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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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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诗侠》连载

第九章 重逢旧爱叹无常 物是人非泪满襟

烽火连天,乱世飘零,这世间的悲欢离合仿佛都被命运的巨手肆意拨弄。在这混沌的尘嚣中,有一座沈园,宛如世外桃源般静谧,却也难掩岁月的沧桑。

这一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沈园的小径上。陆游一身青衫,步履略显沉重地踏入这熟悉又陌生的园子,他的夫人王氏在身侧相陪。陆游的目光中透着深邃的哀愁,仿佛承载着千年的忧伤。

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却无法抚平他心头的褶皱。忽然,一个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吗?

“——唐婉”陆游脱口欲出。

唐婉身着淡粉色的罗裙,身姿婀娜,却难掩面容上的憔悴。她的眼神在触及陆游的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却又迅速被无奈所掩盖。

两人对视,时间仿佛凝固。陆游的嘴唇微微颤抖,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只化作一句:“婉儿……”

唐婉强挤出一丝微笑,微微福身:“陆郎……”声音轻如蚊蝇,却饱含着无尽的思念。

他们的目光交汇,仿佛能看穿彼此的灵魂。陆游的眼中满是痛楚与眷恋,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前,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唐婉的眼中泪光闪烁,却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她微微侧过头,避开陆游炽热的目光。

这时,赵士程走了过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他面带微笑,拱手道:“陆兄,真巧。”

陆游回过神来,连忙回礼:“赵兄。”

赵士程招呼着两家将席面并在了一起,唐婉和赵士程一起敬了陆游夫妇一杯酒。她的目光始终不敢与陆游对视,而陆游拿着酒杯的手轻轻颤抖着,心中五味杂陈。

众人开始交谈,表面上谈笑风生,可陆游和唐婉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他们的目光偶尔交汇,瞬间又匆匆避开,生怕被人察觉那隐藏在心底的深情。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沈园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了,陆游望着唐婉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

次日,唐婉醒来,回想起前一日与陆游的重逢,心绪难平。丈夫赵士程出门会友去了,她带着丫鬟再次来到了沈园。

踏入沈园,那满园的春色仿佛都在诉说着过往的回忆。她漫步在小径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回忆的碎片上。

微风轻拂,花瓣纷纷飘落,宛如她破碎的心。她想起多年前自己和陆游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时光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呼吸。

走到西厢房中,唐婉看到墙上那熟悉的字迹,那不正是当年她与陆郎被迫分手时陆郎所题的《钗头凤》吗。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婉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如遭雷击。她的身体颤抖着,仿佛被这汹涌的情感所吞噬。

思念、愁苦、遗憾在她心中交织着,仿佛要冲破她的胸膛。她无声地饮泣,渐渐变成了压抑的抽泣。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唐婉仓皇地逃出了沈园,回到家后,她吩咐丫鬟为自己研墨,在桌上铺开纸,感情奔泻而出,催动着唐婉手上的笔,写下了这首《钗头凤》。

写完后,唐婉掷下笔,大喊三声,“红颜薄命啊!”虚脱般昏死过去。这时她想起了以往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陆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一代词宗大才女李清照……

此后,唐婉缠绵病榻数月,那如花的生命渐渐凋零。在这乱世之中,她的爱情如同风中残烛,最终被黑暗吞噬。

而陆游,得知唐婉的离去,心如刀绞。他再次来到沈园,望着那熟悉的景色,想起曾经与唐婉的点点滴滴,泪湿衣衫。

沈园的山水依旧,却已物是人非。那满园的春色,如今在他眼中,只是一片荒芜。

“婉儿,是我负了你……”陆游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悲伤。

在这乱世的洪流中,他们的爱情如同璀璨的流星,虽短暂却耀眼,留给世人的却是无尽的唏嘘与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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