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看见牧牛人 蹲在草地抚摸反刍的牛犊 就像我的娘亲抚摸我
孤傲,细小,洁白 挣脱某些限制 竟是这样 乐观地被我带走
这些从高处跌落的 布纹裹身的瓦片 隐去棱角 在沙土里等待认领
借着青青的草色 我抗拒着另一个自己 隐隐的雷声里 藏着我丢失的部分
天空中,偶尔 飘落的候鸟的羽毛 如一张雪白的纸 急需涂抹
吹进蝴蝶山被掏空腹部的风,也 吹进我的体内 它多么像 母亲绣在我布鞋上的那只
夏天总是这么热闹 夜虫的鸣叫丝丝缕缕 挂在屋檐下的蝈蝈的叫声 小号般响亮,直抵星空
籽粒飞落,它们的 穗头如此轻飘 在风中跟蒲草一起摇曳 一个频频点头 一个不停地挥棒
阳光靠过来,挂在屋檐上的冰凌 不再坚硬,水每落下一滴 冰凌就短了一截儿
只是,每天早晨 他拿起的不再是船桨 而是喂鸡赶鸭 用线梭子缝补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