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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皓然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小说
2018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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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台》连载

第二十章 举世滔滔:群萌长寝

转天,由于吴天丽亲自出面过问了东方樱西的事,在她的一番明指暗示之下,案情很快便发生了新的变化。不久,东方樱西便被无罪释放了出来。她忙完了这件事,又恶狠狠地找到盖司,汹汹将他盘问起来。大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一个癞狗都不如的、只知道鸡鸣狗盗的淫狼色鬼,一个十足的酒囊饭袋!直把盖司骂得如坠万丈迷雾一般,她才把黛罗给她的那盘录像带重重地摔在了他面前。

盖司先是一怔,直到他将那盘录像带拿去播放,才如梦初醒,原来,那竟是殷红红临出去避难前,留给自己的“救命法宝”。可是,尽管如此,他依然并不知道,此时,它怎么竟会落在吴天丽的手上了呢?

于是,便再三向她询问起来。

吴天丽一见他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被完全蒙在鼓里。气急难耐之下,一连怒掴了他几个大耳光。一面向他咆哮道:“这是秦黛罗拿给我的,用来换回东方樱西平安无事的条件!你这条扶不起来的癞狗,让人家卖了,还在那里帮着数钱呢!”

盖司听了,如同被轰了魂魄一般。他脸色惨白,目光阴暗,内心哗哗淌着血……他冥思恶想了许久,才终于想起,那盘带子是那天被小凌波无意间乱抓乱带到了他的车上去的,他发现后,吓得连忙就收在车子最里面的小抽屉里去了。可是,究竟是怎么竟被黛罗最终发现,并拿了去的,他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的。除非,她一开始跟他接近,就是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处心积虑地专门等着抓他的把柄和漏洞的……是啊!难怪,那些天里,她天天都变着法儿地向他打听吴天丽的各种消息呢!他当时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是自己的口才出奇好,本人又足够有魅力,所以才会那么深地吸引了她!他真是懊恼极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打了一辈子鹰,今天竟然被鹰啄了眼!

他自信,他一生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一个女人,在他看来,现在,满世界的女人们早已经都变成了金钱和权力的奴隶,早就愚蠢得比母猪更可杀了!就算是他的发妻南宫元美最终为他而死,或者被他活活逼死,甚至,就算她在临死之前,还不忘给他这个让她活不下去的丈夫粉饰罪恶,可结果又怎么样呢?她真正感动他了吗?他依旧是照样该吃吃,该玩玩,照样风流潇洒,处处留情,夜夜作新郎!就算是那个美艳无敌,有本事放倒一片贪官的红颜杀手——殷红红,从19岁开始,就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他,又能怎么样?他不照样还是为了事业的发展,最终像扔掉一块破抹布一样地将她抛弃,转而和能带给他荣华富贵的南宫元美结婚了吗?可是,秦黛罗啊秦黛罗!为什么自从遇到你,我一生信奉的价值观就都全部动摇,被彻底颠覆了呢?我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任何女人,但我却不能不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想爱你,只想把我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全部奉献出来!可是你根本就不稀罕,你居然利用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厚意,来迷惑我,愚弄我,去救那个东方樱西!你居然敢如此践踏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东方樱西那个十足没用的大笨蛋,那个穷酸,他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他就能赢得你的一片真心!秦黛罗,你到底是一个仙女还是妖精?还是你从魔鬼那里学来了什么法术?为什么,自从遇到了你,我就中毒中得这么深,变得这么鬼迷心窍,难以自拔了呢?秦黛罗啊秦黛罗,你这个不幸落入凡尘的小仙女,就凭你的那点小手段,你还想要报复吴天丽这只老狐狸?哈哈哈,如果我不赶紧找到你,死死地把你保护起来,你一定会让这个老毒妇治得死无葬身之地的!黛罗啊黛罗,我知道,你的前世一定是个仙女,仙女来到这个污浊的世界上,只能注定没有前途,惨淡一生和深受伤害,对不对?因为伤害受得太重了,所以,你就想要发狠来做个妖精,报复一切,是不是?哈哈,秦黛罗啊秦黛罗,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都不了解你自己!像你这样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真正修炼成妖精的!现在,就只有让我来找到你,好好的保护你了!

