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段筱开始推论:“其实这个现象很简单,刚才死者的手机是从那个脸盆里拿出来的,而最后,电话挂断了,是因为手机进水后,简单的关机现象就出现了。
“胡院长说的没错,不过大家想一想,要是当时手机没进水怎么办?而且是冰做的呢?”段筱话刚说完,大家便一阵骚动,都说不可能,因为即使当时手机在冰上,那冰块也不可能融化得这么快。
人人皆知,连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时,段筱又继续说:“要是把盐撒在冰上呢?实际上,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物理反应,盐水的冰点一般为-18度左右。
因此,如果在冰中加入一些盐,会使冰融化,当水从固体变成液体时,需要吸收周围的热量,加入盐会降低冰的熔点,增加其吸收热量,所以会增加冰融化的过程,当然,为了更快地融化冰,他很可能使用碎冰和盐的附着点,这样冰就会融化得更快。
“刚才,我摸了摸盆底,发现冰在融化的过程中还存在冰冷的空气,于是,我也尝了尝,里面的确有盐分。”段筱推论说完后,警员立刻将里面的水放了出来,经检测后发现里面含盐量很低。
也就是说,段筱的这个推理是正确的。但是,若照此推论,那时候死者是怎样接电话的呢?说到底,在胡金家里,我们是亲眼看到胡金打给老拐的电话,但是,刚才验证者打电话时,死者已经死了。
对于这件事,段筱似乎还没有找到证据,所以这一次老拐,再次陷入迷雾。警方侦查完毕,老拐的尸体已被抬出,目前有关凶手是谁,仍无法查证,根据当时张淳对众人的询问,所有人似乎都没有作案条件,因此,关于老拐的死亡,所有的调查也都暂时告一段落。
警方把老拐的房间堵上,撤离了。警方走后,胡金并没有在现场询问段筱的情况,大概是考虑了另外三人。然后,胡金叮嘱老闫,让他也早点休息,可是老闫却一声不吭,我估计啊,这么大的事情,谁都不敢在这里呆下去,老闫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可是老闫却一声不吭。
我和胡金一起去了门卫室,而且关了门,所以,段筱和宇峰冯诺二人就在门外等着。胡金没在里面呆多久,大概十分钟左右就从里面出来了。然后,我们一行人,再次坐上胡金的汽车,返回他的住所。
老拐这一死,便折腾了好几个钟头,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胡夫人和小橦以及戚伊红都坐在客厅里,面色焦急。
进来的时候,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小橦“我去给你们拿蛋糕。”旁边的保姆听后也很激动,但被胡金制止了。胡太太问“什么情况?”胡金说“死了。”小橦依旧沉默,倒是戚伊红先紧张起来:“死了又,一个人死了?真是诅咒!”
“每个人都要死,他一定回来了,回来报复!”胡夫人看着戚伊红,小橦到是将她拦住。胡金的情绪似乎也跌到了谷底,见戚伊红这样闹腾也不由自主地咆哮起来:“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魔咒!”
戚伊红不时被斥责,不敢大声哭泣,直到不时啜泣。众人看气氛不怎么好,也都识相了,最后戚伊红也在小橦的陪伴下离开了。客厅里有我、段筱、胡金和保姆。他们没多说什么话,就在那里坐了很长时间,后来是胡金先站起来,直奔卧室,接着胡夫人也跟着他进去了。
二人走了,保姆向我两个人走过来,说:“吃晚饭还是休息?”说实话,这件事,谁也没有胃口再去吃晚饭,段筱先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对保姆说:“休息一下,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我和段筱便一起上二楼,住在我们安排好的房间里。
正当段筱准备洗澡休息时,我忽然想起今天从张淳口中得知的事,便立即告诉了段筱。这时段筱正在脱衣服,听了我的话,忽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想了一会儿,段筱突然把衣服套了回来,竟然还抱怨我。
“你怎么不早说!”我回答道:“本来是要告诉你的,可是有谁知道你来了这么精辟的道理,也忘了。”段筱没有再说我,在沉思片刻后,又说:“根据张淳警官了解到的情况,我认为那件东西不一定小,但命案现场似乎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我按段筱的想法想了一下,然后说:“他会躲到别的地方吗?段筱说:“我想也许是这样的,当时凶手还没准备好杀老拐,但是后来就不得不杀了他。”
