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日历,又是一个相似的日子开始了,今天是18号,上午8时许,我们又抽了第二次血送疾控中心检验。
早餐送来了,谁也不愿意打开饭盒吃早餐,只是把用一块展板和三个涂料桶搭起的临时餐桌收拾干净。我们在等人。等待何希、宁生瑜她们做完消毒工作,等待赵成庆、于天永们从一楼上来。
我打开走廊的窗户透风,在窗外看到老婆和两个同事去上班,老婆也看见了我,我向她们招手,老婆问我:“早餐吃了没?”
我说:“吃过了。”
之所以这样说,免得让她为这点小事为我担忧。
一楼值班的于天永上来了,赵成庆在值班室吃早餐,何希、宁生瑜她们工作结束了,人都到齐了,我们也开吃了。在吃早餐的过程中,于天永说:“昨天夜里,苏二妹发烧了。”
我们所有的人被于天永的这一句话给吓呆了,把馒头送往嘴里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正在用筷子夹菜的人,不夹菜了;正在喝牛奶的人,也突然间把牛奶放到嘴边不动了。室内霎时间静了起来。人们双眼都盯着于天永,于天永左右看看我们又说:“不过今天早上的体温正常,三十六度四。”
一场虚惊,我们长出了一口气,顿时又吃了起来。
在平常,我们经常听到护士说那个那个患者发烧,体温达到多少度,我们并不惊慌,但在今天这种特殊时期,听到这样的话,无疑等于在我们餐桌上投掷了一颗炸弹。
任雅丽,和董红梅这几天来,她们主动地把我们每天戴过的口罩消毒后在洗干净,晾干放在木柜里,供我们再次利用,她们为我们这个临时“集体”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中午,我睡了一觉醒来,走出门外转悠了一圈。看我们的人在做什么?
赵成庆坐在护理台上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网学习;王文强拿着笔记本电脑在何希她们的房里放电视剧给女士们看,杜华和于天永,躺在床上,玩弄着手机。
宁生瑜感冒了,身体不舒服。赵成庆开了口头处方,何希给她输了液体,我们大家都期盼她尽快好起来,再怎么着也不要发烧,否则我们也会把她无情地隔离开来。
王文强想女儿了,他女儿不满一岁,他用手机上了视频,他看到女儿后异常激动,不停的做着怪样逗着女儿笑,他一阵儿翻翻眼睛,一阵儿鼓鼓嘴巴,又一阵儿用手挠挠耳朵、摸摸头,他女儿在视频上不断的发出笑声来,多幸福的人儿啊,多温馨的场面呀,真难为了这个大块状的年轻小伙子!
下午,我老伴儿给送来了一箱啤酒和一些水果。
到这儿的东西,无论是谁送来是,都是大家的,不分你我。想喝啤酒的拿起啤酒就喝,想吃水果的就拿起水果便吃,没人客气,也不会有人客气。这种情形,感觉有点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刚解放那阵子,大家都像是成了一家人般,没有分别,没有猜忌,只有兄弟姊妹们一般的亲密无间。
今天晚上我要下一楼值班,这次下去,我试图要解开一个谜。因为被隔离的人员都集中在医院里,我比外面来的专家都更有条件做这个调查,虽然我不是搞调查的,但这个搞清楚王初清患病根源的调查任务,我觉得我在这起事件是责无旁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