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魏警官打了通电话,也没说多久。挂断电话后,便对我说:“魏明巍警官说,他会让搜查队来这里的尤警官,帮我们调查。”我连忙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旁边的段筱。
“帮忙?帮不了我们吗?”段筱此时的眼睛,如同夜色即将落下般深邃,无法窥探。
“让 Z市的警局协助调查,看来似乎要经过一定的程序,另外,魏警官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所以他也无法请求上面的人协助调查,我们也不是警察。”
我问道:“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段筱摇摇头,似乎对这起恐吓案有什么线索也不清楚。
“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只有狐狸才会露出尾巴。”这番话之后,段筱似乎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我和段筱一起,又回到了胡金的住所。
返程的时候,是下午六点,由于临近冬季,加上 Z市本身就位于北方,所以,这里的夜景还是挺早的,我和段筱走进院里的花圃,这里的灯光还是很暗的。此时,保姆把正房的门打开了,见了我二人后,便说:“二人回来了。”
段筱敷衍应和了,我也跟着。
一进门,豪华水晶吊灯发出雪白的光,显得有点刺眼。这时,胡金的妻子也下了楼,因为中午时,胡金事先介绍过了,所以胡太太很客气地叫我们到客厅坐下来。
此时,起居室也和中午时大不一样,整个室内的家具似乎刚刚被擦干净,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客厅左边的酒柜上还放着新买的酒,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都摆有烛台,整个房间的陈设都带有欧式风格的陈设。
就连冰盘里的冰雕也是如此精细。望着房子里新装修的家具,段筱便问:“胡院长,这是要办一个什么样的派对。”胡夫人是一个有教养的人,除了美貌外,她身上还散发着一种应有的文化气息。
胡太太微笑着招呼奶妈冲咖啡,坐在我们对面,说:“明天是公公的寿辰,今晚可能会来些人,这就是这个样子。”
昨天胡金已经说过了,当然我也不知道,段筱为什么还要这样问,只听见段筱继续说:“明天是胡院长父亲的寿辰,我们也没有带什么礼物来?”
“这...恐怕不行,公公已睡了,要不改日,这是不可能的。”这时,保姆端来了煮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胡太太忙起身,把咖啡放在我和段筱面前,又问:“要加牛奶吗?”
段筱说了声谢谢,但没有要求要加奶,我也是,我和段筱一样,喜欢咖啡的那种原始味道。嗯,刚才的话题,也随之错开了,不过,从段的眼神看来,他似乎看出了一丝端倪,至于这件事,我还是不清楚。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个大概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头发不多,戴着高眼镜,目光有些呆滞,而且,她看起来和胡金一样,对自己的打扮也不怎么注意,理应说今天的聚会应该是礼服,可她还是一身普通。
看见女人后,胡太太便大叫一声“小橦!”说,便迎上去。
那个叫小橦的女人,先对胡夫人鞠了一躬,然后叫了一声“师娘”,两人交谈起来,我想,这小橦应该是胡金的学生,像宏磊一样。胡太太和小橦在玄关前坐了一会儿,一起走过来,还坐在我和段筱的前面。
段筱先打了个招呼:“喂。”
小橦扶着眼镜,似乎这才看清了段筱,然后说:“啊,你好。”她又把目光转向胡夫人。继续问“老师呢?”
胡太太说:“他一直很忙,你不知道吗?”不过,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的。看到这位女士后,我觉得小橦可能是个非常含蓄的人,就连她的坐姿也充满了学识的气息,而此时身旁的段筱似乎很在乎她的存在。
直到胡夫人介绍后,他才走过去与那女子握手。没过多久,又从外面来了另一个女人,她年纪和小橦一样,可这妇女有点妖艳,身穿一件鲜红的长袍,而且嗓子还有些刺耳,刚一进门,就对沙发上坐着的小橦说:“哎,以为我是第一个来的,还以为我是第一个来的呢!”
