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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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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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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舞的故事》连载

第一章 冬日篇(二)

《乐园》

(一)

冬日的阳光比任何季节都温暖,尤其是在没有风的日子里;冬日的大地也比任何季节都清爽,不管是雪天还是晴日;冬日的树木比任何季节的清疏,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天气里。

夜歌、夜舞、天天就在这样的冬日阳光下,这样的冬日中,这样的冬日树林里玩闹,这里是他们的乐园,他们的天堂,他们一年四季常在这里玩。

现在,他们正在这里快快乐乐地做游戏——捉迷藏。这个游戏是天天提议的,夜舞和夜歌都没有反对,既然天天想玩,陪她玩就是了,难得冬日里有这样好的天气。“我们就在这片树林里,不许躲得太远。”这是夜舞对大家的要求,其实只是对天天一个人的,因为每次玩这个游戏天天都会躲得很远,有时会远到她自己都忘了在做什么,便和别的玩伴一起去玩了,害的夜歌和夜舞好一通找,有时还会挨爸爸妈妈的骂。天天听到姐姐的话,知道姐姐是对自己的说的,“这次我保证一定就躲在这片林子里,别的地方都不去。”看到天天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夜舞很高兴。欢快地蹦过去对夜歌说:“哥哥,咱们开始吧!”夜歌看到两个快乐的两个妹妹,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的这两个妹妹真是傻得可爱。在这样的季节里,这样的环境下玩这个游戏,地面上一览无余,树枝无所遮挡,高空而望一切尽在眼底,这让夜歌想起一个词:无处藏身。所以,当夜舞说:咱们开始吧,夜歌便对两个妹妹说:“你们去藏,我来找,我数到二十后就开始了。”

很快就数到了二十,夜歌睁开眼时,夜舞和天天已不知藏哪去了?于是夜歌飞到空中,站在树木里最高树木的枝头向下眺望。这片树林在温暖的阳光下有些寂静,刚才夜歌还不觉得,现在因为夜舞、天天的沉寂,树林也沉寂了。夜歌努力地寻找着,在每一棵树的后面,每一树枝的上面、下面,并不时地换着角度。夜歌先要找的是夜舞,因为夜舞每次都是藏得不严实,有些顾头不顾尾,即使在秋夏两季也是如此,茂密的树叶根本躲不下夜舞,现在这样的清爽的树林里想要找到夜舞困难应该不大。

夜歌很快就发现夜舞了,这次夜舞躲得算是很聪明了,没有在树上,而是在地面上,在一枯草丛中。夜歌觉得夜舞比以前进步多了,会飞的鸟躲于地面有些有悖于常理。夜歌能发现夜舞,不是说夜舞藏得不严实,只能说夜舞有些沉不住气,因为藏得时间太长,夜舞想舒展一下腰身,结果就这一个动作让夜歌发现了夜舞,在没有风的日子里,哪会有会动的枯草,再有这片树林里只有他们三只小鸟。夜歌出现在夜舞面前时,夜舞有些吃惊,哥哥能找到她她一点也不奇怪,她奇怪的是竟然这么快,这次她已藏得很小心了,而且选的是和自己身上颜色差不多的枯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夜舞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次我已藏得很仔细了。”看到妹妹疑惑的眼睛,夜歌说道:“是的,你藏的很仔细,也很好,只是不应该动,在没风的情况下怎么会有会动的枯草?”夜舞更惊奇了,“我只是稍微动了一下,你就看到了,就知道我藏在这儿?”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你在这儿藏着。”听完哥哥的解释,夜舞有些不服气,“你这次只是运气好,不算真本事。”

“运气有时也是本事,就像你上次觅食一样。”夜歌回道。夜歌一句话,说的夜舞没法说什么了。“天天呢?”夜舞问道。

天天到底在藏在哪儿,夜歌不知道。天天虽然年龄小,可鬼点子不少,每次捉迷藏她都是最难找的,因为她什么地方都敢藏,有时会藏在一些危险的地方。现在夜舞也加入到寻找天天的行列里了,因为夜歌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天天会不会飞到远处去了?”夜舞问道。“不会,天天虽然调皮些,可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就像上次觅食一样,她说到就做到了。”

