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斜滑下来,在乌镇 从黛瓦的山斜到檐滴 从船女斗笠的尖到桨入水
在树的内心 我为它所反思,为什么春雷 要化身那么多不一样的千钧之物
三月雨,是子弹头 在衣袖上砰砰,谁想端头是圆的 不是尖的, 这是和解的子弹 不意味死亡,代言新生
相信某个秋日夜,草原的嘶喊 在秦岭山下也曾爆发,只是半夜里 突然坐起来的男人,看不见背上落满 逾越的陡峭之心
人间恶意少,鸟儿就多了 不过,没有一只鸟的出现 一条河会甘愿俯首称臣 ……早上在月河边晨跑 十五只朱鹮群由东往西 回环飞过的时候,仰着的头 告诉我,朱鹮是一只例外
就此告别。这条街流淌有三种光 参与了这场旅行,窗棂上的灯光 雨后洼塘的水光和收起身影的天光 暮色里,烟轻的部分和重的部分正在分离
村里过大喜事。守村人从墙角里 抓起几颗树根,一路推进 猫腰跺脚的人堆中,从外地返乡 他们怯农村硬梆梆的冷
你拨动长的琴弦,在枝头 一个痊愈者从破碎的山河醒来
有人在拍打时间 那张巨大而不见的布幔
你已建的宫殿 和节气与河流,分头执言 却又和风,用一种口吻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