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冷。早有人说过/ 他还在用关节炎测试空气湿度// 日子过得像棵落叶树/ 年轮只增加体内空心的部分/ 提醒他,前半生的积蓄已不多// 黄昏,他在火炉边饮黑蚂蚁酒/ 想把细细的雨/ 饮出雪花
让木门槛的高,不再摆设/ 抬起的,虽是旧脚步/ 却感觉还是跨过了些什么// 这是一个比较形象的过程/ 人流代替时间,流逝/ 这样会让所有经过的人,暂时忘却/ 身后的空巷,又挨过了一年//
经过我的身旁。她掉落一个滑音/ 我没有拾到音量// 黄昏的伤悲,是一支无声的曲子// 风绷得太紧/ 那个弹奏的人,也绷得太紧/
大地在冰雪下醒来/ 草木试图揭竿,起先响应的/ 雨,是神秘的童谣/ 一夜之间,流动于大街小巷/ 想起家乡的事物/ 任由寒风吹面/ 最初的决裂,有被迫的成份/ 之后燎原,是迷途/ 已无法回头望
你说回不去了/ 开始明白,诗里的我不是我/ 文字构建的世界与现实之间,有太多漏洞/ 经过修辞的路,曲折狭窄/ 或者深渊,不见天梯/ 又是叶落季节,年轮长在内部/ 与那些看得见的部分,一起
抽屉里有枚钉子/ 拼装桌子时剩下的// 生活太多的意外/ 并没有在它身上发生// 不进入木头内部/ 钉子依旧是枚钉子// 还可以生锈。感受时间/ 渗入皮肤,隐隐的持久的痛//
一直到冬天才爱上你/ 我心生感激// 我听从命运的安排/ 前半生没有爱,是值得的// 从此,南方的雪永远不会落到地面/ 就在空中飘着,也是欢喜的//
在你身上/ 白鸽,吐出粗颗粒的暮色// 虚空之中,我双手捧起月亮/ 驾驶一条河流// 朝着裂开的天空前行/ 身后,大地向尘世敞开的门/ 比孤独还深
要允许有些地方无雪/ 把空白,留给南方落叶乔木// 放下纷飞的执念/ 陌上月色照亮霜花,马蹄踏碎冬夜// 河水转入小桥人家/ 不停留,怕触碰到任何一个轻梦……
水纹是时间密码,也是落日的/ 我们允许天地保管,水鸟横渡水面/ 不用翅膀,就深入芦苇与想象// 除了石桥,周围没有更久远的事物/ 我们踩石级过去,把手牵在那头/ 回来,记载的碑石已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