“可她现在在哪呢?”找不到时,只能不顾游戏规则,夜歌和天天开始喊了,“天天!天天!”没有人回答,这片树林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人的喊声。实在找不到,夜歌对夜舞说:“夜舞,你在附近找找,我去远的地方找,一会就在那棵有鸟巢的树上会合。”说着夜歌给夜舞指了下那棵树,一棵有喜鹊巢穴的树。夜舞点头答应后,夜歌就飞走了,飞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找天天了。“这个天天,也太不懂事了,肯定又躲到远处去了。”夜舞自言自语道。夜舞准备去其它地方天天,突然听到救求声:“哥哥,救命啊!”声音是从夜歌说的那棵树上的鸟巢里传出来的,是天天的声音。

(二)

沿着呼救的声音寻去,夜舞看到天天从那个鸟巢中落了下来了,就是像一颗石子从高空笔直落下一样,而不是像一只小鸟一样从天空飞下或飘下。天天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身影,直冲天天而去,好像和天天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夜舞的第一感觉就是天天闯大祸了,可不管天天闯了什么祸,作为姐姐,夜舞第一想到就是保护天天。夜舞很疾速地飞到了天天身旁,天天在颤抖,很是害怕,像是受到很深的惊吓。夜舞向天天身边赶时的确很勇敢,当看清楚时天天身后的那个身影时,夜舞已变得有些不勇敢了。夜舞看到是一只愤怒的小喜鹊,小喜鹊的眼中就像有团火在烧,愤怒的喜鹊正用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天天,难怪天天会颤抖。夜舞看到也有一丝害怕,可她还是故作勇敢地问道:“你……你……你为什么要追我妹妹,而且还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妹妹!”

“坏蛋,还我兄弟姐妹性命来?”愤怒的喜鹊盯着天天说道,喜鹊的这一句话让天天和夜舞很是不解。天天伤害了别的喜鹊性命?夜舞心想,不像啊,天天那样小,喜鹊不欺负她就算是好的了,她怎么会伤害这只愤怒喜鹊的兄弟姐妹呢?再说天天一个人如何伤的了那么多人!

天天自己也在回想自己是如何进入的鸟巢,又如何落入现在这步田地的。

天天记得自己答应哥哥姐姐不到远处去藏,是因为她发现了不远处高树上的鸟巢,她觉得那绝对是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哥哥和姐姐肯定找不到。于是当夜歌数数时,天天悄悄飞到那鸟巢边,鸟巢里只有一只熟睡的小喜鹊,睡得很安静。天天便悄悄地藏在小喜鹊的旁边,天天觉得这只熟睡的小喜鹊很友好,便安心地在这个地方躲了起来。天天听到,夜舞很快就被找到了,更觉得自己藏的严实,天天很得意。可过了好长时间,夜歌和夜舞两个人都没找到自己,天天准备伸出头探一下究竟时,听到夜歌和夜舞正在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天天!天天!”天天就又藏了起来,她觉得哥哥姐姐竟会用这么笨的办法来找自己,自己答应一声不就被发现了吗?天天保持着沉默,偷偷地看着夜歌和夜舞,当天天看到哥哥和姐姐一起嘀咕了一会后,夜歌往稍远一点的地方飞去,夜舞则在原地,天天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太会藏了。天天很得意的对熟睡的小喜鹊说道:“喜鹊啊,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呢?”说着天天用手拍了下喜鹊,喜鹊醒了,看到天天在自己的家里,那看上去很安静的喜鹊,在醒后一点也不安静了,他什么也不说直奔天天而来,吓的天天直接从鸟巢里掉了下来,并大声喊道:“哥哥,救命啊!”

天天把自己的这一段经历复述给愤怒的喜鹊后,喜鹊冷冷地问了一句:“你只是因为玩游戏才躲在我家?”

