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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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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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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疫事》连载

第七章

2020年3月3日


这几天,小区有位理发师在为小区志愿者们义务理发。我上次理发时间是1月19日,至今40多天,感觉头发已长得很长。

我每次理发均是平头发型,不论天寒地冻,一样要把头发剪得短短的。总觉得头发长了就像野草一样,非常不舒服,很闷,非要理短不可,一般是不到1个月就理一次。我是油性头发,每天都要洗头,短发易干。在2月份,汪振和朱锦阳早就用推剪把自己的头发推个精光,他们还在微信群里面直播自我理发,省去了常洗的麻烦。

吃罢早餐,我就来到业委会办公室门口,发现理发师不在。微信群里面的理发图片就是在这个地方。我进办公室询问后告知,理发师的服务场地转移到物业公司门口。我刚才路过时,看到有个小伙子坐在物业公司门前的花坛边,估计是他。

我转身来到物业公司门前,与小伙子对接上了。原来他在等志愿者们过来,我是今天的第一位。

我刚坐下,后面陆续有人等待理发。他替我披好斗篷,剪刀就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这是一种久违的声音,也是熟悉的声音,因为我忍受长发的时间太久了,今天终于可以解脱困扰。

我边理发边与他交谈。他叫陈斌荣,在小区W1—2栋居住,现在黄州十字街开理发店,店名叫“首艺造型“。陈斌荣是福建人,老婆是黄州人,他现定居黄州。疫情期间,他一直奔走在各宾馆间,义务为医护人员剪发,直到2月29日才回家。他回家后,看到小区志愿者日夜操劳,便主动与包保党员联系,表示要义务为志愿者理发。

陈师傅不但有爱心,手艺也很好,头发在他面前都乖乖听话,纷纷按照他的指令行动,很快就让我保持了平头发型。

我起身谢过陈师傅。他客气地回应着,然后又为下一个志愿者服务。


2020年3月4日


今天,晴天。

三清西区临时党支部昨天征集上门排查志愿者,我报名了,并安排在W2—6楼栋排查。这次安排比上次科学,排查人员负责自住的楼栋,因为每人对自住的楼栋环境和居民熟悉,可以增加排查的信任感和居民的亲密度。我所在的楼栋被其他党员认领了,党支部安排我排查相邻的楼栋。

我吃过早餐,来到3号门处,领取了防护服和排查表格。这次防护服比上次厚,一个人就可以穿上身。上次的防护服非常薄,稍微不小心就会弄破,需要别人帮助才能穿上身。这次,我在现场将防护服穿上,然后径直往W2—6楼栋走去。这栋楼与我住的相近,每次路过时,楼栋牌非常醒目,一看便知。

在楼栋一楼储藏室前,有几人站在太阳底下,双手操在口袋里,边聊天边晒太阳。我看后,立即告诉他们,疫情还未散去,暂时不能聚集,待疫情除去后,可以聊个天昏地暗。他们听后,立即表示支持我的观点,就回到各自家中。他们是将储藏室改造成住房。

我再登门询问,他们一一作答。将储藏室改成住房人员均不在排查的名单之列,我将详细信息登记在册。

排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大家都非常配合,有问必答。有的大门紧闭,多次敲门无人应答,我仍不放弃,敲开邻居门询问情况,得到该户人家回老家的信息后,才离开。

有一家增加了3人,是弟弟一家人于1月22日从武汉过来,到哥哥家做客的,因武汉封城、黄州封城,他一家人有家不能归,在哥哥家住了40余天。看到我来排查时,这位弟弟焦急地问我何日才能解封。我也找不到具体答案,告诉他,只有等我们把病毒禁锢后,才是自由之时。现在是病毒把我们禁锢了,我们一定要配合防疫人员打败病毒,把所有病例和疑似病例清零,我们就胜利了。彻底胜利的消息何日可以传来,还是未知数。这位弟弟很无奈地点点头。

有了第一次排查的经验,这次排查很顺利,但也发现社区登记居民信息不准确的问题:有人将房屋转卖了,社区登记还是原户信息;有人在储藏室新增住房,原信息表是空白;有的姑娘已经出嫁,原信息表还登记在册;有的添丁加口,原信息表没有记录。我在递交排查结果表时,给社区工作人员提了建议,希望他们及时更新信息,以免每次排查重新填写,增加了排查人员的工作量,多次问及相同信息时,也易引起被排查人反感。

社区工作人员点头称好。其实,他们的工作量也非常大,比下沉社区的党员更累,很早出门,深夜才归,作息时间没有规律性。我在心里默默地向他们致敬!


