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人之常情。
或是激动,或是不舍,或是感恩,或是...失去。
不以自己的弱小为悲伤,因为自己正在变强的过程中;
为他人而悲伤,因为联系,所以在意。
......
三道人影从天而降,其中两位吴月明都认识,一位是祁放勋,另一位是风炁。
还有一位身着丝绸,手持权杖的男子。
权杖之上,一头为鱼,一头为鸟,古怪至极。
风炁与祁放勋皆以眼神招呼吴月明,随即来到貘的身边,检查貘的伤势。
很遗憾。
貘血肉模糊的身躯之下,其骨骼已经千疮百孔。
那极致的力量将貘的脊椎骨贯穿,导致貘只能垂首在地。
吴月明心生不详的预感,貘的生命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询问身边的祁放勋:“你可是五帝,难道你也没办法了吗?”
祁放勋摇了摇头:“人力有穷,何况我这糟老头子。”
吴月明急了,此时的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他望向风炁。
风炁摇了摇头,却道一声贺喜。
吴月明以为风炁是恭喜自己恢复了实力,并且更上了一层楼。
但此时面对貘的即将离去,这又什么可喜的?
“悲伤是一种情绪,亦是对离别之人的尊重。”一只大手拍在吴月明肩上,是那位权杖男子。
随之权杖男子转向貘,他与貘希冀的目光相视:“你放心,我会庇护你的孩子。”
得到男子的答复,貘将头侧枕在地,她也算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
从风炁口中得知,那位权杖男子是新任蜀王鱼凫。
鱼凫带着貘和熊猫宝宝们回到了古蜀国,尧也回去了方国,风炁负责运输两地的物资前往中原,故于吴月明同路。
风炁问吴月明,这段时间有没有收获?
吴月明脑海中划过无数的记忆碎片,从逐日之战的巨人之死,到陈塘关那位渔夫与李哪之死,再到石子村那位琵琶女子的逝去,以及貘的离开。
生离死别,是吴月明最不愿面对的。
风炁:“那你害怕面对吗?”
吴月明无奈一笑,他自己认为,他早已不怕了,因为最重要的人都已离去。
但他此时无法回答风炁,他还在怕?!
风炁给予吴月明答案:“其实这是自古以来,思想的糟粕。”
吴月明生在未来,他所处的环境同样不可避免被动学习和吸收糟粕。
即认为死亡是坏的事物,是消极的,是悲观的。
为什么人死总要悲伤?
其中有不舍,有“死亡就是永别”的思想在引导。
死亡到底是不是永别?这没有人能证明。
与其如此,不妨换一种乐观的思想看待死亡,只是一次短暂的离别。
离别有不舍,但也满怀各自对未来再见的憧憬与期望。
貘的离开,使吴月明心存悲伤。
这道悲伤从何而来,来自人的七情六欲。
所谓七情,其实也没必要分那么详细。
就如同姚崇华对待自己的父母兄弟,亦如对待黎民百姓一般,情就是情感,是对自身以外事物的联系。
吴月明是对貘不舍吗?显然不是。
仅仅认为死亡是悲观的,认为如此伟大的母亲离开,对熊猫宝宝们,对世界是一种损失。
这得回顾吴月明自身。
吴月明太在意失去了,他只想不断的获取,不断的积累,从未想过舍弃与失去。
持有这样的思想看世界,就会认为世界是残酷的。
殊不知,自然,这是得与失之间的公平。
貘以自己的性命救下了熊猫宝宝们和小凤栖的性命,失己而得彼,这是最坏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待悲伤。
还记得鱼凫告诉吴月明:“悲伤,是对离别之人的尊重。”
若吴月明无尊重之心,他会认为貘的行为很傻,会替貘感到不值得,会不屑一顾。
换位思考,貘用生命拯救自己的还在真的悲伤吗?
她的行为值得颂扬,她的精神彰显伟大。
如此,它虽不为人,但也是明星的存在。
在意它的人,应该为它感到骄傲,为世上有它而感到幸运。
吴月明反思自己,风炁所诉,似乎自己也有过如此思想,在面对那位巨人,面对那位渔夫的死亡的时候。
“那是因为当时的你心存死志,心接近死亡,则世界黯淡,一切皆无所谓。”
这才是风炁见到吴月明时,与吴月明道贺的原因。
此时的吴月明,心有自信,整个人焕发生机,可谓是脱胎换骨。
这是吴月明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变化,也是吴月明最大的收获——心生。
心生,则情感现,吴月明避免不了悲伤的情绪。
高兴、悲伤、激动、愤怒...情绪,就是证明心生的存在。
不过吴月明记得,有一种修行方式是专斩七情六欲,这似乎与风炁所说相驳,人是可以没有七情六欲的?
“的确可以有,但我是不推崇的。”风炁沉默一阵,才说道:“按照你们现代的唯物辩证法,万事万物都存在联系,情感也是如此,斩断情感,是违背客观规律,按照我这个时代的说法,那是天之道,非人之道。”
能走通,或是成仙、或是成神,又或是成天,那已经脱离的人之根,所以风炁是抵触排斥的,是不推崇的。
这条道,它既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又违背客观联系规律,走上这条道的存在,注定已经脱离了人的定义范畴。
一路上,风炁帮助吴月明消化过去的经历,同时也为吴月明纠正一些偏激或者错误的思想。
再翻过几座山便是中原了,然而风炁却带着吴月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历史试炼环境,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的经历。
并不是说吴月明要触发所有事件,也不是说吴月明必须一条主线走到底。
有时候的支线也是非常重要的,例如风炁带吴月明去的那个地方。
那里有吴月明熟悉的名字。
祖武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