“是的。”天天回答道。“她说的是真的,我和我妹妹的确在玩游戏,而且她每次都想羸,所以才会选一些我根本不敢想的地方去藏?”夜舞说道。“可是,我在你家躲时,你家里好像没什么兄弟姐妹啊?”天天望着喜鹊说道。

天天的这一句话后,夜舞看到了喜鹊的变化,喜鹊已出离愤怒了,在喜鹊的眼神中只透露着一个字:战。所以当天天话音刚落,夜舞就对天天说:“天天,快飞!”可惜天天不是夜舞,她看不到那么多,也想不到那么多,天天听听到姐姐那句话时很疑惑:为什么要逃跑?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当愤怒的喜鹊向自己冲过来时,天天才知道做错了什么,不应该不听姐姐的话,现在想飞,有点力不从心,天天完全被愤怒喜鹊的阵势给吓住了,完全飞不动了。眼看天天就要受到喜鹊的攻击了,突然一团灰影从喜鹊的眼前闪过,喜鹊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天天缓过神了,迅速的向后撤去。天天从喜鹊的攻击中逃了出来了,刚才那团灰影是夜舞,夜舞刚才晃喜鹊眼时很勇敢,就连天天也没想过一向看上去很温和的姐姐,今天竟然也变得这么勇敢!天天再看姐姐,姐姐在对视那只愤怒的喜鹊,只是在天天眼里姐姐勇敢的有些怯弱,天天看到姐姐在颤抖,一如自己刚落下地面时那样,可姐姐没有退缩。

喜鹊没有因为夜舞的勇敢有任何停止攻击的迹象,在他眼里,夜舞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比天天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他并没有放过夜舞的意思,因为夜舞挡了他的路,维护杀他兄弟姐妹的人,所以他顾不了许多。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打走夜舞,打死天天,天天那一句“你家里没什么兄弟姐妹”伤到了他。他不是没有,而是曾经有过,他的很多兄弟姐妹被一只外来鸟吃了,这是妈妈告诉他的。所以今天他看到天天在自己家时,觉得天天就是那只鸟,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为兄弟姐妹报仇。

喜鹊的攻击更厉害了,夜舞只能仗着自己的灵巧与他周旋着,天天则在一旁傻傻地站着,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喜鹊和姐姐为什么要打架?姐姐为什么还不逃走呢?喜鹊为什么要让自己还命?做一个游戏藏错地方需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吗?就在天胡思乱想时,夜舞已被喜鹊追得精疲力竭了,眼看就要被喜鹊抓住了,这时传来一个声音,很严厉,也很挑衅,“放开那个小女孩,我和你单挑。”

(三)

愤怒的喜鹊听到这一声呼喊后停了一下,等他看清楚说这话不过也是一只小麻雀时,喜鹊笑了,笑得很有讥讽味道。“就凭你?也想和我单挑?”喜鹊问道。小麻雀一点也不觉得很可笑,他很严肃地说道:“是的,就凭我,只我一个。”小麻雀的话说得很大声,没有一丝恐惧,他的身体也不似刚才那只看似勇敢内心担忧的麻雀一样在颤抖,喜鹊看到这只小麻雀是认真的。“好,我和你单挑。”喜鹊说道。喜鹊的这句话说完之后,天天和夜舞开始担心了,要和喜鹊单挑的小麻雀是他们的哥哥——夜歌。

夜歌在同龄的麻雀里的确算是勇敢的,也是勇武的,可在比自己身体庞大很多的喜鹊面前,夜歌还是显得那么渺小。夜舞不知道哥哥从那来的那么大的勇气,竟然在庞大的喜鹊面前毫不退缩,没有一丝胆怯。天天则觉得哥哥很勇敢,她看到夜歌已向喜鹊发起了进攻。夜歌的主动让愤怒的喜鹊意想不到,他没想到小麻雀竟然会主动进攻。夜歌所攻击的部位是喜鹊的眼睛,唯有这样他觉得自己才能一丝胜算,然而,喜鹊的攻击方式是全方位的,用自己的嘴、爪、和翅膀,很快夜歌就只有招架之力而还手之功,喜鹊则越战越怒,越怒越狠,一只小小的麻雀竟可以和自己周旋这么久,在他的眼里这是一种耻辱,他想尽快打败这只令他难堪的麻雀。