小橦笑了,一句话也不说,但从她的动作看来,似乎对那红衣女子有些害怕。在一旁的胡夫人看起来也不喜欢她,但似乎仍固执地装出非常高兴的样子,要她坐下,还让保姆倒杯水,把它端过来。
经胡太太介绍,我和段筱了解到,这个女人和小橦一样,都是胡金的学生,叫戚伊红,现在也在考古院做一些考古研究。
不一会儿,有几个人在客厅里闲聊,晚上八点的时候胡金就从外面赶了回来,后面有两个小生,我想,他们两个可能是考古院最年轻的,比我和段筱还年青些。
一进门,胡金就走过来,拿着他的大衣,挂在门后面的衣帽架上。然后,胡金和那两个小生走进了客厅,把他们二人介绍给我们,这两个小生,一个叫宇峰,另一个叫冯诺,他们当是同届的,应该刚毕业不久,白皙的皮肤就没有考古学家应有的肤色。
宇峰手里捧着一个蛋糕盒,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说:“听说师娘喜欢甜食,我和冯诺一起来时,顺便带点点心。”胡太太听后似乎也很高兴。这时身旁的戚伊红说:“我们考古院的两块小鲜肉也来了啊,来,让姐姐看看你们。”
胡太太也有些不高兴,瞪着戚伊红看不懂礼数,可是,戚伊红就是没看见,胡夫人的脸一下子绿了,也没说什么。胡金一看,该来的人好像都来了,于是,叫保姆开始准备,可是话音刚落,胡夫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就对胡金说:“要不要等,老拐好像还没来。”
胡金听后有些不高兴,便发牢骚,继续说:“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迟到了,明明说好八点过来,这都快八点半了,还没来!”
身边的冯诺也搭了一句话说:“要不,我们先把点心切好吧。”
戚伊红一直对着镜子照着:“我不去,让保姆去吧!”这时,小橦才说:“我去吧,我们是八个人对吗,切成八块好不好?”
小橦带着宇峰和冯诺带来的点心,来到了厨房。这时,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段筱突然对胡金说:“胡院长,要不给拐叔打电话,看看他什么时候到。”
胡金听完后,便直接拿出手机,他先拨通了老拐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胡金以为老拐可能在用手机打电话,他先拨通了老拐的座机电话,可是却没人接。
“你认为老拐是在路上?”
“这意味着什么?”身旁的段筱似乎觉得不对劲,一把抢了胡金的手机,然后按下了免提。对段筱的突然行动,胡金显得有些不满,但此时电话有点奇怪,所以也没说什么。
此时,所有的人似乎都气喘吁吁,原来还有些热闹,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大家除了戚伊红和进了厨房的保姆和小橦,似乎都对电话里发生了什么事感到好奇。
那儿仍然很安静,仿佛电话没有接通似的,这时,胡金又说:“怎么啦,你说啊!嘟嘟…哔哔。”
挂了一次,接着,段筱又忙重拨,但是提示音却说:“您好,您的用户已经关机...”这一次,原本就不怎么和谐的画面,似乎都在沉默。
于是,段筱问道:“刚才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胡金似乎还在考虑,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段筱再次问到“胡院长!刚刚他电话上究竟说了些什么!”
胡金这才回过头来说:“听不清楚,好像是闹鬼,救我。”段筱似乎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便说:“快去考古院里看看!”
但戚伊红对这段时间看起来很害怕,更是听了胡院长的话,就像一场瘟疫,开始在她美丽的脸上蔓延开来。
“不可能!”此时,戚伊红忽然一声大叫,再也没有刚才沉着的神色。
“死了吗?像宏磊一样。”
胡金想控制住自己,然后大声说:“住嘴!你们究竟在喊什么呀?”戚伊红还是惊慌了,却也不说下去,而是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心情,又去摆弄她那迷人的装束。
这时,冯诺说:“院长,要不我和宇峰一起去看看!”旁边的段筱也接了道“也带上我们。”
于是,我们四人坐上胡金的车,一起去考古院。一路上,胡金也顾不上什么交通规则,根本没有控制车速。所以,一切都如段筱当时的猜想,胡金的车,确实响了。
前方有监控,限速40公里。您已超速行驶,请注意驾驶。
正是这样,我想如果真能查到胡金在宏磊死的那一天,有道路违章行为,那么,他在五分钟甚至四分钟内,三分钟内赶到考古院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胡金当时的不在场证明,也不存在。难道他真的要杀死他的学生?
那么犯罪的动机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没多久,胡金的车就停在考古院的门口,门卫老闫还没睡着,见院长的车来了忙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一下车,胡金便问老闫:“老拐呢?你没看到吗?”
