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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广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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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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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染红的土地》连载

第二章 峡谷擒敌

第二章 峡谷擒敌

       峡谷深深,松涛阵阵。

好幽静啊,坐在马车上的钟常青开始警觉起来。

老梁告诉钟常青:“钟书记,这条峡谷叫青石岭,是去往朝阳城关的必经之路,出了这条峡谷就是城关区的城关村了,区政府驻地就在城关村。”

钟常青只“哦”了一声。

通讯员铁蛋坐在前车沿,目视着前方,好像发现了什么,回头跟钟常青报告说:“钟书记,前面好像过来一辆马车。”

钟常青顺着铁蛋手指的方向仔细观看,确有一辆满载物资的马车隐约从峡谷的转弯处相对驶来。

钟常青立刻警觉起来:“老梁同志,先把马车停下来。”

“驭……”拉套的枣红马和辕白马很听使唤,马上住蹄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钟常青问老梁:“老梁同志,这里经常过马车吗?”

老梁回答说:“时而有进山拉山货的车打这过,不过,这条峡谷经常有花子队打劫,一般老客不敢打这过。”

铁蛋追问老梁:“老梁同志,啥叫花子队啊,就是土匪吗?”

“差不多吧!”老梁跟铁蛋解释说:“在东山里呀,给他们叫胡子,是一些横行霸道、打家劫舍、祸害老百姓的无赖之徒,日为统治时期,这些花子队投靠了日本人,被编入讨伐队,啥坏事都干。”

铁蛋从腰间拔出盒子枪:“哼,要是遇上花子队,看俺敲他不!”

钟常青拍了一下铁蛋肩膀:“铁蛋,不得猛撞。老梁同志,我们迎上去,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份。”

“好,驾!”老梁一声吆喝,马车继续向前。

迎面驶来的马车越见清晰了,是三掛车,也就是一匹辕马和两匹拉套的马,三匹马清一色的铁青马。车上满载的物资用苫布盖着,看不出是什么物资。

苫布顶上有4个人,坐在前面的是两个人,一个怀里抱着鞭杆子,歪戴瓜皮帽,嘴里叼着半截烟卷。他旁边坐着1个人,头戴日军的“碉堡帽”,他俩的身后躺着一个人,翘起穿着皮靴的二郎腿,看不见脑袋。苫布后方背对着他们还坐着一个人,只看见后背和后脑勺。

“驾、驾!”无论瓜皮帽怎么扬鞭催马,满载着物资的胶皮大车竟然不动坑,三套马车陷进了土坑里。

瓜皮帽跳下车弯腰向车轱辘看了一下,“妈呀”一声,仰头跟车上的二郎腿说:“三爷,车误住了!”

“他妈的,咋整的?”被瓜皮帽叫做三爷的在车顶上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轱辘掉进坑里了。”

“没长眼睛啊,往哪儿赶呢?”

瓜皮帽显然有些晦气,对仍然翘着二郎腿的三爷说:“三爷,您忘了,这坑不是您昨个儿劫这辆车时让俺们挖的吗?”

“切!真他妈倒霉!”

一直没露出脑袋的这个三爷猛地坐了起来,这才看清他的脸,五十岁上下,长得像瘦猴似的,光头、长脖子,脸本来就黑,一气之下变得更黑了:“都看着我干啥?快下去推车去!”

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一起推车,瓜皮帽一手扯着辕马缰绳,一手举着鞭子使劲吆喝:“驾、驾!”

三匹铁青马闯了几闯,大车左右晃动几下,胶皮轱辘还是不动坑。

“真他妈晦气!”三爷从车上跳了下来,正了正斜挎在胯下的盒子枪。

有人报告说:“三爷,有了,前面来了一辆马车。”

“真他妈天助老……”瓜皮帽回头看了一眼三爷,“子”字吓得没敢说出来。

三爷瞪了瓜皮帽一眼。

瓜皮帽这边的情况早已被钟常青、老梁和铁蛋他们看在眼里,老梁心里“咯噔”一下,小声跟钟常青说:“钟书记,糟了,这是俺们区上的大车呀!”

“什么?”钟常青有些急躁,“区上的大车?怎么回事?”

老梁忙向钟常青简短解释说:“这三匹铁青马我认得,车上的物资是前两天从城关伪乡公所缴获的,那个从车上下来的瘦猴子是伪锦江县维持会会长曹老举,那个戴瓜皮帽的叫胡八,是曹老举的副官,十有八九是他们把物资车从区里抢劫来的。钟书记,咋办?”

