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花,开成了歧路 在人世的枝条上没有人一路走到底啊 香气误入口鼻 像一次泣别,散了还经常想起 我有故地可访 却无故人可探 白兰花开成了歧路① 像一块,又一块的白手绢
我看见另一个我 这么多年一直倒着走
像农民一样爱着土地 像农民一样爱着粮食 我是农民的孩子,像农民一样 爱着土地,和土地一样的老父亲
医院的后面是一排一排民房 民房后面是一所小学
我们抽身而去 从庐州城中,指给你看 皖北平原的麦子更黄了 联合收割机彻夜不眠 如收割彻夜不眠的欣喜,谁在收获 谁就拥有返乡中的我和你
那经久不息的明月 就是一个人的童年 光是黑暗中 一个招人喜爱的孩子 我渴望被聆听 我渴望被照耀 我渴望被捕捉 让这经久不息的月光
雨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敲打在石棉瓦上 像一个字,一个字溃败的声音 手无缚鸡之力 却偏要提笔写一封信 此时五月,正好写给乡下收割麦子的亲人
说到灰烬 我想起了燃烧 说到燃烧 我想起了火焰,爱 灰烬和废墟 我的来路已是废墟 所以没有归途
一个老婆婆蹲在石阶上卖花 一小筐栀子花的香气缥缈起来 她不停地叫喊:“栀子花香哟!” 这芳香瞬时就递送到我的鼻尖
我双手抱过脸 我双手抱过头 我双手抱过肚子 失声痛哭过 但,这些生活中的悲伤 都比不上,我双手抱着母亲的遗像 来得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