2020年3月5日


下午,我在封控楼栋如期值守。

501室居民打开窗户,探出头来,称他买的荸荠已到货,并告诉我购物编号及手机号码。

我得到信息后,立即在微信群里@徐中华,让他送达。

徐中华回复说,货早在2点钟时已送到。

但501室居民未收到。

徐中华又说,是不是502室拿走了,他当时在袋子上把501室错写成了502室。

我找徐中华要502室电话,以便与其沟通。

徐中华没有502室电话,他说所有物资到货后,是第一时间送封控楼栋的。他让我问一下包保党员,让包保党员协调一下。

我不知道W4—9楼栋的包保党员是谁,只有在群里求助临时党支部书记刘加良。便@刘加良,求知包保党员电话,好让包保党员出面把进错门的荸荠纠正前进的方向,最终物归原主。

还未等到刘加良回话时,501室居民又从窗户探出头询问情况。我告知他,荸荠可能被对面502室的邻居拿去了,因为送货时写错了,袋子上标明的是502室。

501室居民告诉我,502室没有装修,根本没人住。

我听后,赶紧往单元门走,透过玻璃钢门,看到一袋荸荠、还有一袋蔬菜正静静地躺在地上,等着主人认领。

我马上抬头大声回复501室居民,荸荠在一楼楼道内,麻烦下来拿。他应声下楼提货。

这件荸荠闹出乌龙笑话来,主要怪我没有核实货物是否提走,想走捷径传递信息,总有不对称或者不准确的时候,还是工作经验不足。


2020年3月6日


昨天晚上9点20分,党员群里面闪出了一条信息:“@刘加良,我儿子1月17号从武汉回,自我居家隔离,身体一直健康,己经50多天了,主动要求参加志愿服务,不知可否!”

这是余亚光发出的。他是黄冈师范学院正处级干部,为人非常亲切。他是值晚班,总是提前近半个小时到岗,每次开车路过我的岗点时,总是跟我打招呼,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余老师的妻子李菊华是医生,一直战斗在抗疫最前沿,与病毒短兵相接,春节期间几乎没有回过家。他的儿子叫余志凯,目前在华中科技大学读博士。

刘加良收到余亚光的请求后,迅速组织6名支委委员进行讨论,大家一致同意父子兵齐上阵,安排余志凯值守2号门,与余亚光同时间点。

我今天从值守岗撤退时,余志凯已经在党员微信群里面报到上岗了,很多人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我也不例外,为他连竖3个大拇指点赞。同时,我路过2号门岗时,透过暮色,看到一位年轻的帅小伙正在值守,他肯定是余志凯。我对他们一家人的敬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小区志愿者中不仅有父子兵,据我所知,还有3对夫妻档,分别是徐中华和陈慧,袁爱喜和汪晓,刘华林和王萍。他们都是好样的,有了大家共同的努力,抗疫胜利之时指日可待。


2020年3月7日


今天,晴天。

三清西区业主微信群、党员微信群里面均在转发一位叫黄剑琴的居民写的感谢信,内容如下:

“敬爱的党员志愿者、社区工作者,你们辛苦了。在此,向你们表示衷心地感谢!

“首先感谢你们为我们搭建了安全的屏障,不让我们与病毒接触,还要经常规劝和阻止种种危险行为。而你们,只能用你们满腔的热忱、单薄的口罩,为我们防护着。在风中、雨中、雪中,坚守着。

“感谢你们协助营造我们安全的环境,你们站岗值勤,让小区秩序井然,环境干净整洁,你们却没日没夜抛家舍业,连轴运转,你们坚守着、坚守着。

“感谢你们热心周到的服务,事无巨细,不厌其烦。众需难调,众口不一。为了采买,你们一一登记,四处奔波,尽量价廉物美,为我们配送。你们拎着重物,跑楼道,登楼梯,为我们送达。你们是小区的和谐剂,是小区的暖流,是我们的贴心人。

“我们同在党的阳光之下,你们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同样有部队的好作风。你们的劳苦、你们的付出,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此,表示衷心地感谢!”

