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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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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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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鼠莱恩的城市生活》连载

第四章 被扔进垃圾箱

彼得不喜欢莱恩,这点大家都知道。所以,莱恩尽可能的避免跟彼得接触,哪怕碰面了,也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周末总会不可避免的跟人接触。一到周末,彼得就会在他的玩具手枪上装满水,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把水滋到莱恩一家的房门里。他只要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几秒,里面就会传来尖锐的呼叫声,这是他最喜欢听的声音。

实际上,莱恩早就习惯了彼得的这个行为。那些香烟盒做的床、糖果罐做的柜子、一次性杯子做的浴缸、还有香烟盒做的凳子和桌子都会漂浮在水上,它们的房间就变成了鱼的池塘。当水漫过脖子的时候,莱恩就会打开专门开启的秘密通道,那些水就会从秘密通道里排出去。可即便这样,房间里的东西依旧不能继续使用了。凯特太太跟安吉拉似乎也习惯了彼得的行为,所以每到周日,她们都会为莱恩一家制作新的床、柜子、桌子和凳子之类的东西。

莱恩是只勤劳的小老鼠,哪怕是周日,它也会早早的起床。这时候,它会走进凯特先生的书房,凯特先生答应过它,只要它乐意,可以随时进入书房,因为他喜欢那些热爱学习的孩子,哪怕它只是一只老鼠,只要它愿意学习,他都很乐意让它进入自己的房间。

莱恩喜欢翻看那本《查尔斯和铁皮人》的故事书,它喜欢里面的小铁皮人,那个爱讲大道理、乐于助人的小铁皮人总会受到别人的尊重,哪怕它仅仅只是一只铁皮人。莱恩也喜欢故事里面的查尔斯,那个任性、胡闹、邋遢、不爱学习、爱讲谎话,还喜欢捉弄别人的孩子,在经历了种种磨难,终于成长为懂礼貌、关心别人、乐于助人的好孩子,他真希望,彼得有一天也能成为这样的孩子。他喜欢看这本书,有时候它会想,等有时间了,它一定要写一本关于自己的书,连名字它都想好了,就叫《小老鼠莱恩的城市生活》。

莱恩喜欢凯特先生的书房,它会静静的坐在那张金丝楠木的书桌上,摊开那本它喜欢的书,这个时候它不用考虑自己只是一只老鼠,也不用考虑上班,更不用担心人类会欺负它伤害它。它就坐在那里,安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明亮的晨光从窗户上透进来,打在它的身上,投映出一片和谐的静谧。有时候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字,它就会紧锁双眉,然后打开字典,直到把这个字查到。这真是一只好学的小老鼠。

在学习的时候,它经常会忘记时间,甚至连身边有人经过它都不会发现。这天周末,它跟往常一样坐在凯特先生的书桌上认真的看书,在它看到《查尔斯和铁皮人》第十二章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大袋子蒙住了脑袋,眼前一片漆黑。

这只可怜的小老鼠,几乎被吓傻了。它想大叫,可是恐惧令它无法出声。它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它在那只袋子里不断的挣扎、拍打,却被一只手扼住了身子。它知道,自己正离开凯特先生的书房,晃动的袋子令它感到不安。接着,它听到了凯特先生跟父亲聊天的声音,还有凯特太太要求安吉拉去书房叫自己吃饭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现在,回荡在它身边的,只是呼呼的风声。

莱恩感觉到他在跑,袋子在他的手上不断的晃动着,令它有一瞬间的晕眩。但很快,提着袋子的这个人停下了脚步,“啊哈,终于可以解决你这只恶心的老鼠了。”它听到了彼得的声音,那个尖锐的、满是嫌弃的声音,正是彼得发出来的。

就在他觉得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它被重重的甩进了一个漆黑的地方。它挣扎着从袋子里钻出来,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垃圾,那些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吃剩的三明治和苹果核,还有发霉发臭的菜叶子。与之相伴的还有苍蝇的嗡嗡声。

莱恩知道,自己是被扔进了垃圾桶。这里的光线很差,要想从这里出去,就必须把垃圾桶的盖子打开,可是它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无法打开垃圾桶的盖子。阴暗潮湿的环境令它瑟瑟发抖,要是再没人救它出来,它一定会被冻死的。