吴天丽见他到了此时,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样,真恨得肝胆俱裂。又将他汹汹怒骂了一阵之后,转身便噔噔噔地下楼去了。她满心怒恨交加,一路都在盘算着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立刻解决了那个黄毛丫头。她简直越想越邪,越思越猛恶。终于,让她想一条万无一失的毒计来。谁知,才一转回家中,就接到了南宫远递上来的一份“离婚协议书”。她顿时颜色大变,将那离婚协议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浑身的血液轰轰翻涌着,她前思后想一番,只觉得自己从头至尾就是一个被人愚弄的小丑,一只看台上任人戏耍的猴子!她满脸阴云,怒恨交织,万丈恶怒终于引发为一场惊天长哮。接着,便扑上去,和南宫远拼起命来。恶战的结果:一个金碧辉煌的家,霎时便成了重灾现场。她心中怒潮激荡,一生的悲痛仇恨,都涌现在顷刻之间,以致,这满腔的激怒愤恨,颠倒惊怖,几下里夹攻着,终于让她一头躺倒了。

 

东方樱西虽然平安获释了,可是,就在当天,黛罗却神秘失踪了。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发了疯一般的四处寻找她,可是却没有半点音信。

南宫远听到消息,更是急得老泪纵横。他想起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亲自找到了黛罗,问她这次随她哥哥一起来北京,并住在他的西山美庐里,到底是不是就只是为了报复吴天丽的?甚至,还有他这个父亲也在内呢?

黛罗并不回避,冷冷地对他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认女儿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我这样别有用心,歹毒狠辣,才正好不让你这个当父亲的蒙羞啊!”

他如闻惊雷,眼中顿时充满了泪水。他几乎是充满了乞求地向她说:“好孩子,不管我们上一代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毕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已经在用我的全部生命在忏悔了!孩子,你就不要再这么紧紧抓住那些过去的恩怨不放了,好吗?你是一个天性善良的好孩子,你,真不该被心中的仇恨冲昏了头脑,把私仇凌驾于大义之上啊!”

黛罗冷笑道:“你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真不愧是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一把好手!就算我真像你说的那般,是被心中的仇恨冲昏了头脑,把私仇凌驾在了大义之上,又怎么样?我不妨告诉你,我好过,善良过,可是到头来,我险些被逼得没有了容身之地!不但是我,我的两个妈妈,她们又有哪个不好,又有哪个不善良呢?可是,她们的结局却告诉我,这个世道,好人和善良的人是没有什么前途的。要想有前途,就得首先把自己的良心扔掉,去向你和吴天丽这样的人学习!”

他的脸瞬间便惨白了,像遭了雷击一般,像忽然失去了脊梁一般。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望和虚弱,心中激荡着万语千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几十岁。

父女二人就那么僵持、对峙了好一阵,最后,两个人都掉下了眼泪。

后来,黛罗终于含泪对他说:“是的,我这次,之所以会选择住在西山美庐,就是为了要找机会报复那个吴天丽的。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所以,今天下午,我就会搬出去,去过我自己应该过的生活。”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人搬到外面去住了吗?可是,据儿子说,她根本就没有带走自己的半点随身物品啊!她的学校里,都整整一天了,也没有人看见过她……蓦地,他想到了吴天丽,那个本性凶残,手段毒辣,有仇必报的老女人,难道,是她已经向黛罗下了毒手吗?难怪她会跟自己装病,原来她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在跟他声东击西,故意让他麻痹大意,掉以轻心的!他浑身的寒毛都乍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直挫进他的心间里去了。他转身拔腿就没命地向着吴天丽的卧室冲了进去,一把将她从床上揪起来,连声向她质问着黛罗的下落。

哪知,吴天丽这时已经病到了浑身如绵,满口胡话的地步了,南宫远见了,只当她是和自己作戏,激怒之下,险些没有将这个威赫一世的女人,活活掐死。

 

盖司的又一秘密别墅里。

富豪的F1住宅,3000多平米的超大户型是时下别墅中的航母,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室内功能布局气派豪华,拥有尊贵双弧形楼梯,奢华地下游泳池,四周有千亩以上生态绿化带簇拥,周边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黛罗浑身缠满了胶带,被反绑在一把欧式坐椅上。

