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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陆从骏让女下属搜了一遍整个洗衣房，都没看到有另一片经布。几乎陷入绝望的杨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两眼放光地转头看向林容容，说：“对，今天早上在厕所的时候，一定是你偷换了我的经布，是你嫁祸给我的。”
“你可真会说笑，当时在厕所又不止我和你，叫当时也在场的人过来替我作证也好。”
陆从骏看了林容容一眼，他知道这个女人如果有心栽赃杨丽，必然是尽量做到天衣无缝的，一号院给的最后通牒在即，他不愿在这件事上再多花时间。于是，陆从骏对女下属吩咐道：“把杨丽送到审讯处吧，我会亲自向处长汇报这件事的。”
这场闹剧就这样拉下了帷幕，除了双目无神地被押走的杨丽，其他人全部被遣回宿舍。陈家鹄回到房间，脱下外衣就往床上一躺，他的心很乱，怎么也想不懂为什么蒋楚颐要撒谎？但陈家鹄知道，这一切只能等明天再去找她问话了。
翌日早晨，陈家鹄去饭堂买早餐时遇见了蒋楚颐，看上去像是偶遇，但他心里明白，蒋楚颐是特地在等他的。陈家鹄打了早饭，为了更好说话坐到了蒋楚颐的旁边，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醒过来之后，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万一昨晚我拆穿你了呢？”
“我相信你才敢这么说啊。”蒋楚颐淡淡一笑，却与陈家鹄初见她时那莞尔一笑截然不同了，现在她的笑容里充满了算计。
陈家鹄不知还有什么好说的，便开始闷头吃早餐去。吃完早餐后，陈家鹄看着蒋楚颐细嚼慢咽馒头的侧脸，竟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你昨天那般，就不怕我戏假……”
蒋楚颐刚好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打断道：“你不会的。”
陈家鹄无奈地笑了出来，只要想到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连他自己都不敢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为什么蒋楚颐有这份信心呢？
“我们三个之间，如果情爱是占大部分的话，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说完，蒋楚颐就捧起餐盘离开了，只留给陈家鹄一个背影，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疏离的、孤独的背影。
就在当天，审讯处就传出杨丽受不住严刑拷打招供，被就地枪决了。中共特工一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但参加过情报工作的经验与敏锐的直觉告诉陆从骏，破译所里一定还有大鱼，甚至可能不止一条。伴随着这个想法，最近陆从骏越来越频繁地想起当年在军官部见到的少年，想起他说过：“人没有信仰是走不出磨难的。”因为这句话，陆从骏和那位少年成为了常有书信来往的好友。没有他说的这句话，陆从骏走不到今天，所以即使两人已经背道而驰，但是陆从骏依然尊重他，也尊重他的妻子。可是为了自己的信仰，陆从骏觉得他应该放下这份私情了。
坚冰之下，暗流涌动。那些还没有落网的鱼儿们，是自由自在地游着呢，还是被命运洪流推着前进？陆从骏自信地勾唇，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低声道：“抓了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老孙匆匆地敲门进来，向陆从骏交代道：“去到收垃圾的人那里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撤离了。明明纸条我们没有送出去，陆所长，恐怕破译所还有鬼。”
陆从骏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吩咐道：“派人去盯紧林容容。”接着，陆从骏就让老孙驱车陪他去一趟蒋楚颐的宿舍。
陈家鹄在去破译所的路上刚好看到陆从骏的黑色轿车，他连忙折返跟了过去。陈家鹄到蒋楚颐宿舍的时候，陆从骏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蒋楚颐刚好端了杯茶放到他面前，看到站在门口的陈家鹄，调皮地一笑，说：“这么急赶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看你跑得一头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