就在它感到绝望的时候,一阵明亮的光线直直的从头顶折射下来。那是温暖的、明亮的光芒,莱恩期待这样的光亮。就在它爬到距离出口三分之二处的时候,一个装满东西的黑色袋子从它头顶直直的落下来,将它砸了下去。还来不及哀嚎,垃圾桶的盖子又重新合上了。

莱恩是又难过又绝望,它的脑袋因为砸下来的垃圾袋,鼓出了一个大大的包,它发现,垃圾袋里有个还没喝完的酒瓶子,酒瓶子散发出浓重的酒味。

大概过了很久,莱恩坐在那个砸了它的啤酒瓶上,一手托腮,一手在腿上有节奏的打着节拍。它的衣服因为垃圾的缘故变得又黄又黑,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酸臭味。

“幸亏没有穿凯特太太为我新缝制的背带裤,要是弄脏了,得多可惜啊。”它这样安慰自己,“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不见了,要知道我不见了,大家一定会着急的吧。”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每天上午十点,垃圾车都会准时到垃圾站收垃圾,如果我不想办法逃出去,那我就会被载到很远的地方,到时候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凯特先生、凯特太太,安吉拉、玛雅还有所有想我的人了。”它就这么想着,悲伤席卷了它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它用手指敲击着小脑袋,仔细而又认真的思考着。忽然,它从位置上站起来,使劲的从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很快,它的手里出现了一个类似于锥子的东西,还有小半块白色粉笔。它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用粉笔画了一个圆圈。接着开始用锥子使劲的往垃圾桶里凿,一下,两下,三下,它不知道自己凿了多久,它又累又饿,汗水浸透了它的衣服。

锥子的木把手有些松动,它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印着自己名字的黄色手绢套在上面,尽可能的避免木把手松动脱落。凿到一定的时间后,它把身体往前倾,用尽全身的力量把锥子往前推。很快,一片明亮的光线投入眼帘。

“我刚就在想,你一定会成功的。”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莱恩转身回头,发现一只黑色的小蟑螂正趴在一片腐烂的菜叶子上,它的触须一根长一根短,可丝毫不影响一只蟑螂应有的形象。“真好,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莱恩看着它,满是疑惑:“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知道,一只蟑螂的出现不需要解释太多,它只是静待时机成熟,在不经意间出现。”它很骄傲,身为一只蟑螂令它自豪。接着,它从莱恩的身边走过去,有礼貌的冲它点了点头,从被凿开的洞口跳了下去。

莱恩也跳了下去。

正如莱恩所料想的那样,大家正因为它的失踪而焦急。它看到爸爸妈妈急的在地上转圈,你知道,老鼠着急的时候,总喜欢围着一个地方转圈,它们在思考,认真的思考。凯特先生正抓起电话报警,反复提醒一只老鼠失踪对这个家庭所造成的影响。凯特太太也唉声叹气捂着胸口。安吉拉跑到厨房的落水管处大喊着它的名字,也许她会认为这只老鼠准是掉下去了。倒是彼得,气定神闲的坐在地上玩着他的乐高,似乎整件事跟他无关。

莱恩从门口走进去,身上的衣服湿湿嗒嗒的,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安吉拉看到它,把它从地上抱起来,放进自己的掌心里:“告诉我,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问它。接着,大家都围着莱恩,等待它的答案。莱恩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彼得,那个把它扔到垃圾桶里的小孩此时正因为它的出现而感到不安。

“我想去厨房倒一杯水,可是我的脚打滑,掉入了落水管。你知道,一只老鼠总会发生些什么。”它对着大家歉意的说道。

“看啊,被我猜到了吧。”安吉拉兴奋的大叫起来,“我就知道,它准是被冲入落水管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现在一定害怕极了,现在我要带它去洗澡,我要告诉它我是怎么猜到它掉入落水管的。”说完,安吉拉便领着莱恩去了洗手间。

安吉拉在一个玩具浴缸里为莱恩放满了热水,接着拿出几片红色的香皂花放在上面,浴缸的旁边还有两块小小的毛巾,这是凯特太太专门为它做的。莱恩躺在温暖的浴缸里,脸上的疲倦渐渐的褪去。

“我就知道,你是掉入落水管了,可是,这一定是一件很忧伤的事情,对吗莱恩。”安吉拉歪着脑袋问它,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她担心它,那种关怀令它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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