作人员打我电话,让我交排查情况表,我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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