喜鹊全力战斗后,夜歌一下就处在了下风,眼看夜歌就要落在喜鹊的爪下了。突然,又有人加入了战团,攻击的方向和夜歌一样是喜鹊的眼睛,来的很迅猛,喜鹊感觉到有小鸟奔自己眼睛而来,很快向后撤了几米,等他躲到安全的地方时,他看清楚了攻击他的是刚才那两个小女孩。她们大义凛然地站在与自己单挑麻雀的身前,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大有一幅与自己战斗的到底的阵势。“你们也敢和我架?”喜鹊不屑地问道。“本来不敢,可是看见你欺负我们的哥哥就敢了。”夜舞说道。听夜舞这样说,那愤怒的喜鹊变得安静了一些,似乎在想什么。“哥哥?”喜鹊重复了下这个词,这个称呼在从喜鹊的口中说出来让觉得有些伤感。伤感只是暂时的,喜鹊的攻击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继续向夜歌扑了过来。这时的夜歌已很累了,想飞已无力了,“让开!”夜歌命令自己的两个妹妹。一向很听话的妹妹,这次并不听话,她们还是那样坚定地站在夜歌身前,准备着和喜鹊战斗。喜鹊俯冲过来了,越过夜舞和天天,直奔夜歌,夜舞和天天在喜鹊的愤怒翅膀的推搡下,已跌落到了一边,夜歌马上就要被愤怒的喜鹊爪子伤到了。“住手!明华!”听到这个声音后,愤怒的喜鹊硬生生的收住了他的攻击动作,乖乖地待在一旁。

来的还是一只喜鹊,只是年龄要比刚才那个叫明华的小喜鹊大很多。“妈妈,为什么让我住手,他们就是杀害我哥哥姐姐的凶手。”说着明华先指了指天天,然后又指了指了夜歌和夜舞。听到明华这样说,喜鹊妈妈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有伤心,也有无奈。“他们不是,他们是住在附近的小麻雀,那个看上去很累的是老大叫夜歌,看上去比较乖巧的是老二叫夜舞,至于那个最小的是他们的妹妹叫天天。”

“妈妈,你认识他们?”喜鹊明华问道。“你怎么认识我们?”夜歌谨慎地问道。“你们经常在这边林子里玩,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们。”喜鹊妈妈说道。“那他怎么不认识我们?”说着夜歌指了指明华。“他当然不认识你们,他才刚学会飞一个多星期,怎么会认识你们,再说你们也有近一个月没来这玩了。”喜鹊妈妈说道。听了喜鹊妈妈的话,夜歌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竟然连一个才学会飞的小喜鹊都打不过,不但没能保护住妹妹,还差点让妹妹受伤,让自己受辱。“既然他不认识我们,为什么说我们杀害了他的哥哥姐姐?”夜舞问道。夜舞的问道让喜鹊妈妈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才说:“这是我们家的伤心事,在我孵化我的儿女时,我的巢里混入一枚布谷鸟的蛋,它被我乳化出来时,我们子女都还没有出生,一天在我出去觅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说到这喜鹊妈妈停住了,听到这里,夜舞觉得喜鹊妈妈的声音变了,变得有些伤感。“发生什么意外了?”天天问道。“等我回来时,我的子女多被这个坏蛋吃了,看到我回来,他飞走了。我因为要看看没有有幸免的子女所以没去追赶,还好有一枚蛋是完好的。”

喜鹊妈妈忍着悲痛把他们家发生的故事讲完了,讲完之后她对夜舞他们说道:“从那以后,只要有小鸟进入我们巢穴附近,明华就觉得是那只布谷鸟或同他的同伙回来了。天天,何况你还进入我们了巢穴。希望你们原谅他的鲁莽,他只是一个孤单的孩子,你们能做个朋友吗?”