是的,厕所。
离开时,老拐正好从厕所里面出来,如果我们猜错了,老拐就对我们撒谎了,他拿回来的东西,一定是他藏在厕所里。
我不知道段筱的确切意思,便问:“为什么之前不杀他,以后又要杀他?”段筱又说:“你不觉得他们都在说谎吗?甚至胡院长,他似乎一直在隐瞒什么,戚伊红刚才说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而且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年去约旦的人是谁!我一直觉得,老拐自己就掌握着证据,但是他并没有想要告诉我们。”
“唯一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胡院长把我们叫来,如果真这样推算,是不是整个事情都跟胡院长有关系?”说到这里,段筱便陷入了沉思,那双眼睛时而迷茫,时而似乎能够洞察一切,看来对于这个案子,段筱还是没有任何思索。
这一晚,段筱在床前坐了一夜,我也不睡觉,在旁边陪着。但是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段筱似乎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情绪显得很低落,我只好忍不住打哈欠,然后催促他准备下床睡觉。
段筱已经沉默了一夜,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觉得我们还是了解了当时的基本情况。”我点了点头,“今天是胡院长父亲的寿诞,我们一起去晚了是不是有点不妥?”在考古院发生的这件大事中,胡金父亲的生日还是要过的,至于古佩特拉恐怕恐怕要推迟了。
胡金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但估计昨天晚上的事情,够媒体好一阵的报道了。到我和段筱下山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楼下似乎还没有有意识的去准备,一切仍然如常。此时保姆也已经准备好早饭。
我和段筱刚下楼,胡金夫妇也出来了。保姆还是很客气,不住地说昨晚的事情并没有影响我们的情绪,段筱和我也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早餐快结束的时候段筱突然问胡金:“胡院长,当年你们到底有几个人来过佩特拉?”
胡金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但片刻又舒展开来:“七个人,除了我和老拐,还有五个学生,你们已经见过了”段筱笑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想他也觉得他也觉得从胡金口中得知真相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没有说下去。
总之,老爷子的寿诞还是要准备的,早餐后,胡太太端着让保姆准备的食物去阁楼,其他的人开始准备场地,九点的时候,陆陆续续的客人已经开始了。当然到会的肯定还有胡金的四个学生。
小橦和宇峰还有冯诺仍然和初见的感觉一样,虽然都穿着礼服,但是段筱和我一直不明白,这支队伍在发掘佩特拉古迹时所遭遇的是什么。
从来没有听过考古队有谁提到过,这不就是先前死去的宏磊吗?但是又好像没有,因为按照段筱的想法,胡金对戚伊红说的那件事有隐瞒,而至于宏磊的死,他们似乎变得很坦白,没有做任何隐瞒。
客厅里客人越来越多,我身边的段筱一直注视着戚伊红坐在那里,我想,段筱大概是想从戚伊红的身上找到一切的突破口。
戚伊红正在客厅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喝着闷酒,此时的她更像一个堕落的女人,看着让人心疼,在憔悴的脸上,是一双惊恐的眼睛,似乎在提防着一切。
最后,段筱端了一杯红酒,我跟着他来到戚伊红身边,段在她对面坐下说:“学姐,请你喝杯酒好吗?”戚伊红苦笑道:“一个小学生来这里学什么大人喝酒。”
段筱依旧镇定,然后说“学弟没什么本事。”她笑道,“一个小学生跑到这里学什么东西?”虽听见戚伊红的嘲讽,却不作声地看了一眼,然后又小声对戚伊红说:“如果我告诉你,杀老拐的凶手呢?”
