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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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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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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杨露禅》连载

第六章 堂姐妹各怀心事 老哥俩心思难猜

在杨露禅的一再逼迫之下,黑珍珠只得同找来的庄客一同回到家里。黑珍珠只得实话实说,她娘经不住他死缠乱打,老太太也惦记陈长兴,也觉得姑娘大了,心野了,留不得,让他去看看父亲,进城开开眼界,也没什么不好。两次来庄,她对丈夫的这个爱徒印象也不错,有他保护女儿,她倒也放心,也就勉强答应了女儿。黑珍珠见娘答应了,可高兴坏了,立刻拉着杨露禅就走。

掌柜的陈德瑚也有一女,年方妙龄,名叫碧玉,人称碧玉簪。她的长相与名匹配,不像春苗名不符实。碧玉确实玲珑剔透,面白如玉,浑身皮肤如玉,眼睛透彻如玉,身材娇小如玉,性格温顺如玉,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轻脆如玉,悦耳动听。之所以人称碧玉簪,就是她的身姿轮廓确实像美玉雕琢成的玉簪那样小巧玲珑,美轮美奂,惹人怜惹人爱。似乎他的一切都和黑珍珠形成鲜明对照。她比黑珍珠小三岁,自然管她叫堂姐。黑珍珠此来,叫碧玉簪寂寞的芳心欢乐开怀。

黑珍珠与杨露禅来到永年后,见到父亲,说明来意,陈长兴好久没有见到女儿,也很是想念,见女儿比先前有出息了许多,也很是高兴。好动的女儿出来闯一闯,进城开阔开阔眼界,见见世面,与碧玉亲近亲近,也正和陈长兴的心意。至于她和爱徒一起出来,一路多有不便之事,他也没多想,就同意女儿住了下来。见师傅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并且挺高兴,杨露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小时候陈长兴没少带黑珍珠来堂兄陈德瑚家。女儿和堂妹碧玉一直处得很亲近,玩得很愉快。现在都大了,知书达理,互敬互爱,就更会相处了。过去是打正月闹二月哩哩啦啦到三月。因为是农闲季节,城里有亲戚的,都愿进城逛逛。而且永年人有个说法,在这期间家里来了客人认为是吉祥之兆,若是没有亲戚朋友光顾,则认为是不祥之兆。所以,在此期间都盼望友人来访,有亲属来住。陈长兴与陈德瑚脾气秉性相投,一直相处的不错,所以两家一直走动。尤其是逢年过节,来往就更加频繁。那是陈长兴市场带着女儿春苗来陈德瑚家,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赶上过年过节,赶庙会,看皮影,听河北梆子,看耍龙灯,舞狮子....两家人像一家人似的,春苗与碧玉小姐俩更是没说的,我玩恋的时候,形影不离。分手时,一个眼泪汪汪,难舍难离,你想我我想你,盼望下次早日见面。陈德瑚也没少带碧玉到陈家沟去玩。农家的山村野味,田园风光,风土人情,也曾强烈滴吸引着喜欢田园风光的碧玉。天生胆小柔弱的碧玉,到了陈家沟,就更是离不开春苗。跟在春苗的屁股后形影不离,害怕春苗不理她,春苗姐长姐短,不停地叫。春苗为了逗碧玉,有时也摆摆架子,像个黑老大,指挥得碧玉滴溜溜转,让她上东不敢上西,说咋玩就咋玩。特别是出了院子,除了村子,到了野地,树林子,春苗的权威就更大了,她简直就像个说一不二的大司令,碧玉就像一个什么也不懂,唯唯诺诺的小护卫兵,紧随其后,生怕将他丢下。春苗说挖野菜就挖野菜,说下河抓鱼就抓鱼,洗脚丫就洗脚丫,说上树采野果就采野果,总之,春苗说什么是什么,碧玉从不打折扣。不过,春苗可从不以大欺小,倚强凌弱,很有个大姐样。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碧玉。凡是遇到困难,遇到危险,他都冲锋在前,屯子有哪个小子敢欺侮碧玉,她就一马当先,轻者同人论理,重者拳脚相加,绝不容情。碧玉同春苗在一起特有安全感。这是他们就倒过来了,春苗成了碧玉的卫兵,碧玉成了不怒自威的大司令。每当遇到危险时,看到春苗挺身而出,毫不畏惧的样子,自幼不喜欢打打杀杀,不喜欢练武的碧玉,此时此刻,却很是羡慕春苗的这身武功,很羡慕她的勇敢精神。那次逛庙会,要不是春苗在她跟前,他非让人欺侮了不可!一个小地赖子见他长得妩媚,有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起了歹心,故意不停地往她身上撞,还公然摸她的脸蛋,。吓得她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不住地往春苗身后躲。春苗却不然,既不躲,也不闪,反而往那小地赖子身上撞。小弟来自打错了主意,以为春苗有意与他,就去摸春苗的脸蛋。春苗顺势揪住那厮的手腕,来了个苏秦背剑,险些将他的胳膊背折,疼的他爹一声妈一声嚎叫,立刻跪地求饶。碧玉看的目瞪口呆,即解恨,又感慨,连声称赞,春苗姐如此厉害,真不愧太极大师的女儿!得胜的春苗,没有夸耀自己的武功,而是笑呵呵地用手指点着碧玉的脑门诙谐地说,招风!跟住我,别离开,小心叫人把你抢走,给山大王做压寨夫人!