“可以啊。”天天抢先回答道,说着便向小喜鹊明华伸出了自己的手,明华在愣了片刻之后,紧紧握住了天天的手,“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明华说道,说完他把手伸向了夜歌,“你很勇敢,我希望能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哥哥。”明华的这句话让夜歌觉得有点不意思了,毕竟自己没有能保护了自己的妹妹,配不让别人这样的称赞。夜歌没有拒绝,在和明华握手时,夜歌说了句:“你很能打!”明华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他知道夜歌还在介意刚才败在自己的手下,夜舞也向明华伸出自己的手。“你是一称职的姐姐,只是应该更勇敢一些。”明华握着夜舞的手说道。喜鹊妈妈看到这一切心里很高兴,她知道自己的明华再不孤单了,“可是,像明华这样愤怒的小鸟为什么会叫喜鹊呢?”天天问道。

(四)

天天问完之后,又说一句:“大家叫我们麻雀是因为我们的颜色,为什么你们被叫做喜鹊呢?是因为你们很每天都很高兴吗?”天天说完这句话后看了看明华,才继续说道,“不像啊!明华刚才一睁眼就那么生气。”天天的几句话使明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和自己一样的鸟都被称为喜鹊,而不是凭借颜色和形态命名的呢?“是啊,我们为什么被称为喜鹊呢?”明华问道。“可能是因为你们乐于助人吧,所以大家叫你们喜鹊。”夜舞说道。“不知道,就别胡乱猜,我们还是听喜鹊婶婶怎么说。”夜歌说道,“喜鹊婶婶,你能告诉我们吗?”

喜鹊妈妈看着几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很是高兴,自己也很开心,同时也有些伤心,明华要是有兄弟姐妹该多好啊。听到夜歌问自己,喜鹊妈妈说道:“为什么叫喜鹊?这里面有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很久以前的故事。”听喜鹊妈妈这样说,天天又插嘴了,“为什么故事都是发生在很久以前呢?”喜鹊妈妈笑着看了看天天,说道:“因为故事发生时你们还没出生,你们的爸爸妈妈也还没出生,所以故事对你们来说都是发生在很久以前。”夜歌则对天天说道:“天天,不许老插嘴。”天天扮一鬼脸后不再说话了。

“我们的名字据说和人有关。在很久以前,我们并不叫喜鹊,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我们的老前辈里有一个叫玄衿的有关,而且和一个叫黎景逸的人有关。”

“据说这个叫黎景逸的人隐居在青山之中,于云为友,以风为朋,把花草当做家人,生活过的很是惬意。可是云过于安静,风虽有声但捉摸不定,花草有生命却难以言声。这时我们的那位老前辈在黎景逸的住宅旁建巢住了下来,结果这个叫黎景逸的人很高兴,每天在自己的吃饭时都会给玄衿一些吃的,渐渐地,时间长了,他们两个处的就像一家人一样。那个叫黎景逸的人把玄衿当作自己邻居,玄衿可以缓解他隐居时的一份孤寂。”听到这天天还是忍不住插嘴了,“黎景逸,怎么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人的名字真的很奇怪啊。”

“天天,认真听喜鹊婶婶说,别再多嘴了。”夜舞说道。看到姐姐都开口了,天天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有些多嘴了,于是天天把自己还没问的一个问题咽了下去,仔细听喜鹊妈妈讲故事。

“本来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也很好,可惜老天似乎不愿让大家过得过于平稳,总要无故找些事出来。有一天,那个叫黎景逸的人住的附近,有一家人丢失了几匹布,有人诬陷说是黎景逸盗了去。因为他一个人住在那样偏远的地方,很少出去买东西,所以,那布肯定是他偷走了。其实,人有时看上去很聪明,有时候又很糊涂,这是一个我们永远理解不了的物种。一个远居深山的人总是自给自足的,哪里会去偷别人的东西。但有人告,就有人理,黎景逸被抓去坐牢了,关了大概有一个多,几经审讯,结果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在黎景逸坐牢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的老前辈玄衿飞到别处去打消息,在一个地方他听到了黎景逸无罪释放的消息,便飞到牢狱之外给黎景逸报喜。他叫得很欢快,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个一直把自己当邻居的人。那个叫黎景逸的人看到自己的邻居来探望自己,再看到玄衿这样的表现,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马上要离开这座牢狱了。果然,那天就有传闻说要赦免黎景逸,说是一个穿赤黑色衣服有着白色衣领的人说的。三天后,赦令到了,黎景逸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住处,玄衿已在门口迎接。看到门口的玄衿,黎景逸一下明白了,那个官吏说的穿赤黑色衣服有着白色衣领的人,其实就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玄衿。他对玄衿说道,‘你真是只报喜鸟啊,以后我就叫你喜鹊吧。’因为这个传说,那些两条腿的人便叫我们喜鹊,我们自己也接受了,而且喜欢住在人多的地方。”