钟常青非常气愤,紧皱眉头。他看看四周的环境,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只有四个人,把物资车截下来!老梁同志,我们迎上去!铁蛋,做好战斗准备。”

铁蛋点点头,撩起长衫,把右手伸进腰间。

“站住!”胡八肩头上跨着一支盒子枪,双手叉腰,横在了大白马头前。

老梁怀抱着鞭子,嘴里不停地嘟囔:“土匪就是土匪,到啥时候也改不了他们的本性。”

老梁下车来到瓜皮帽跟前,故意没好气地问:“俺说你这个人好没规矩,截俺的车干啥?”

胡八急了,抽出盒子枪,对准老梁:“找死咋地,敢跟你胡爷装横,我他妈一枪……”

老梁故意抬高嗓门:“你……”

钟常青急忙下车上前,故意挡了一下老梁,然后从长衫腰间抽出半包香烟,递给举着盒子枪的瓜皮帽胡八一支,一边划火给胡八点烟:“这位大哥,您别见怪,这是我的车老板,脾气不好,有话好说。”

胡八吸了一口钟常青给他点着的香烟,又看了看铁蛋,由于急着把掉进坑里的马车弄出来,没有再往下盘问:“好了,你们仨都过来,帮俺们推车去。”

“好嘞!”钟常青应声答道,回头示意老梁、铁蛋。

“慢着!”瘦猴曹老举晃晃悠悠地过来,拦住了钟常青,他已经听到了钟常青跟胡八的对话。

钟常青跟胡八对话时尽管说辽西这边的方言,但还是免不了带有山西的口音。曹老举仔细打量钟常青一番,面对这位瓜子脸,浓眉毛,大眼睛,大个,长衫、礼帽、黑皮鞋,心里犯了嘀咕。

钟常青把手里的半包香烟也抽出来一支,递给曹老举,曹老举用手拨开钟常青:“你是哪儿来的,姓啥叫啥,是干啥的?”

“哦!”钟常青没紧没慢的回答曹老举:“我是从关里那边来的,姓钟名常青,过来收点山货,这不,我们正要往朝阳那边赶路呢。”

曹老举用手抓了一把嘴巴,其实他嘴巴上没有几根胡子:“钟常青?你是投奔谁来的?”

钟常青没想到曹老举问得这么细,心里没有准备,犹豫了一下,老梁见状,忙上前对曹老举说:“哦,曹爷,钟老板是俺的老客户了,这次来是投奔朝阳杜掌柜来的。”

“杜掌柜?就是那个山货行的杜老三吗?”

“是、是,曹爷,您请抽烟。”钟常青再次把一支香烟递给曹老举,这次曹老举没有推辞,接过香烟,塞进嘴角,钟常青马上掏出火柴给曹老举把香烟点着:“曹爷,您这是……”

钟常青故意转移了话题,这倒是提醒了曹老举,满载物资的马车还陷在坑里呢:“好了,你们仨都过来帮俺推车去!”

钟常青爽快地答道:“好勒!梁老板、铁蛋,走,推车去!”

车陷得很深,这真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啊。钟常青扫视了曹老举、胡八等四个土匪一眼,然后对老梁说:“梁老板,你吆喝牲口,我们大家推车!”

“好勒!”老梁会意地从胡八手中接过鞭子,扯着辕马缰绳,向上空“啪、啪”甩了两鞭子:“驾!”

钟常青在马车的另一侧跟铁蛋推车的时候悄声说:“装作使劲,然后鼓动他们把货装到咱们车上去。”

老梁也看出了钟常青的用意,假装吆喝,喊了几轮,胶皮轱辘不但没有向前移动,反而越陷越深。

钟常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曹老举说:“曹爷,这样光推不行啊,得想个办法呀,不然天快黑了。”

曹老举感到这个钟老板说的话有道理,但又想不出啥好办法:“钟老板,那你说咋整吧?”

钟常青早有了主意,搓了搓双手:“曹爷,卸车吧。”

“卸车?”曹老举、胡八等人都很惊讶。

钟常青解释说:“我们现在手里没有锹镐,这个坑扒不开,轱辘越陷会越深,我看,这车轴好像坏了,这儿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一黑就更麻烦了。曹爷,我是给您提个建议,你不采纳就算了,那我们赶路去了。”

铁蛋很机灵,随声附和:“是啊,钟老板,天快黑了,俺们赶快赶路吧,不然,俺们该不好出去这个峡谷了。”

曹老举慌了:“别、别,钟老板,俺看这样吧,你们帮忙帮到底,俺这车就是赶出来也坏了,拉不了这些货,就把这车货卸到你那辆车上吧,你们帮俺把货送进山,咋样?”