盖司此时满心沸腾,面色激动地站在她的面前,向她表白着自己的拳拳心意:我盖某人一生从来没有真心爱上过一个女人,在我看来,现在,满世界的女人们早已经都变成了金钱和权力的奴隶,早就愚蠢得比母猪更可杀了!就算是凌波的妈妈,她给了我荣华富贵和锦绣前程,又怎么样?哈哈,那个蠢女人!她为了感动我,为了让我回心转意,居然能想出假装得了晚期胃癌,害怕痛苦而吞服安眠药的办法来把自己了结了!可就算是这样,她就能感动得了我吗?哈哈,笑话!她从来就没有真正走到过我的心里来,我和她的夫妻情缘,说到底,只不过是我为了证实我个人的能力的一块跳板而已!她以为她出身富贵,人又长得不错,又会唱几首莺莺燕燕的歌,加上懂得那么一点狗屁西洋乐,她就拥有了一切可以牛气的资本,就可以完全赢得一个男人的心,就能让我盖某人一辈子只把一双深情的眼睛盯在她的身上,一辈子只钟情于她一个人了吗?呵呵,做梦!我在外面找个把女人她就委屈得想要去死!那就去死好了!我是半点也不会觉得可惜,我不会为她流下一滴真心的眼泪!她死了,大家都在可怜她,叹息她,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内心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胸怀大志、豪情冲天的男人来说,这一生,如果遇不到让自己真正倾心的女人,不能轰轰烈烈真爱一场,那才是真正天大的悲哀!那样的男人,就算有一千次一万次的情感经历,也只能是一个精神太监和精神乞丐!

那个有本事放倒一片贪官的红颜杀手——殷红红,怎么样?够闻名遐迩、神通广大,加貌美如花了吧?她从19岁开始,就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我。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照样还是为了自己的光明前途,最终像扔掉一块破抹布一样地把她扔掉了!我和南宫元美结婚的头一天晚上,她抱着我们刚刚才出生了三天的孩子前来找我,结果,你猜怎么样?最后,她殷红红在绝望之下,当着我的面,亲手掐死了那个孩子!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到了郊外,就用四只手,给那孩子挖了个坑,把他给埋了。从那天以后,殷红红总算把自己给活明白了,她总算知道了“女人可以靠美貌活得精彩,而男人,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更加知道了“比钱更重要的是权”!因为活明白了,所以,从此她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红颜杀手!知道她在出逃之前带走了多少钱吗?整整4个亿!哈哈哈,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盖某人的功劳,如果没有我的一手栽培,她一个整天里只会对着一个男人哭哭啼啼,撒娇作痴的傻丫头怎么会有这么惊人的成就?!可就算是这样,她终其一生,也只能做我盖某人的一个地下情妇而已!可是,秦黛罗啊秦黛罗,为什么自从遇到你,我一生信奉的价值观就都全部动摇,被彻底颠覆了呢?我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任何女人,但我却不能不爱你!是你让我终于知道,这个世上还有着像你这么可爱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想爱你,只想把我所有的爱,毫无保留地全部奉献出来!可惜你根本就不稀罕,你居然利用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厚意,来迷惑我,来愚弄我,去救那个东方樱西!你居然敢如此践踏我对你的一片真忱!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东方樱西那个十足没用的腐儒,那个穷酸,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他到底有什么好?我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轻而易举地骗倒了他们姑侄俩,还让那个蠢猪一样的肥婆娘上演了一回“舍子救己”的好戏!哈哈哈,说到底,东方樱西他怎么能配得上你?他又到底能给得起你什么呢?可他为什么竟能赢得你的真心,你为什么偏偏就对那么一个人情有独钟,而却枉费我对你的一片厚意真情呢!秦黛罗,你到底是一个仙女还是妖精?还是你从魔鬼那里学来了什么法术?为什么,自从遇到了你,我就中毒中得这么深,变得这么鬼迷心窍,难以自拔了呢!秦黛罗啊秦黛罗,就凭你的那点小手段,你还想要报复吴天丽这只老狐狸?哈哈哈,如果不是让我及时找到了你,你现在一定早让那个老毒妇治得身首异处了!

