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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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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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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鼠莱恩的城市生活》连载

第二章 被排挤的莱恩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一缕明亮的晨光从窗户上透进来。莱恩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它伸出三根手指,嘴里念叨着:一、二、三!刚数完第三声,它的房门被咚咚咚的敲响了,这是安吉拉跟它独特的交流方式。它从床上爬起来,起来的时候发现用火柴盒做的凳子有些歪了,这是安吉拉为它做的。香烟盒做的床、糖果罐做的柜子、一次性杯子做的浴缸、还有香烟盒做的凳子和桌子,这一切,都是他们之间友好的象征。

莱恩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爸爸正站在凯特先生的肩膀上看着报纸,妈妈跟凯特太太相互开心的交流着什么。人类跟老鼠和谐的画面令它感到满足。可是,当它转头,发现彼得的手里拿着一把弹弓,此时正瞄准了它的脑袋。

“彼得,你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快收起你弹弓。”安吉拉从位置上起身,站在彼得跟前,双手叉着腰怒斥道,“别这样对待我们的朋友。”

彼得不屑的看了莱恩一眼:“朋友?我可不愿意跟老鼠做朋友。”说完,收起弹弓,从盘子里拿了一块三明治塞到嘴里,傲慢而又无理。

安吉拉弯下身子把莱恩抱到桌子上,用手摸摸它的脑袋,希望它能不要那么难过。凯特先生跟凯特太太也很抱歉,所以这顿饭大家吃的很安静。

莱恩一家对凯特一家是充满感激的,如果不是凯特先生一家,它们就不会有那么好的居住条件,也不会享受到凯特太太为它们准备的食物,凯特一家,除了彼得,都是那么的尊重它们,并不介意它们只是老鼠。所以无论彼得对它们做任何事情,它们都不会生气。

吃过早餐,莱恩要去上班了。它有一个用塑料罐子做成的滑板车,开着它去上班,莱恩从不会迟到。今天是特殊的一天,记者将会采访这家有名的牙膏工厂,所以每个员工都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希望可以在电视上露面。莱恩可不想那么多,它只想好好工作,毕竟老鼠找一份工作是那么的不容易。

莱恩跟往常一样来的最早,它给大家泡好咖啡放在各自的位置上,接着它从仓库把牙膏头推过来,分拣出不能用的牙膏头。等它做好这些事的时候,员工们陆续抵达了。莱恩热情的跟每个人打招呼,大家却无视它的存在。

“莱恩,咖啡怎么冷了,去给我添点热水。”

“莱恩,咖啡太苦了,去给我加点奶精。”

“莱恩,去给我领双手套。”

“莱恩……”大家乐此不疲的指挥莱恩做这做那,似乎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仆人。莱恩不生气,也不抱怨,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果这样刻意的讨好可以让大家喜欢它,那么它愿意这样。

那个叫玛雅的车间女工把莱恩叫到洗手间,她在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把戒指冲到落水管了,希望莱恩可以帮她把戒指捡回来。莱恩自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而且这件事只有它能做到。当莱恩爬到落水管的时候,洗手间的门从外面反锁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却不知道这是别人对它的捉弄,依旧认真而又仔细的寻找那枚丢失的戒指。

“我一定要帮她找到戒指。”它对自己说,“那样,她就会开心。她开心了,我也就开心了。”说这话的时候,莱恩的衣服被一根铁丝勾到,它用力一扯,衣服被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它抱着落水管,身上沾满了污垢,落水管阴冷而又潮湿,滴滴答答的水珠溅的它浑身都湿透了。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它从漆黑的落水管里捡出一条手链,两个戒指,还有几个好看的发夹和胸针。

“哈,这下好了,丢失东西的人都会开心的。”莱恩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满意。它从落水管里爬上来,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接着它把捡到的东西在洗手槽了清洗了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放进自己的小灰包里。

跟绝大多数人不同,当莱恩知道自己被反锁在洗手间的时候,它并没有表现的很难过,反而安慰自己道:“一定是玛雅忘记我在这里了,如果大家知道我被关在洗手间,一定会过来寻我的。可是大家都太忙了,没人会注意到。”它一边说,一边爬上高高的窗户,窗户的墙面有些湿滑,它差点从高台上掉下来。