戚伊红听了以后,从她惊恐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她被吓得目瞪口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毕竟,昨晚段筱还说自己没能确定凶手是谁。
此时,戚伊红听到了段筱的话:“你是谁?为什么我要相信你,我也想知道,你这么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段筱回答说:“我是个侦探,我没有让你相信我的理由,但是我还是要你相信我,另外,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当年你们去佩特拉的人到底有多少。还有,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戚伊红痴呆地一笑,说:“没问题,但是这里没说过,我请你们去喝杯咖啡,然后再好好谈一谈,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是八个人,还有一个人,和这里的保姆有很大关系。”
到了傍晚,我就问段筱:“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当年来佩特拉的人确实有八个,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胡院长和考古院所有的人都要隐瞒真相,现在只能听戚伊红说,我想,等她说完,我们就知道这些事了。”
晚宴时间是上午十点,客人们也已经过来了,左右坐满了人,这时,胡金和他的太太正在招呼客人,一切似乎都按计划进行了,客人中间非常热闹,和蔼可亲的萨克斯管弦乐似乎也在人群中一片欢腾。
“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橦。
浴室里传出声音,宇峰和冯诺听到后,赶紧往厕所赶去,然后我和段筱也赶到了。洗手间位于客厅后面,从起居室经过,必须穿过一条长廊,两边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厨房,然后是厨房。
当我们一行到达的时候,小橦已经瘫坐在卫生间门口,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里面。段筱急忙赶过去,只见整个狭小的空间充满刺鼻的血腥味,连那洁白的墙壁都被鲜血染红,而戚伊红则倚在马桶上静静地坐着,整双眼睛瞪得很大,而脖子处的伤口似乎正在凝结。
段筱走了过去,抚摸着尸体说“她死了,叫警察来吧。”本来还不错的一个庆生酒会就这样酿成了这样的惨剧。
夜幕降临,在宾客中炸开了锅,胡金眼睁睁看着要招架不住,于是,他在礼台上对客人说,让客人先走。当然,客人们也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所以,一听到胡金的话,客人们就开始纷纷离开。
这时,却被段筱拦住了:“在警方没有侦查取证之前,一切都要待在原处。”段筱的话一出,胡金的脸上有些挂不着色,但还说了些什么。
二十分钟后,警察们便赶到现场进行搜查,随后又封锁了现场。前一件事,段筱用自己的方法破译了所谓的密室。所以,这里的警察似乎对段筱刮目相看,就连张淳的态度也好得多。
就这样,段筱便跟随张淳进入了现场,经过一番调查取证,将死者的死因定为因失血过多而死亡,死于上午十点半以后,这名男子的脖子被利器割断了脖子。
这段时间,戚伊红是与段筱谈话后去的卫生间,可见,凶手实施作案的时间正是戚伊红去卫生间的这个时间段,至于是谁,由于当时太乱,无法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现场也一直找不到凶手作案的凶器,另外,卫生间后窗也被打开,并且在上面和外面都发现了一些脚印,所以张淳认为凶手是在杀害他的人后,从卫生间的窗户逃走,但在搜查员跟踪留下血迹的脚印后,在花丛中找到了凶手丢弃的鞋子。
于是,张淳便把第一个证人小橦叫到一边询问,当时我和段筱都在。据小橦说,当时自己看见戚伊红去厕所,但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看见戚伊红从里面出来,所以自己想去看看,然后才看到戚伊红的惨死。
或许因为此时小橦的心情受到了惊吓,所以看起来有些起伏。这时,张淳继续问:“那个时候,死者进厕所后,有没有看到有人进来?”
小橦回答:“不,自从昨天晚上她的情绪一直不好,所以我一直担心她出了什么事,然后就在一旁一直看着她,就连刚才去厕所,我也一直盯着走廊,生怕发生什么事,没想到...”
张警官对段筱说:“死者进去后便没有人再进去,你觉得凶手到底是怎么行凶的?”段答道:“那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杀人犯进厕所之前,已经在里面等着她。还有一种,这里不是命案现场。”
段筱说完,便用一只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又问道:“这死人的伤口跟刀子的不一样。”张淳点头回答:“没错,好像是用了什么锋利的器具直接扎进去的。”段筱听完后,便一言不发,而是直接走到死尸跟前做了调查,这时段筱的眼睛开始闪出那锐利的光芒,而我,和从前一样,在段筱调查的时候,我也跟着他。
段筱先是趴在墙边闻了闻,然后说:“这不是血,有一种酸甜的味道。”张淳听后也走过来,用手沾了一下,然后放在自己的舌尖,细细地尝了一尝,然后说“这是番茄酱!”
“一个人的血不可能被整面墙染成红色,但是现在要面对的问题是,为什么一个杀人犯要把所有的空间都画成这样?”当警方调查时,一名警察突然冲进房间,发现了血迹。
实践证明,在犯罪现场及犯罪现场附近均未发现凶器,且伤口是被利器刺入颈内动脉,失血过多而死亡,于是,张淳便下令对现场所有可能用于凶器的利器进行全面检查,结果酒会现场的碎冰锥测出了血样反应。
张淳立即让法医坐下来对比伤口,以及碎冰上的指纹采集。
后来得出结论,碎冰锥就是当时杀人犯在那个时候杀死者的工具,但是从上面采集的指纹分别是四个人,其中一个是保姆,另外还有小橦、胡夫人和来宾。
如今凶器已经被发现了,但神秘却一层一层地叠加在一起。看完了碎冰锥的手印,段筱的脸上开始呈现出凝重的颜色。谁杀了戚伊红?
那时候,洗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杀人犯是用什么手法潜藏在浴室里,并且用什么手法,将凶器从犯罪现场带回宴会现场?这正是段筱想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