说着话,他忍不住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感叹道:“哦,好光滑,好香啊!这才是真正的女人的味道呢。还是我的小凌波独具慧眼,我们父女俩居然一起爱上了你!啧啧啧,这就是缘分!我一直相信,人和人之间,有多大的缘分,就做多大的事情。我对你的这份感情,那才是至真至切的!”说着话,他忘乎所以地指着自己的心脏,说,“我这里有个位置,一直空着,从来没有人真正走进来过,现在,我请你接受,求你作我的心上人!你愿不愿意呢?”

说罢,他才猛然想起来,此时,黛罗的嘴也被他用胶带封上了。他连忙动手去揭那胶带,一边情难自抑地说:“我一定要让你亲口说你爱我,一定要让你亲口说出来!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话了,说,对我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哪知,话音未落,竟被黛罗一口啐在了脸上,怒骂道:“你这个无耻的败类!你们这群无耻的蛀虫!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着像你们这样的败类和蛀虫,才会这样的污秽横流,污浊遍地!只有把你们全部铲除了,天下才会真正的太平!

盖司被她骂得心如火烧,激怒不已,发狠将她连人带椅子一把掀翻在地上,借着酒劲儿抡起手来想要狠狠抽她几巴掌,让她老实。可是,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撞到了她那双幽深的眸子,看到了她那双水汪汪的、看一眼就能把人醉倒的大眼睛了,他心中一阵沸腾,随即,眼里一阵刺痛。最后,深抽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没舍得打下去。

然后,他无限深情地将她连那椅子一起重新扶了起来,情深至重,犯病一般的对她说:“我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任何女人,但我却不能不爱你!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想爱你,只想把我所有的爱,毫无保留地全部奉献出来!可惜你根本就不稀罕,你为什么就那么无视我对你的这一片真心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得罪的是吴天丽!你把篓子捅大了!你没事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去碰那盘录像带呢?你知道吗,那盘录像带一旦被泄露出去,那得有多少人会跟着一起完蛋吗?吴天丽现在要治死你,那简直就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说,你这么惹她,她不治死你,她还等什么呢?现在,你就只有躲在我的怀抱里,在我的庇佑之下,你才能最终躲过这一劫的。黛罗,我是真的爱你呀!我发誓,我盖司这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个女人这么动过心!黛罗,我知道,我有感觉,我对你这么好,你不可能对我完全没有一点点感觉的,对吗?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开始喜欢我了?黛罗,说,我让你亲口对我说出来,说你爱我!说你爱我!”说着话,他就满心沸腾地吻向了她。

黛罗惊叫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反抗着,激烈的反抗中,她的嘴角不知撞在了何处,顿时便是一片殷红的鲜血。

盖司立刻跳了起来,四下里抓来了餐巾纸,半跪在她的面前,连声向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黛罗,实在对不起!”

 

黛罗已经失踪了整整五天四夜。最后,濒临崩溃的东方樱西和南宫远父子,以及众位警察,总算在盖司的那座秘密花园别墅的楼下找到了她。此时,她已是面无人色,气若游丝,瘫在一片骇人的血泊之中,眼中已是恍恍惚惚的不能认人了。盖司直挺挺地躺在她的身旁不远处,摔得脑浆迸裂,全然无幸了。

东方樱西惊呼一声,全身好似爆裂一般。他使尽全身力气向前冲杀过去,怎奈,却被众警察死死地阻在了现场外面。

南宫元宸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省悟了:原来,竟是盖司这个人面兽心的败类企图对黛罗不轨,最终导致了这样的惨事!他满脸激愤,满眼充血,泪水唰地流了满脸。南宫远更是急痛交迸,五内如焚。他脸色惨白地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儿,心如刀绞地看着她被众警察七手八脚地抬上了救护车……他胸间一阵气血上涌,蓦地想到,正是因为自己当年的不负责任和过度迷恋权势,才一手导致了她不幸的人生,使她一来到这个人世,就没有了亲生母亲,然后,一直那么无根草一般的漂泊在与他这个亲生父亲相距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他从来就没有对她尽过半点当父亲的责任!而今,他们好不容易才算父女团聚,他才正沉浸在意外得回娇女的极度喜悦之中,他还没来得及真正去关心、爱护她一下啊!老天爷!有什么报应罪过,就都冲着我来吧!千万不要报应在我无辜的孩子身上啊!他在哀痛欲绝之中,满眼的老泪簌簌地滚落了一身。

