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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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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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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儿》连载

第六章 三哥的意思就是一家人和气

第二天早上三哥给二哥打了电话,问他们回来没?二哥说他们没有回来。所以吃完早饭,我和三哥去看了大嫂。大嫂70多岁,虽然显得老但是很矍铄,两个眼睛放光,也很精神。她坐在炕上做着针线活儿。见我们来她很高兴,她对我挺亲切,她说她闻荤油就恶心,要不是差着三哥家杀猪她昨天就去看我了。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解释说平时就她自己生活,因为吃素和孩子们吃不到一块。大哥和大嫂为人很好,我父母活着的时候,他们就像我父母的孩子一样,家里有点什么活儿大哥就帮着干,大哥不但会木匠,还会用铁皮卷喂大罗,就是上口大底小的桶。因为我们家就我自己,所以他们两口子就像我们家人,大哥在我们走后去世了,我当然不知道。大嫂啥说道没有,但是这个人倔,尤其和三嫂处不来。以前她说三嫂会说,不吃饭也送你二里地,她不喜欢会说的人,总之不怎么来往。大嫂说地下凉,让我和三哥往炕里坐,大嫂家没有三哥家热乎,也没有三哥家热闹。大嫂问我南方四季常青是真的吗?我说是的,现在还是穿背心裤衩儿,外面的石头都烫人。大嫂的表情要是别人说的她一准不相信。她说咱们国家真好,咱这冷冬数九,你们那边还是和夏天一样。我说是啊,过了年大嫂去那边串门儿。大嫂说不行,家脱离不开,她给人家干活儿,还有吃饭吃不到一块儿。她说听就行了,人不可能把世上所有的东西都看遍的。看到她很满足的样子,我要再说别的都好像是在炫耀。回到老家整体给我感觉,他们还是和过去一样那么纯朴,包括张连喜和穆永德他们,看到他们好像看到了20年前。

大嫂把手里针线活儿放下,要下地给我倒水,我说在三哥家刚喝完,就来了不用倒水。三哥也说不用忙了说会话我们回去燎猪头和拉粘米。大嫂转头看看三哥问这么早啊?三哥说这不连起回来了吗?都早点弄。大嫂说现在生活好了,平时和年节也都一样了。早点揍出来也好。三哥说是的,今年猪肉就不用往雪地里埋了。三哥说等哪天二哥二嫂回来一大家子聚一下,大人孩子的。三哥告诉大嫂就是不吃肉也去,一大家子多混合。大嫂又看了看三哥说,你那老婆这么多年你也不是不知道,总好说咬皮人的话,我一听她说话就脑袋疼。三哥被大嫂一句话说得没了声音。我急忙打圆场说三嫂是刀子嘴,豆腐心。大嫂说她嘛,但是,后话大嫂并没有说,看起来是多年的不和睦早已根深蒂固了。

离开大嫂家,在往回走的时候,三哥看着村外远处的雪山说,连起,你说这人的思想可真不好统一,他问我知道为什么迫切的让我回来吗?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三哥说,在咱们这个家族中就哥四个,你在家族排行算老四。也就是咱俩关系最好。他说他血压高,心脏不好,他担心怕是像自己亲家韩梅父亲也就是我那个同桌韩金贵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血管崩裂了就过去。他就想趁着现在还行,把这一大家拢起来,现在生活好了,也不像过去鸡毛蒜皮都是好东西。三哥说让我回来一起做点什么是瞎话,他说早年间上辈子就打打闹闹的,你说越往后人越来越少,怎么就不能心往一处想呢?

村外的树林子就像在白纸上画的毛笔道。三哥说干嘛一家人非要黑白分明呢?我听了三哥的话,突然找到了三哥内心的心结。村道上几个小男孩儿跑着,手里扔着点着的小鞭爆竹。虽然是发达的现在,村里孩子和城里孩子还是有区别的,他们还不完全沉浸在手机里。听到爆竹声,我似乎感觉到了微微的年味儿。好像那几个跑着的孩子就是我们小的时候。