钟常青心里有底了,但是他故意装作不同意:“哎呦,曹爷,那可不行,杜老板那边有一车货,约定今晚装车呢。”

胡八在一旁不耐烦了,抽出盒子枪,对准钟常青的前胸:“少废话,你送还是不送,老子的枪子可不是吃素的!”

曹老举马上喝住胡八:“老八,不得无礼!”

胡八收起盒子枪,曹老举又笑着对钟常青说:“钟老板,你就高抬贵手,帮俺这一次,杜老板那不好交代改日俺去登门拜访,送俺进山俺给你工钱。”

“这……”钟常青装作犹豫一下,看了看老梁和铁蛋后,说:“那好吧,我们就帮曹爷一把,快卸车吧。”

曹老举双手抱拳:“谢钟老板!”随后向胡八一挥手:“快,卸车!”

苫布被打开,车上装载的物资暴露出来了,整捆整捆的军大衣、棉布、白布。眼看就要过冬了,钟常青、老梁和铁蛋看到这些急需物资,个个胸中怒火燃烧,恨不得马上把曹老举这些可恶的日伪残孽消灭。他们内心憋足了劲,但不露声色,与曹老举、胡八他们把一捆捆的物资快速地装到自己的马车上,用苫布苫好,用绳子捆劳,一切就绪。

胡八扬起马鞭,三匹马同时使劲,卸了货的胶皮大车很快便出了坑,“驭!”胡八把马车叫停:“曹爷,走吧。”

曹老举脸上现出笑容,露出两颗金牙,笑嘻嘻地面对钟常青:“钟老板,谢啦,俺们快赶路吧。”

“好,铁蛋,我们赶路!”钟常青的话说得很重,其实是给铁蛋下达行动命令。

铁蛋“嗖”地拔出腰间的盒子枪,对准胡八:“不许动,把枪放下!”

老梁也把盒子枪对准了另两个土匪。

曹老举、胡八和两个土匪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蒙了:“你们……”

还没等曹老举反应,钟常青一把把他的一只胳膊拧到背后,另一把手迅速下了他的盒子枪:“老实点!”

胡八醒过神来,突然举枪要向钟常青射击,铁蛋眼疾手快,“啪”的一枪,正中胡八端枪的手腕。胡八“啊”的一声丢下盒子枪,龇牙咧嘴地用左手捂住受伤的手腕。

另两个土匪端枪刚要向铁蛋瞄准射击,钟常青抬手两枪,一枪打中一个土匪的右臂,另一枪打中另一个土匪的右手腕,两支步枪几乎同时落地,两个土匪捂着伤口,疼得“啊、啊”直叫。

曹老举见状,吓得身子直哆嗦。一只胳膊被钟常青紧锁着,疼得也是龇牙咧嘴,眯缝着眼:“别别,钟老板,都是道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钟常青左手锁住曹老举,右手捏着手枪,大声喝道:“谁跟你是一道的,曹老举,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是东北民主自治军!也就是八路军!”

“你们是八路?”曹老举没听说过东北民主自治军,但八路军三个字他听得非常清楚,马上瘫了下来:“钟,钟八路,俺可没做过坏事啊,过去给日本人当差,那也是身不由己呀。”

曹老举是不打自招,钟常青义正言辞面对曹老举:“曹老举,你这个夹着狐狸尾巴的狗汉奸,日伪时期你做过的坏事历历在目,现在你仍以人民为敌,抢劫人民政府财产,人民政府要一一对你清算!”

“钟八路,您言重了,俺现在可是……”

“少啰嗦!”钟常青紧锁着曹老举的胳膊,回头命令铁蛋,“把他们都捆起来,押回区政府!”

其实,胡八和那两个土匪用不着怎么捆绑,一个个都捂着伤口,东倒西歪地依靠在马车旁。

钟常青把曹老举交给铁蛋,从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里掏出几条纱布交给老梁,老梁把胡八和那两个土匪的伤口做了简单地包扎。

曹老举、胡八和两个土匪都被结结实实地捆绑在马车上,钟常青扬起鞭子,当上了车把式,铁蛋坐在后车沿,做押运警卫。

老梁单独赶着装载物资的马车,与钟常青赶的马车一前一后地驶向大峡谷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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