老闫说,“应该在办公室里,我没看见他出去过。我们一行人,听完老闫的话,匆匆跑到老拐的办公室。离开的时候,老拐办公室的门紧闭着,胡金在我们面前多次敲门,但始终没有回应。
段筱旁边的人说:“有没有备用钥匙?”这时老闫就站在后面,像是等待。
胡金喊道:“把这间办公室的钥匙拿来,老闫。”老闫一听,赶紧回到门卫室,两分钟后,他一路上拿着钥匙,然后把它交给了胡金。
胡金拿过钥匙,正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段筱拦住了,周围几个人非常困惑,段筱说:“等等,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去好吧。”说实话,很多人都不知道段筱的来头,自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小孩子指挥。
可是胡金知道,还是他拜托魏明巍警官让段筱来帮他调查一些事情。听了这么一句话,段筱接过胡金手中的钥匙,然后对我说:“等等,你跟着我进去,我怎么走,你怎么走,最好是踩我的脚印。”
我点了点头,段筱这才把钥匙插入钥匙孔里,再转了一圈,门打开了,我跟着段筱走了进去,其他的人都站在门口。段和我首先在办公室找到电灯开关,然后打开,接着,我们看到了老拐的尸体。
本来因为里面贴了很多考古资料而显得有些古怪,这再加上尸体,突然间很恐怖。
老拐面容憔悴,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绳索划痕,他躺在办公室不远处的窗户前,头朝窗口的方向,整具尸体平躺着,周围还有挣扎和拖拉的痕迹,而且,尸体上覆盖了许多照片,正是老拐当时给我们看的那些当时拍摄的那些照片。
段筱走过去用手抚摸死者的脖子,发现主动脉已经没有跳动的痕迹。于是,他对我说:“按原路回去,他死了。”而当我按原路返回的时候,段筱却趁机观察室内的四周,最后把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盆上。这盆是老式的搪瓷盆,里面有少量的水,而死者老拐的手机则放在水盆里。
望了一会儿,段筱一个人走了过去,见他先用手摸了摸盆外侧,最后又趴在盆沿上闻了半天,接着又用手沾水,用舌头舔了一下。
对于段筱的这些举动,我不理解,但按照他过去的推理,我想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做完这些动作后,段筱再次按原路退去。刚从办公室出来,胡金便问“怎么样?”段筱说道:“报警吧,他已经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
二十分钟后警察就赶到了。四五辆警车,停在考古院门口,然后监察组的人员就进入了现场,可是,我和段筱却没有想到,负责这一片的警官,竟然是个女警察,大概四十多岁,戴着一顶齐短发的警帽,显得英姿飒爽。
到达现场后,她问:“谁先发现死者?”我和段筱站了出来,段筱说“是我们俩。”她又问:“什么时候?什么条件呢?段筱淡淡地说:“我们进去时,是晚上八点四十八分,因为门锁着,这儿的门卫也要开门,另外,我们出去的时候,是同一条路,所以,里面有我们两个重叠的脚印,应该是正常的。”
而且,我见过死者脖子上有明显的绳索残留痕迹,而且死者舌头外伸。所以,我断定那是因为脖子被挤压窒息而死,窗子是反锁的。
女警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您认识魏明巍吗?”段筱说,“嗯,认识一点,你就是尤警官吧。”这个尤警官看起来似乎不在乎我们的存在,然后说道:“他已经跟我私下谈过了,但是我们警察不想让你的学生也牵扯进来。”
段筱笑着说:“我们负责协助警方调查。”话音刚落,法医便从屋子中走出。
年龄约在五十岁至六十岁之间,初步认定,死因是由于颈部的挤压而窒息而死,死的时间应该在八点钟以后,即死者的死亡时间,距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此外,我们在现场也没有发现行凶的绳索。”
听到这话后,他觉得他和段筱所说的很像,又说:“再来看看这屋子的门,有没有钥匙。”监察人员回答:“是的!”
又回到屋里,十几分钟后,监督人员又出来了,他拿着一个装有手机的密封包和一串钥匙。“现在我们在里面发现了这个东西,可能是死者的,手机放在一个盆里,由于进水不能打开,另外,钥匙在死者的口袋里。”
他听了,又对段筱说:“看来,魏明巍警官并没有瞎话,你果真有些本事,照你所说,这样做,是不可能犯罪的吗?”
段筱自信的浅显一笑:“不,一切事情,都有它的真相。所以说犯罪是不可能的,根本不存在。”
尤警官应道:“年轻活力的小生,还这么自信,我们同意你协助我们警方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