喜鹊妈妈的故事的讲完了,天天听了觉得很神奇,原来喜鹊名称的由来还有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于是她感叹道:“为什么我们麻雀没中没有这样的故事呢,就是因为长的是灰色,大家就都叫我们麻雀了。”天天的语气很失望,夜舞安慰道:“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不是能强求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家了,要不你们的爸爸妈妈该担心了。”喜鹊妈妈说道,“明华,我们也该回去了。”明华看着夜歌,“你们还会来这玩吗?”“会的,过几天我们一定来。”夜歌回答道。

(五)

过几天究竟会是几天,没有人知道,也没有鸟知道,只是有一点,大家都以为过几天是很短的时间,在很短的时间里的能发生什么呢?太阳还是东升西落,月亮还是时圆时缺,只有当你熟悉的东西变得陌生时,才发现,过几天原来也会是很长的时间。

夜歌想起那天对明华说的:过几天我们一定来的许诺时,夜歌有点想念明华了,这一次他不想带着两下妹妹,只想一个人去。他觉得两个男孩之间夹杂着两个女孩子说话总是不很方便,于是夜歌一个人去那片树林,他们的乐园去找明华了。那片林子夜歌太熟悉了,即使闭着眼也可以找到,现在夜歌睁着眼却有些不认识了。“我迷路了?”夜歌心想,看着周围依旧熟悉的一切,唯独不再熟悉的是这片树林,树已经很少了,多了许多树桩,在冬天的土地上,站的那么坚强,那么倔强,似乎在抗议着什么。夜歌在努力寻找明华的家,那棵曾经是这片树林里最高的树,已经不见了,明华的家也不见了,那么明华呢?会不会也会和那些消失的树,和乐乐一样,消失呢?夜歌有点不敢想,自己刚刚结识的朋友难道也会离自己而去,夜歌满怀希望又心有不甘地找着。

“夜歌,是你吗?”有一个声音从夜歌身后传来,是明华,夜歌听的出来。明华的声音听上去很小心,像在害怕什么。夜歌转身看到了明华了,那个在天天嘴里的愤怒喜鹊,现在没了愤怒只有忧伤。“发生什么事了,明华?”夜歌问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明华回答道。“那这片树林怎么变成这样了?”夜歌继续问道道。“怎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人,那长着两条腿的人。”明华恨恨地道。“人怎么了?人不是一直把你们当做朋友吗?”夜歌说道。“朋友?我们有这样的朋友吗?”明华愤怒地说道,“听妈妈讲我们名字由来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我们的名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奇妙的故事,可到第二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和故事里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第二天发生了什么?”夜歌问道。

明华有些不愿回忆那天发生的事,就如同夜歌不愿想起乐乐的事一样,然而明华还是说了:

那天,我起得很早,在树林里玩,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正当我玩的高兴时,树林里来了几个人,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有一个人在树林里指指点点一会后就走了,剩下的人开始坐在地上休息。我以为他们和你们一样,是来这里玩的,还高兴的他和们打招呼,听到我向他们打招呼,他们看上去很高兴,看到他们高兴我也高兴。打完招呼我就想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忽然我觉得我的家在剧烈地颤抖,就像我们受到惊吓时一样。我的家受到惊吓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可我转念一想不对,家是不会受到惊吓的!那是什么原因让它颤抖,我决定走出门看看,等我走出门,看的景象能把我气死。那些刚才还高高兴兴和我打招呼的人正在毁我的家,他们用自己手中的东西正在那棵树上砍。听我妈妈说那棵树至少已经住过我们五代人了,现在就这样被他们肆意破坏着,我不甘心。于是我俯冲下去,去和他们拼斗,这次我用的是你的方法,奔他们的眼睛。”

