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张志城再次被深深地触动了,当雄壮的音乐声响起的时候,他铆足了劲头,以最激昂的青春力量唱响了义勇军进行曲。
伴着万里无云的晴空,烈士纪念日的敬献花篮活动在天安门广场顺利落下帷幕。所有工作人员百感交集,既有活动圆满成功的兴奋,也有连日来昼夜奋战的疲惫。然而,更多的是共同战斗出来的革命友谊。
纪念碑北侧的空场上,全系统的工作人员、大骨班志愿者以及相关青年代表们开心地拍了张大合照。于此同时,张志城也首次见到了林含冰身边的“三大男闺蜜”。当四人正聊的起劲时,见到张志城过来打招呼,她向大家做了引荐。
首先是苟小兵,矮胖的身材,白色衬衣和藏蓝色领带衬托出黝黑、红润的面容,笑起来更是异常豪放,倒是非常符合北方人的气质。而他,正是林含冰同批进入机关的同事,现在还在机关,同样也是本次活动的工作人员。
永远都带着微笑,少言寡语的江朝阳,白净文弱的风格让人很难不发现他的岭南气质,尤其是带着闽南语发音的普通话,伴着他温和的声音,倒是没有任何突兀感。提起他,所有人都赞许有加,因为他是这帮朋友中唯一的名校博士,而且专业还是哲学,长期从事公益事业,很早就成立了自己的志愿服务队,不但走出高校、还走出了北京,现在志愿服务队在全国很多行业都有自己的分队,在志愿服务、环保、弱势群体帮扶等领域取得了十分骄人的成绩。所以,他今天是以全国五四青年奖章获得者的身份出席了本次活动,同时,也是林含冰在志愿服务工作中的战友。
最聒噪的要数第三位高伟,确实人如其名,身材高大,身形伟岸。这位大哥更是神奇,作为西部计划志愿者在西藏最偏远的地区支过教,带领学生团队去新疆穿行过沙漠,还在内蒙古的草原上奔过马,在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中露过营等等,总之也是位神人。林含冰和他的认识可谓戏剧性,当年春运志愿服务的时候,她需要为百余位进城务工人员购买火车票,林含冰将信将疑地打给了高伟,最开始还以为是网上的“骗子”,没想到高伟竟然圆圆满满的给把事情解决了。这个“不靠谱的”现在竟然也西装革履的站在面前,他的身份,正是西部计划志愿者代表。
关于这三位更多的神奇事迹,也是在日后的各种场合下才逐渐了解的。林含冰介绍完之后,三人都审视着眼前的张志城,合体的正装配上皮鞋,越发显得精神了。
“哎呦,不错啊,很难得见到冰冰介绍新朋友,是不是又得多个大闺蜜啊!”高伟开始起哄。
林含冰:“瞎说什么呢,我们也是共同战斗过的朋友,大家都是哥们儿嘛!”
江朝阳依旧微微笑着,过来握了握手,轻声细语的打了声招呼。苟小兵过来拍拍肩膀,“都是本系统的同事,那更得是哥们儿了!”
不由分说,五人让大骨班志愿者帮忙给拍照留念,继而又分批次各种拍照,张志城和林含冰也以纪念碑为背景,兴高采烈地拍了起来。这,正是张志城和林函冰此生首次同框的珍贵瞬间。
忙完广场的事情,工作依旧没有减少,所有人都还在马不停地忙碌着。工作确实多,“献花”之后,接下来就是全市公园的“国庆游园会”和在远郊区县的“全市枢纽型社会组织骨干培训班”,整个国庆假期就全部搭进去了。
“走,先去公园看看,然后再去别的地儿!”
“您怎么后来也没参加广场的事儿?”张志城忍不住问道。
刘俊松按了按喇叭:“听组织安排!”
张志城瞬间明白了,广场的事情刘俊松和李伟平谁也没参加,一个牵了培训,一个牵了游园会。
“咱们必须得去吗?”
“当然,要是出了问题,责任算谁的?”