黄剑琴的感谢信也温暖了我。我自从2月11日报名参加战疫以来,一直在小区内向疫而行,尽职尽责,毫无怨言。我们抗疫工作人员的付出能够得到小区居民的认可,证明了党组织的号召力和凝聚力非常强大,党组织的战斗力非常强悍。

在小区内,有很多居民都为志愿者和社区工作者点赞,相信这些都是从内心深处流露出来的。


2020年3月8日


上午,太阳犁开云层,艰难地把小区里被昨晚的雨淋湿的道路晒干。各小组值班工作正常开展。

快到11点钟,刘加良在微信群里面发布了消息,刚接指挥部通知,三清西区6个封控的单元楼栋解除封闭,转入日常防控管理。同时,他温馨提醒大家,楼栋解封不意味着可以随便出入,毕竟小区还未解封,黄州还未解封,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请不要随便出入。

这是非常好的消息,可以乐观地讲,在三清小区西区里面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这种乐观不是盲目的,还要建立在大家遵守防疫工作纪律的层面上,小区就彻底安全了。

自2月11日报名以来,我已连续在W4—9值守点工作了20余天,没有请过一天假,风雨无阻,从不叫苦,从不喊累,认真履职。其中,还进行了一次代购,两次入户排查。有两次单位召开抗疫工作会议,是用“云视讯”形式召开,我均是在值守现场打开手机,连接视频,按时参与,做到参会与值守两不误。此外,我上午在家远程办公处理单位工作上的事务,下午在值守点为封控楼栋居民提供服务,单位工作和值守工作稳步推进。

被封控的楼栋居民非常配合封闭管理工作,他们禁足时间之长,没有怨言。与我交流时,也会偶尔打听何日解封,得到未知日期时,流露出盼望的念头,一如继往地支持封控。

我今天下午的值班取消了。刘加良在群里面说,只是封控楼栋值守点撤退,其他的岗位不撤,党员可以轮流休息,今天晚上重新安排。

在“疫”路上,我积极应战,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我立即给刘加良发微信,主动请战,如安排值守2号门更好。2号门就在我家旁,我站在阳台上,2号门的情况一目了然。如果碰到临时下雨,可以从容地向家里喊一声,让妻子或者儿子丢一把雨伞下来。在W4—9楼栋值守时,就碰到一次突降大雨,我迅即边往家跑边打电话给儿子,让他在阳台上丢把雨伞给我,我拿到伞后,再又快速跑回值守岗位。

晚上8点20分时,刘加良将最新版的《三清小区西区党员干部参与小区疫情防控工作职责安排表》发到党员微信群中,我发现,自己被安排在巡逻3组,是3月11日凌晨4点至8点。

我立即回复收到。

随后,刘华林在微信群里面反映,他值守2号门,因晚上7点钟要上网课,想调整值守班次。我看到刘华林是下午5点至晚上10点时间段。即与他联系,表示我可以替换他每天值守2号门,让他与党支部书记刘加良沟通一下。刘华林表示同意。之后,他回复刘加良已作安排。我再看刘加良更新的职责安排表后,发现我巡逻的时间不变。

我想,作为党员,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可以解决的事情,当然要挺身而出,要把党员的担当体现出来。


2020年3月9日


上午,天空中下着雨。

妻子在为家里没有肥肉而苦恼。第一次从云商优选平台上购买肉时,是瘦肉型的列条肉,就是一张猪皮包着一堆瘦肉,不见肥肉的影子。为了能买到肥肉,妻子让我从大润发超市购买肉套餐,结果买回来还是瘦肉型的列条肉。我再从中百超市购买肉套餐,一样还是瘦肉型的列条肉。平时,我不到超市买肉,那里少有农家饲养的猪肉,均到三台河菜场光顾一个爹爹的摊位,他卖的是土猪肉。现在小区封控这么长时间,在年前库存的肉早就吃完了,在云商优选平台上可以不买肉套餐,但肉的效果没有达到我的要求。为了能配到肥肉,就不停地买超市的套餐,每个套餐在300元左右,总以为能够碰到肥肉,结果每次事与愿违。没有肥肉,这些瘦肉炖汤没油,用菜油炒着吃多了。每次欲求肥肉,最后导致瘦肉越多。我还不甘心,还有一个黄商超市没有买,然后也订了一份肉套餐,总盼奇迹在这次发生,最后拿到手时又呆了眼,与前几次一样惊人地相似。