听到这夜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只鸟和人有什么拼的,而且还是和一群人。“何必呢?明知拼不过的。”夜歌说道。听了夜歌的话,明华看了一眼夜歌,问道:“那天你觉得能拼过我吗?”

“不能。”夜歌回答道。“那为什么拼?”明华继续问。“因为我要保护我妹妹啊。”夜歌说道。“我是为了保卫我的家。”

“结果如何。”明华苦笑了下,说道:“我没有你运气好,他们的妈妈的没有出现,我妈妈出现了。妈妈没有和我一起去和那些人拼,而是劝我离开这,因为这些人不是好惹的,妈妈说激怒了他们,他们会把我们杀掉的。”明华说道,“人,为什么这么坏?随意破坏别人的家园?我问妈妈。结果,妈妈的回答让我更受不了,他们一直如此。”

“那么像你故事中黎景逸那样人有吗?我问道,你猜我妈妈怎么说,她说‘有’。你知不知道在我妈妈有说的时候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那棵树倒下了,我的家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我的心碎了,比我的家碎的更不完整,我不相信世上人这个物种还会有好心。”说到这时,夜歌看到明华的脸上已满是泪水。夜歌知道明华这次真的伤心了,也很庆幸自己没有带夜舞和天天来,如果有她们在话,明华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完全表达出来。“那你,现在住哪?”夜歌小心地问道。“住哪?我也不知道,我已好几天是在露宿了。”明华说道,说到这明华冷笑了一下,夜歌不明白明华在笑什么,又不好问,只好等明华自己说下去。“他们一边毁坏我们的房子,一边又在其它树上为我们建造房子,是显示他们宽大呢,这是为了赎罪呢,或者只是做做样子。”明华说这些时已变得有些自言自语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我不会住进人为我们造的房子,死也不会,我恨他们。”

明华把自己的故事说完之后,心情好多了,然后他才告诉夜歌,在夜歌说过几天会来后,他天天来这等,直到今天等到了夜歌,只是为了告诉夜歌,自己已不住这里了。明华说得很轻松,夜歌听得却很沉重,一个伤心地谁会愿意回来呢?来只是为了不让朋友空等,夜歌为了不让明华再难过,说道:“我们一起去玩会,不累不归。”

(六)

回家的路上,夜歌回想最近所发生的事,夜歌开始想一个物种——人,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物种呢?听明华妈妈故事中的人,他们之间相互似乎不是很信任,将一个久居山林的人当盗贼,而这个人对不是同类的小鸟都非常关心?可那是真的关心吗,还是无聊时的一种寄托?就像今天,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毁坏明华的家,明华的家在冬季的树林是那么的醒目,他们看不见吗?夜歌没有答案,心中疑惑越来越深。

