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宵达旦地 写信,给那个消失多年的人 又不断投递 让每个春天都有所期待 而时光是一张邮票 收信的人,在黑暗中阅读他的母亲
为何写到分界线,总要想起南北? 为何想起分水岭,总要写到母亲? 生于1986,但我更愿意记住 1985,母亲自豫东来,向皖北去的年份 黄河故道的水流,有时浑浊,有时清澈 新生活总有太多美
那么多民房在罚站 那么多窗台在荒芜 那么多荒芜,挤满郊区的农田 那么多农田不生产谷物 还处于待建,像一次待产 一些路都有那么美好的命名 比如郎溪路,新安江路,云岭路 可是没有那么
香椿芽长大 就不是菜了 它接住雨水 哭给我看 这心尖上的信物 过于抒情
我有一件衣裳,内外均可翻穿 像无数次的迁徙 从乡村到城市 又从城市,返还乡村 像大海的每次潮汐 这些人造的栖息地,可供我们 相识,结婚,生子
把一个梦翻来覆去地做十遍 和把一床被单 来来回回翻洗十遍,是一样的 无济于事
幸福得让人忘却时间的短暂 苦难却让人铭记时间的漫长
我看见你在岭南,月光下读信 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 读着读着,春草等不到明年就绿了 风声一日紧过一日,被月光抚摸过的事物 多么容易就柔软了下来 眼中的人啊,抽干我的泪水 现在如一口枯
月亮按兵不动,星辰隔岸观火 高楼深处,几家灯盏嘹亮,烟火缭绕的厨房 水哗哗流,油滋滋响,一个人煮饭的身影击溃我
我爱上你,就多了一道屏障 我失去你,就少了一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