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
杜沓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万润东的面前,他比万润东要高些,两个鼻孔对着万润东,昂着头,想知道这个和许静能约着一起走的人到底是谁。
“……”
万润东想回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连说名字的勇气都没有,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想着刚刚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刚想要回答杜沓欧他自己的名字,可是心里想的却是:那个男孩叫泽,他万润东又活过来了?
“这么不懂礼貌,我问你叫什么,听不懂人话吗?”
杜沓欧一字一顿,一把揪住万润东的衣领,两个人的双眼对视几秒。许静想要上去拉住他们其中一个,可是夏怡然拦住了她,而这时张郑和陶天翔已经在后面抓住了杜沓欧的手。
“放开,我对弱鸡没兴趣动手。”
张郑松开手,杜沓欧也松开了万润东的衣领,他摆摆自己的手,转过身来。一辆宝马从古楼站的拐角开到站牌前,车窗慢慢拉下,驾驶员穿着西装革履,戴着蛤蟆墨镜。
万润东被杜沓欧丢在地上,他也没做反抗,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杜沓欧拉开车门,但是没有上车。他停在那里,从西装内的口袋里拿出一直别在口袋边上的墨镜,不过他没有直接戴上。
像似又变了个人的杜沓欧,微笑着走到许静的面前,他的声音可以让在坐的所有人都听清且给所有人一种礼貌而不张狂的感受。书本中所说的英国绅士,大抵是这样,只不过杜沓欧的右手边少了把黑色的长伞,让他更有地域意味。
“古城,和我一起走吗?”
其实本来很好拒绝的,不过刚刚万润东和杜沓欧争锋相对,许静这个时候如果拒绝,会不会让杜沓欧误会什么,所以她的选择是点点头。
可是她忽略了一点,万润东一直都没有和杜沓欧争锋相对啊,他怂的就像《等着世界去爱你》里面一篇小故事里面的男主小周,小周喝着酒对着空气说话:“朋友都说我是情歌王子,可是我可以唱情歌,却不懂什么是真的爱情。”连说话都是在和空气讲,那点勇气都是那几度的勇闯天涯啤酒给的。
杜沓欧比一个请的手势,许静没有拒绝他的邀请,这好像是在他杜沓欧的预料之中。他戴上墨镜,对着万润东坐着的方向停顿了三秒,墨镜下的目光无所可知,万润东想象着他杜沓欧大概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敢和他面对面,虽然败的很惨。
最终两个人上了那辆宝马,车子启动的瞬间,万润东真的变成了汤姆猫。
“哎,不带上我?”
夏怡然气鼓鼓地跺脚,她对着已经开走的宝马刚刚在的那块空地发问。好像又是做给万润东看的,让万润东心里有点安慰。
“我们几个走吧,许静不答应杜沓欧,也说不过去。”张郑读懂了许静的内心想法,他安慰安慰万润东。
大巴车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要到,最终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又何必在乎在路上同行的人是不是增添了谁,缺少了谁。
“小万,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买,大巴还有一会才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万润东就变成了中心,不过是许静和杜沓欧一起去新古城遗址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就算是世界末日了,好像自己也不可能变成中心吧,那时候就要靠救世主跳出来顶住天,不得已用自己的生命化作一道光保护了人类。最后人类明白了保护大自然的意义,世界末日延迟了一亿年。
“我要瓶矿泉水就行,不要冰的。”
这才早晨,拿在手里的如果是冰水,坐着大巴花费一小时到古城遗址,那时候水早已经常温,获得的只是瓶子外挂了一层水珠。这便是没有意义。例如小丑一个劲地表演,给观众带来快乐,但是小丑永远是一副嘴脸,巨大的红唇和咧开大笑的牙齿,人们只能记住小丑的样子,却不知道扮演者其实也可能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万润东已经上了大巴车,他坐在最后一排。应该是大家都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都没有坐的离他多近。
陶天翔上车的时候就仰着脖子开始睡觉;夏怡然带上耳机,最近她最喜欢的音乐组合发行了新歌专辑,歌词和格调都让夏怡然怦然心动;张郑上车就开始刷流量视频,每天一百多个,荣获同学们之间的“刷频小王子”称号。
“喂,你还干坐着干什么。”
这声音……万润东摇摇头,撇了撇嘴角,他好像一点也不惊奇。
“这才多久就混的像个老熟人?”万润东歪着头看着泽。
小男孩坐在和他一样的最后一排,声音明明可以让整个大巴上的人都听见,可是没有人回头看万润东,最后一排只有他和泽。
泽说起话就像一个年迈成熟的老者,可是他抱着可乐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个十多岁的六年级小学生。
“难道要学大爷大妈打两盘麻将,学小朋友坐一起嗑瓜子看动画片才能混熟嘛?”泽有些不屑。
万润东也不屑,他不知道泽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巴车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不留神让这小鬼头就坐到了自己的旁边,小鬼头抱着不知道哪里买来的冰镇可乐,可乐杯外浮着些许水珠。
“那些别人需要的,我和哥哥不需要。”
泽将可乐放到另一旁没有人做的座位上,他学着当代不良少年翘着二郎腿,顺便打了个响指。
大巴车启动了,车上的人依旧没有人注意到他和万润东。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万润东对泽的出现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态,他并不恐惧这些。不知道是自己读的小说太多了,已经把自己的生活想象成了小说,还是精神状态不好,开始麻木不仁了。不过他清楚,这个叫泽的小男孩注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见万润东没有继续找话题,泽递上一包薯片。
满脸问号的万润东来不及想这包薯片的出处,泽中二且犀利的问题又给了他一记重锤。
“主人和奴隶颠倒,就像一个巨大的宇宙笑话。我很好奇,哥哥,明明都是自然选择的人,为什么在他面前,你非要表现的像一条丧家之犬呢?”
万润东撕开薯片袋子,随手拈一片薯片嚼了嚼,嘎嘣脆的薯片和模糊不清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可能我是个小人物,而他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