接着,它又自我安慰道:“哈,幸亏我没有掉下去,如果掉下去我一定会摔伤的,如果我摔伤了,大家一定会难过的。”它把窗户打开,从里面爬了出来。现在,它的身上脏极了,就像刚从垃圾堆里走出来一样,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酸臭味。

当它回到工作岗位的时候,记者正在采访厂长。厂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一套宽大的西服把他油腻的身材衬托的越发肥胖了。此刻,他正绘声绘色的对着记者吹嘘自己的创业历程和自家牙膏的优势。

当记者看到莱恩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发愣,一只老鼠出现在这里,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接着厂长、员工们也都看到它了,他们用一种嫌弃、厌恶的目光盯着它,似乎是它打破了和谐的采访氛围。大家很尴尬,莱恩更尴尬。

大概过了一会,记者重新将话筒递给厂长:“请问,您这里为什么会有老鼠?这只胸口佩戴着工牌的老鼠是您的员工吗?是什么让您聘请一只如此肮脏的老鼠作为您的员工?”记者的问题很犀利,厂长尴尬的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不停的在光秃秃的脑门上擦汗。

“这个,那个……”他的舌头开始打颤,脸色越来越难看。

见到厂长说不出话,记者将话筒转到莱恩的面前,她鄙夷的冲着莱恩冷笑一声,眼里是不屑和傲慢:“一只老鼠在人类的工厂上班,你不觉得是个笑话吗?老鼠只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作为老鼠你不觉得惭愧吗?说说,你在这里偷了多少东西?”记者问完这些话,身旁的员工都开始议论起来,似乎莱恩就是一个小偷。

“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在这里上班。”莱恩解释道,被人当做小偷,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那你身上为什么那么脏,你一定是在偷东西的时候被抓,才逃的那么狼狈吧。”记者捂着嘴轻蔑的看着它,继续说道,“还是你想说,你太饿了,去垃圾桶里翻食物了,这就是老鼠的秉性吧。”

莱恩沉默了很久,它并不打算回答记者这种无聊的问题。接着,它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走到玛雅跟前,似乎只有微笑,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它从包里掏出落水管捡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看看,哪样东西是你的。”它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颤抖。

大家用一种狐疑的眼光看着莱恩跟玛雅,还有那些散落在桌子上的戒指、手链以及那些胸针和发夹。

“把这些东西拿开。我根本就没有丢东西。”玛雅凶狠的瞪着莱恩,她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跟一只老鼠有牵扯,于是她大声嚷嚷起来,“我看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你偷的,你这个小偷。”

听到玛雅这样说自己,莱恩委屈极了,它呆呆的望着玛雅,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接着,大家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记者也开始对着摄像机报道一只老鼠是如何利用人类对它的信任,进行偷盗与拐骗。

莱恩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它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大家都不会相信它。确实,在这之前老鼠就是靠坑蒙拐骗生存的,在这一点上,它并不打算反驳。令人类去接受一只老鼠需要过程,它很明白。

记者离开后,厂长把莱恩叫到办公室,狠狠的批评了一番,因为在记者面前丢人,他很不高兴。但他没有开除莱恩,像这样任劳任怨又不求回报的员工,简直太少了,更何况它的薪酬仅是人类的五分之一。如果莱恩不是一只老鼠,他倒是很乐意提拔它。

“作为对你的惩罚,我将扣除你五天的工资。”厂长拽下自己的领带,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

莱恩看着那条翘在桌子上的二郎腿,那双黑色的牛皮鞋下面有一根图钉,图钉不偏不倚,就在他的鞋子中间。如果他此时站起来,一定会被图钉扎到的。

“您的……”莱恩还未说完,厂长就劈头盖顶的把它骂了一顿,他可不想让莱恩有任何解释的机会。只要能扣下一些钱,对他来说总是好的!这样,莱恩就被赶出了办公室。

刚走出办公室的莱恩,就听到一阵痛苦的哀嚎声。它耸耸肩,无奈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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