陈长兴收了杨露禅这个爱徒之后,心情格外好。杨露禅也确实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忠诚老实,让人信得过。杨露禅不但打拳练武悟性高,办其他事也很地道,圆满,一点就透,不用师傅费心。习武之人,徒弟渴望找个好师傅,师傅也希望收个好徒弟,继承发扬自己的事业,若能青出于蓝胜于蓝更好。但是,这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师徒是缘分。有缘才能相聚。杨露禅与陈长兴就是缘分。一个痴迷武术的热血青年,一个心胸坦荡的一代宗师,一个如饥似渴想学,一个爱才如命肯教,源于陈德瑚的药店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就发生了这对师徒的美好故事。杨露禅在陈长兴的精心培养呵护下,加之自己孜孜不倦,砥砺奋进,后来终于成为一代宗师,杨式太极拳的创始人。这是后话。关于杨露禅偷拳、刻苦学拳、拜师学拳、向师兄师弟学拳、两下陈家沟学拳的故事,在药铺内外,甚至在永年县,陈家沟沸沸扬扬,到处传颂。一时间对太极拳毫无兴趣的碧玉,也动了心,想看看杨露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究竟拳打得什么样,为什么这么多人对他如此感兴趣,一连串的疑问想法挑动了她的敏感神经,他产生了非要了解了解杨露禅,看看杨露禅的想法。这样,经人指点,她就知道了谁是杨露禅。进而又找机会观察接触杨露禅,经过长期观察,偶尔接触,他发现杨露禅非但拳打得好,为人也很谦和,长相也很有特点,身高七尺挂零,面似金盆,头似山岳,鼻如山梁,两眼细长炯炯有神似火狐,两道剑眉直插云天不怒自威,前发齐眉后发盖颈,穿青卦皂,足下千层底的麻鞋,整体看上去仙风道骨,气度不凡。再看他的举止表情,从容大度,没有半点猥琐苟且,确实是一副英雄气概,非一般男人可比。不看则已,一看就心里放不下了,总想看。看不到就难受,就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使这位多愁善感的小家碧玉更加多愁善感。原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碧玉,现在一反常态,总是找理由想办法在杨露禅出现频繁的地方出出入入,甚至找理由与杨露禅搭讪,聊天,问这问哪,没话找话。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陈德瑚不但是个精细的生意人,也是一个阅历颇深的老江湖。对女儿的异常举动反常表现他早已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这次杨露禅从陈家沟回来还带来侄女春苗,孤男寡女,千里奔袭,一路上风餐露宿,晓行渴饮,多有不便。这件事情陈长兴没往心里去,陈德瑚可想法颇多。其实,陈长兴也是老江湖,眼里不揉沙子,对女儿的表情做法,徒弟看似平静的表情,他也并不是无动于衷,嘴上没说,心里也在犯嘀咕,虽然杨露禅是自己的爱徒,可毕竟是黑没有成家的小伙子,虽说他与春苗是从没关系,可毕竟是异性兄妹,又都在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时期,怎么可以千里迢迢相伴而行,出双入对的来看我呢?女儿是这么说,她心里究竟还有什么秘密,能轻易对爹说吗?假如是老婆打发他来看我,她要是不愿意和杨露禅同行,她一定会找理由拒绝的,女儿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她绝不会委屈自己。看她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和杨露禅那亲近劲,已经喜欢上杨露禅是没得说的。不过,虽说自己对杨露禅的看法也不错,甚至很是喜欢,可女儿的终身大事,并非儿戏,马虎不得,草率不得,尤其是这种关系,就更的慎之又慎,万一出了岔子,那损失可就大了!面子可就丢大了!不但女儿受不了,杨露禅难以接受,就连我这师傅的老脸往哪搁呀!可事到如今,再装聋作哑,不闻不问,久拖不决,也并非上策。陈长兴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又不好找别人商量,真是有点进退两难。思来想去,他觉得目前的形势对他来说,还是不露声色,静观其变的好。

一心一意练拳的杨露禅,时不时的就有两个小时没出现在眼前,你来我往,谈笑风生,比过去的苦行僧生活,倒也增加了几分色彩,几分内容,几分谈资,几分乐趣。虽说分点神,却也增加了很大激情与动力。两个小师妹两种风格,长得截然不同,却各有千秋。在杨露禅眼前出现的这一黑一白两道风景,个性鲜明,难以混淆,是真够杨露禅好好欣赏一番的。这两道风格迥异的风景确实很美,很动人,很耐人寻味。可对于痴迷太极拳的杨露禅来说,并没让他乐不思蜀,忘记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人生宗旨。反而,更增加了他的激情与斗志。他清楚地认识到,没有太极拳就没有他的一切,就没有他美好的未来。换言之,练不好拳,不能出人头地,眼前的多么美好的风景都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终,不再属于他。人贵有自知之明。他深切地知道,他目前的身份与地位,他不是已经取得西川的刘皇叔,没有任何资本和刘皇叔相比。目前他就是药铺的一个小伙计,拳还没有练成的小徒弟,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能本末倒置,必须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练拳,而不是欣赏风景。更确切地说,还没有欣赏风景的资本。杨露禅就是杨露禅,头脑就是如此清醒,知道自己是谁,冷静面对诱惑,面对情感,笑对人生,笑对两个突然闯入他的生活的小师妹。话是这么说,实际生活却给她出了一道很大很大的难题,等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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