三哥说本打算让我们一大家子回来的,结果就我一个人回来了。我也在想,不是一个家族就是我们两口子意见还不统一呢!三哥说他不怕死,就是怕死前不能实现他的愿望。原先我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一家门口一个天,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听三哥说完,我也再想,三哥说的有道理。可是就一家子这么几个人,意见怎么就不能统一呢?以前都是个自为战,有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想我尽量帮三哥做点工作,了却他的心愿。再说他说的也对,家和万事兴。银装素裹的村子里,不时传来鞭炮声和人们的喊声。我说都说北方的天气转暖,可是我在南方呆的依然觉得老家的冬天冷。三哥说比以前暖和多了。我感觉冻手的时候,手机却响起来。我掏出来看是穆永德打来的。他说这两天让我有个准备,他不定哪天请我和三哥去下桃山他家喝酒。他说他本来想组织一下同学聚会的,但是进了腊月家家都有事儿张罗不上了。我说我问问三哥,于是把电话给三哥了。

三哥这次没有和穆永德开玩笑,他告诉穆永德说过四五天都行,穆永德说没问题。这时三哥大儿媳妇韩梅开电瓶车拉着淘好的粘大米去加工点,三哥说你自己去吗?韩梅说丽杰在那呢。三哥说老二媳妇在那呢!韩梅对我说一声走了大叔,我说慢点儿有雪路光。我想许丽杰准是拍视频去了。三哥家的两个儿子和媳妇还有孩子很和睦。可能都是多半在三哥家吃饭的缘故。昨天晚上三哥让他们把肉拿家去点儿,都说今年大叔回来了我们就天天在这吃还拿啥?三哥的两个儿子老大赵守仁管理木器厂,老二赵守义自己种一些经济作物,两个儿子都很憨厚。老大媳妇勤快些,老二媳妇也许为了拍视频,所以她没有老大媳妇干活多,好在一家人谁也不计较。

我们回到三哥家,三哥在外面的墙角雪地上用砖头落起来一个像灶坑的台子,我知道他是真的要烤猪头。我要帮忙他说不用我,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烤猪头的情景,爷爷烤猪头不在外面,而是在土房子的灶坑门。爷爷烤猪头时总要烧两根铁条来烙猪耳朵里的毛,当铁条伸进猪耳朵里时回有青烟和毛香味冒出来。

一个工人从车间拎着一块拼好的板子走向另一个屋子的时候问三哥这是要烤猪头吗?三哥扭头看着院子里昨天杀猪地方的血迹说,你大叔愿意吃猪耳朵就早点收拾出来,我听着感觉三哥做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我似的。大侄儿赵守仁从大门进来问三哥他去石城问有事吗?三哥想了一下说没有啥事儿,大侄儿问我还去吗?不待我回答,三哥赵连江就是一吃一滑的别去了。我也确实没有去的意思。于是说前天回来也都看了就不去了。赵守仁到西厢房的车间里去了。

其实在没有回来的时候,我是有打算去村里有两家要去的,结果回来听三哥说老人都不在了,这样我似乎在村子里没有地方去了。好像要说的话也没有那么多了。因为村里的晚辈我走之前和他们都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就没有去串门儿的欲望了。三哥把灶台落好,我早都冷了,三哥光着头是真劲冻,他让我进屋。我刚走到门口,三嫂拿着一个大铝盆问我在家呢?我明白三嫂是在问大嫂。我说在家呢。三嫂接着补了一句说,原先就隔路,从发吃素就更不食人间烟火了。我没有接三嫂的话,只是问一下猪头在哪个屋?

三嫂说在最西面的冷房屋子里,她说让你三哥整吧,你进屋暖和。我说不冷就奔了西屋。在冷房屋的地上是一张大桌子,上面摆着半个冻了的猪肉,在一根柱子上挂着用麻绳系的猪头和四个猪爪和猪尾巴。当我费劲拎下来时,三哥也进来了,他说我寻思你冷进屋暖和了呢?我说还行,这天儿还是比咱小时候暖和多了。三哥说你看你也老了,总愿意提小时候的事儿了。我说是呢!

我们把猪头和猪蹄子都拎到外面临时灶坑,三哥掐来刨花子,然后点着再扔上木头块儿,大侄儿赵守仁从车间出来说他走了。三哥说了句道上慢点儿,我说老大开车还行。赵守仁走了,我和三哥把猪头架到串起的火苗上,在这个时候,老二媳妇恰到好处的来了,她对着手机说老铁们,看见过东北烤猪头吗?于是给我们录着视频。三哥问你不是和你大嫂磨粘米去了吗?许丽杰说她大嫂不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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