这句话是刘俊松平常总挂在嘴边的,也深深地印刻在了张志城的脑海里。日后,当他自己被刚毕业的新手们抱怨要求过于严格时,他也会不由自主问出这句话。
刘俊松带着张志城开始了满北京城的飞奔,这也是张志城来北京后第一次走过了那么多区县,而且,也是第一次跟着刘俊松单独出去跑工作。张志城这大小伙子心里其实有点怵,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右手紧紧抓着门窗上的把手,用他的话说,刘部长这车开的“太野了”!
从早到晚,刘俊松带着张志城马不停蹄地地跑着,每到一处他都和现场同事认真了解情况,亲自带领着物资去慰问正在服务的大学生志愿者们。张志城紧紧跟着他,记录各种问题、分发慰问品、合影拍照。那一刻,刘俊松的阴郁的脸上立马能喜笑颜开,俩大大的酒窝又重新出现在人世间。
终于在晚饭时刻,车子停在了郊区的会议中心,俩人没做任何休息,直接奔到了主会场。
胡娜娜、何君正带着志愿者们在会场忙碌着,张志城能感觉得到,气氛有些不一样。
“杜教授来不了了!”胡娜娜直接向刘俊松汇报,“师资这块一直是研究部他们对接的,结果今儿来布置会场才告诉我们人家教授来不了!刚才一直给您打电话无法接通!”
“嗯,刚在高速上。直接联系教授,问原因!”
“问了,人家说研究部他们确实联系了,但是直到三天前崔他们都没给准信儿!人家刚好也答应了别的事情,加上身体原因,就不来参加这次培训了!”
“就知道他会误事!咱们被涮了!也是我忙得没顾上问”
“嗯,他说这是咱们部门牵头的,他们部门只打配合!你说这人又不是学烹饪专业出身的,怎么那么会甩锅?”
众人都聚拢在刘俊松身边,刘俊松手叉着腰,在会场里来回走着,“换人呢?在咱们的专家库里赶紧找,能讲这个专题的教授、副教授都可以!”
话还没说完,电话来了,听得出声音是李伟平。好一会儿,刘俊松转过身,对大家说:“来吧,课程表那页重新打印,会议手册全部替换,迅速!”
“搞定了?”胡娜娜问
“嗯,李伟平从北大请人了!”
众人瞬间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解决完问题,安顿好会场后都已经十二点了,刘俊松才发现他和张志城从中午到现在水都没顾上喝,于是到外头去请客吃串儿,说晚上住在会议中心,怎么着都得陪着他喝点。
“这可是二锅头的产地,你是不是今儿喝点白的?”刘俊松难得的轻松。
“部长,我真喝不了,咱们就啤的吧!”张志城确实没什么酒量。服务员点完餐,俩人在桌子上喝着茶叶,张志城看着眼前的刘部长,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部长,听说您离婚了”
刘俊松笑了笑,“嗯,离了。”
“为什么?”
“她看不起我,我可以忍,但是看不起我的家人,这我不能忍。”刘俊松喝口水。
“嗯,家人最重要。”
“我俩是研究生同学,当年,我父母、亲戚们来北京参加婚礼,她就不太愿意接触,毕竟她是北京人,可能心高气傲一些,而我家是农村的,我就不说什么了。后来过日子,杂七杂八的不顺心,我也忍了。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离婚的原因,是我爷爷的事儿!”
烤串已经开始上了,结果服务员一瓶啤酒都没上,张志城催了催。酒到了之后,先给刘俊松的杯子满上。
“她直到离婚也没跟我回过老家,我爷爷的葬礼她说有工作也没回去。当我一个人跪在灵堂通宵守夜的时候,当亲戚朋友们都问我媳妇儿没回来的原因时,我决定不忍了!”
刘俊松端着的酒杯停在嘴边,刚要喝,电话突然响了,“嗯,主任,您说!”
撂下电话,刘俊松付了钱,扔下桌上的一切,叫上张志城就直奔停车场。
“走,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