不知不觉中,夜歌已回到了自己的家,大家都在,爸爸、妈妈,夜舞、天天都已在餐桌旁边等着。夜歌走向餐桌时,爸爸问道:“夜歌,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夜歌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明华家被毁了。”听哥哥这样说,天天感觉很奇怪,她大声说道:“明华那么厉害的,谁敢毁他的家。”夜舞看到哥说话时的悲伤,问道:“是谁毁了明华了家,我们找他理论去。”两个妹妹的话让夜歌更伤心了,他又说了一句:“明华亲眼看着自己的家被毁的。”听哥哥这样说,夜舞和天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爸爸从夜歌的讲述中明白了一点:明华的家被毁时,明华是无能为力的。爸爸问道:“是谁毁了明华家。”夜歌这次只说一个字:“人。”夜歌的“人”字出口后,夜舞觉得妈妈好像颤抖了一下,而且还很关切的看了夜歌一眼,然后妈妈还是很安静地吃饭。“明华还和人战斗了几个回合,要不是喜鹊婶婶拦着的话,我想明华会战斗到底的。如果有人毁坏我的家话,我想我也会这样的。”夜歌说这些充满着斗志,好像随时准备和谁打架一样。夜歌说这些时,夜舞在仔细听着,但她更仔细的是盯着妈妈,夜舞看到妈妈似乎很生气,想说什么,这时爸爸的一句话,才使妈妈没有把怒气发出来。“如果打不过呢?”爸爸问道。“打不过也要打,我绝不后退。”夜歌回答道。“打不过就跑,绝不后退,不是勇敢,是不知死活!”妈妈说道,妈妈说这句话时候很生气,语气中又带着乞求。夜舞不知道妈妈怎么了,平时妈妈教导他们时,都说要勇敢,今天怎么反而要哥哥逃跑呢,夜舞正在想这些时。妈妈看着自己和天天说道:“你们两个也一样,打不过就跑。”“还有一点,不要去招惹人。”爸爸说道,“人不好惹。”

“为什么呢?”夜歌问道,爸爸刚想说什么,妈妈看了看天天后,爸爸便不说什么了。晚饭还在继续,大家东一言西一语的说着,很快便结束了,夜舞和天天回房休息了,夜歌也想回房休息,这时爸爸说道:“夜歌,你等一下,爸爸妈妈有话对你说。”夜歌便留了下来,“记着你妈妈说的,尽量不去招惹‘人’。”

“可是,为什么?”夜歌问道。妈妈没有回答夜歌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和夜舞一定埋怨我很惯天天,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是啊,妈妈的确很惯天天,至于为什么,夜歌和夜舞的看法是因为天天最小。”

“因为她最小。”夜歌说道。妈妈听夜歌这样说,苦笑了一下,然后重复夜歌说的“因为她最小”,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更因为我觉得欠她的,天天小时候被人捉住过,差点死去。”夜歌听到妈妈讲这些时一怔,这是他从来不知道的,他向来觉得妈妈宠着天天是因为天天是最小的,现在看来自己错了,妈妈是在赎罪。

“在天天还小的时候,一天,你和夜舞出去玩了。天天在家门口玩,那时天天刚学会飞,其实也算不上飞,只能勉强飞平行飞二三米。可天天觉得自己会飞了,就想高冲蓝天。飞天的结果是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很痛。本来天天休息一会可以自己再飞回家里的,这时走来一个人,一个小人儿,他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天天,天天挣扎着向前飞了几米。可是摔得太重了,小人紧追不舍,天天很快就被小人捉住了。捉住天天后,小人很高兴,用绳子把天天的一只脚绑了起来,拴在一小木桩上。”说到这,夜歌看到妈妈眼里的泪光,夜歌没想到天天这样的年纪,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那后来呢?”夜歌问道。“后来,天天就在那不停的闹腾,没有一只鸟愿意被捆绑在地面上,蓝天才是我们的天堂。那小人,似乎对天天不错,给天天食物吃,给天天水喝,就是不放天天走,天天不吃不喝,继续闹腾着。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绑着天天的那段绳子松了,天天奋力一飞,飞到了到屋顶。小人失望地看着天天飞走,生气把给天天准备的水踢倒了,天天又重新回到了我们的家中。”

“那时爸爸妈妈在哪呢?”夜歌问道。“就在屋顶看着。”这是爸爸的回答。如果这是妈妈的回答,夜歌可能还不会生气,可这话由爸爸说出来后,夜歌愤怒了。“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不去救!”

“不是不去救,而是救不了,我们不是人的对手,我们俩拼不过那个小人。”爸爸继续说道。“那就拼死去救。”夜歌大声说道。“拼死也救不了呢?”妈妈问道。拼死也救不了呢?这是夜歌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现在夜歌开始想了,拼死也救的结果只能是自己找死,要救的还在原来的处境。夜歌沉默了片刻后,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我还要住的离人那么近。”

“因为离人近,我们才容易生存下去。”爸爸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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