昨天,有一个邻居在业主群里面晒出了他在黄商买的肉,很肥,欲与其他邻居换成瘦肉。我看到信息后,立即@他,我们约定在2号门旁交换。妻子拿着肉去了,不久又拿着自家的肉回来了。妻子说:他的套餐费用太高,我还要补近200块钱给他,换了后,家里的冰箱放不下。

为了彻底解决肥肉荒的问题,妻子让我与后勤保障组联系,在超市运货时,帮我带些肥肉回来。后勤保障组让我与包保党员联系,这事由他负责解决。

我的包保党员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柳长青,三清小区西区是市委宣传部包保的小区,他平时也忙于整个小区的防控工作,还有他每天的值守工作,还有楼栋的包保工作,我这个包保户不能再给他添麻烦。关键我还是党员,必须以大局为重,主要不是遇到生活困难,没有到非找不可的时候。我没有打算去找柳长青解决这个问题。

妻子没有放弃寻求肥肉的希望,她坚持要找包保党员。认为包保户有需求,这是包保党员的职责,只有他能够解决没有肥肉的困境。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这种困难可以克服,我们也不能有什么要求,更不好意思开口去麻烦柳长青,度过封控难关就好了。

妻子要我把柳长青的电话号码给她,她直接给他打电话。妻子拿到号码后,直接拨通了,提出了需求。柳长青非常愉快地答应了,明天即办。

我连忙给柳长青发了微信,向他表示歉意,给他添麻烦了,让他为这点小事操心。

柳长青及时回复说,这是他应该做的,明天等他电话通知。


2020年3月10日


上午,天晴了,我在阳台上晒太阳。

11点多钟,我的电话铃声响了,是柳长青打来的,他让我到物业公司门口去拿肉。我抬头一看,有两个人正在物业公司门口站着,旁边还有一辆三轮车。

我立即戴好口罩,跑步下楼,来到物业公司门口。看到了柳长青和徐中华正在等我。

柳长青指着三轮车上的菜说,这些是你要的肉、莲藕、酵母粉、豆腐。

我看到肉非常好,是猪后臀部位,肥瘦相间,但份量超过了我的预期,价格标签写明356元。我随后说,昨天只要肥肉,并没有要莲藕和酵母粉之类的。

柳长青听后,就把我给他发的微信打开,给我看。

我看后,这是2月12日发给他的。当时,小区刚封控,他在包保楼栋群里面喊话,大家有需求尽管提出来,他会尽快落实。

当时,很长时间没有吃莲藕和豆腐,想用莲藕或者豆腐炖汤,酵母粉是奇缺之物。所以,就向柳长青提了购买莲藕、豆腐、酵母粉的需求。没想到,他一直把这信息保存着,至今有一个月时间。他以为是我昨天发给他的,就一并安排徐中华采购回来。

我家里现在只缺肥肉,酵母粉上次一次性购买了10袋,够用上1年。莲藕在只有在2月13日那次买的是新鲜的,除此以外,都不新鲜。虽然在其他商家买了很多次,也托人在外买了点,每次买的莲藕表面很新鲜,如同刚挖出来的一样,但切开时,一股腐烂变质的味道扑鼻而来,每次花了20多元钱均扔掉了。家中的冰箱里,还有冰冻的豆腐,还能吃上几餐没问题。我订了几次豆腐套餐,每次套餐中有嫩豆腐、老豆腐、千张皮、酱干等豆制品,每次拿回来,不可能一次性吃完,也不可能一天吃完,但豆制品不易保存,我只有洗净后,分装在保鲜袋中,放入冰箱冷冻室里保存,要吃时,再拿出来解冻,这种吃法与新鲜的豆腐味道不一样。

我非常感激柳长青,表示只要肉,其他的家中还没吃完,可以退货么?如果退不了,我就全部拿走。

柳长青说,你就只把肉拿走,蔬菜我拿回去,酵母粉可以让徐中华退回超市。

我一个劲地道谢,然后通过微信把肉钱转给徐中华,提着肉就回家。

儿子看到我提着肉回家了,他也很感动,说:包保党员柳部长非常有责任心,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要写一封感谢信,将他的事迹宣传出去。

确实,疫情来袭时,柳长青不负重托,不辱使命,在小区全力以赴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深得小区居民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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