黛罗被送到医院急救,被医院告知:伤者因心脏挫伤,左心室前壁和心尖部已形成两个室壁瘤,同时伴有外伤性肌部室间隔缺损,室壁瘤部分的心室壁仅有1毫米厚,随时都会有因心脏破裂而死亡的可能。并且,因为失血过多,需要立即输血。而患者的血型又是极为罕见的Rh阴性O型血,这种血型只能输同样的血,否则,将后果严重,不堪设想。情况紧急,不容耽搁,东方樱西和南宫远父子这时都恨不能牺牲自己,以换回黛罗的重生,纷纷要求医生先抽自己的血,拿去化验。

化验的结果,东方樱西和南宫元宸的血型竟都与黛罗的血型吻合。于是,他二人很快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输血完毕,他们面色苍白地被推出了重症室。手术室里再次开始了争分夺秒的抢救,几位权威专家采用放置心包引流等措施,以观后效。不料,到了第二天,黛罗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加重了。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的权威专家们都皱起了眉头。在病房外面等候消息的家属更是寸心欲碎了。他们惶惑地仰天长叹一阵,又彼此茫茫地对望着,内心都像有千万把钢刀在绞剜一般。现在,他们只有乞望老天保佑,佛祖慈悲了。

就在当天下午,东方樱西被单位领导万分火急地告知,如果他在今天规定的时间内还不准时回到单位的话,那么,就是等于他主动向单位提出辞职,以后就不用再来单位上班了。因为单位将于今天开始全方位调整改革,各位员工从今天起,不得以任何借口请假和擅自离开岗位,必须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新一轮的岗位竞聘中去,否则,谁要是通不过这次的考核,下岗了,那就是自作自受,单位将概不负责!

当他在南宫元宸的一再催促之下,面色苍白地走进单位办公室时,单位领导已经面色肃然地在那里召开重要会议了。

东方樱西在下面听得懒心无肠,他心中一片混乱,他现在只一心记挂着黛罗的安危,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根本无法引起他的重视。结果,会议刚开到一半,他便起身悄悄退场了。不料,就在他才刚走出会议室的门,竟然从斜刺里冲上来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见了他,分外眼红,不容分说,就将他裹住,甚至于出言不逊,吵嚷着让他马上把东方明珠骗他们的钱还给他们,否则,他们就对他不客气了!后来,他们的嗓门越来越大,甚至于要当场动武,一面还铮铮扬言,要到法院去控告他!

在堂堂的国家教育部的办公大楼里,居然闯进了这样的无赖刁民闹事,真是亘古未有的奇事。他们的吵闹,很快便惊动了会议室里的全体人员。单位领导不得不冷着脸,皱着眉,亲自走出来查看究竟了。当他一见到眼前的阵势,真是震怒万分。一声令下,喊来了门卫,强行止息了干戈。那二人在被强行拉走之际,还跳着脚回过头来汹汹嚷道:“你堂堂国家教育部的公务员,你好意思赖我们的血汗钱吗?你姑姑当初从我们手里借钱,是几次把我们领到你单位的楼下,用你作了担保的!你在这么气派的地方上班,原来就是为了替你姑姑在外面骗人作幌子的吗?我呸!你是什么狗屁文化名人……”

单位领导直听得满脸的肌肉都抽搐起来,他首先血晶铁韵地将门卫教训道:“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到底在干些什么?居然把这样的人都放了进来!把他们都给我带到保安室,好好审问清楚!”

之后,他将一道冷冷的目光扫向了东方樱西,也是他天命难逃,该有此劫,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撞在了枪口上。加上前不久发生的那次影响恶劣的丢画事件,可谓在短短的时间内,他这已经是一连两次给单位里惹来了麻烦,严重损害了单位名誉。于是,这位领导大人在满腔气愤之下,返身回去,匆匆一场会议,连继续让他参加竞聘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就让他从此下岗了。

当他再次返回医院的时候,黛罗已经在接受新一轮的高难度、高风险的抢救了。经过医生们近10个小时的极力抢救,这次的手术总算大获成功了。只是,由于黛罗受伤比较严重,此时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整个人尚在昏迷之中,还需要进一步的精心治疗和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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