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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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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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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连载

第三章

自从卷毛以另类的毛发来到这个世界上,人们一直用好奇的目光在审视着他,揣摩着他。

当然,在他幼小的脚步中,也给村民们留下了许多不一样的记忆。

从五岁那年开始,他便时不时地在荒野山道上摆弄细铁丝扣儿,也时不时地将勒死的野兔子背回家中。

他家里还喂养着两只鸭子,全是他三天两头的去河里摸河蚌喂养着,时不时的还抓条大鲤鱼回家。

那些年,尽管大家都一贫如洗,生活拮据,但他家里却从来没有断过野味、鱼虾之类的玩意儿......

村民们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啧啧啧,人家卷毛就是精灵,看看,人家一家老小的可算是沾上这孩子的光了!”

“可不是吗?俺家里一年到头吃糠咽菜都无法接续,人家卷毛家里倒好,就没有断过大鱼大肉的吃......”

“这还哪里像是个孩子吆,恐怕通神也说不上啊......”

“还是得哈,这孩子忒精了,精得比猴子只是缺少几根毛罢了......”

打那之后,卷毛便有了个绰号,都管他叫起卷毛猴来。

卷毛也不生气,不就是个名字吗?愿叫啥叫啥,只要能知道叫得是自己就行。

在他满十岁那年的深秋,他正在河水里摸着河蚌,突然发觉在自己的脚下有一种异样东西,再挪动挪动脚丫子,他开心的笑了:“哈、哈哈哈,终于摸着个大个的了......”

而后,他弯下腰试图把它弄上来,可是,由于水深胳膊短,水过嘴唇也摸不着脚面。

于是他索性将头沉入水底,将双手插进了淤泥里,可怎么也搬不动那大家伙。当憋得实在撑不下去了,他从水下探出头来,深深吸一口气,铆足劲儿往上搬,感到屁股也被陷进了淤泥里了。

他想,无论如何也要将它弄出来,看看它究竟长得是啥模样。最后,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只觉得猛然一晃,好像是一个偌大的吸盘脱离了镜面似得,终于随同这个大家伙露出了水面。

他定睛细看——嗨!原来是一个洗脸盆大小的老鳖。

这老鳖可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它张开露出平板牙的大嘴,借助于它那灵巧而又长长的脖颈左右摇摆着,火粗粗地寻找着可以攻击的对象,活像故事片《地雷战》中小鬼子端着的探雷器。

它那四条粗壮有力的大爪子更是不识闲,急促地连刨带抓着,好像欲行挖地三尺的架势。

它那对快速眨巴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橘黄色的小眼圈透视出一种十分瘆人的杀气。

“嗨——哈哈哈,你凶啥凶呀?哼!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成?没有门了,既然你让俺给弄到手了,就甭想逃出俺的手心......哎吆、你还敢抓俺得肚皮......”说话间,他的肚皮上早已出现三道血口子,鲜血殷红了他的肚皮。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将鳖鱼浮在水面上,两只手用力向内捧掐着鳖鱼的裙边,利用鳖鱼拼命扒水的带动力,借力打力,分别将两条腿从淤泥中拔出来。

待到临近河水边时,卷毛发现河床的上面是一片平整的开阔地,距离河岸还有十几米远,好像是收割完大豆还没有耕作的空闲地。于是,他高兴得喊叫起来:“哈哈哈,天助俺也!”随即用肚子和双臂一用力,愣是将这大个头老鳖扔了上去。

当老鳖四抓朝天的“噗通”一声落地后,只见它用力伸出长长的脖颈,向身体右下方弯到地面,又用头撑起前半身,这时扁平的鳖鱼整个身体便向左侧崛起,只见它压在身体下面的那两只粗壮有力的大爪子一用力,整个身体便翻转过来。

好像它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腾空而起,又重重的摔下感到莫名其妙,也许是急于逃跑头脑泛起了迷糊,便急不择路的迅速朝着河岸爬去.......

对老鳖的这一举动,卷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猛地提一把往屁股下滑落的小裤衩,将两只手往腰间一叉:“嗨!这下省心了,俺倒是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哈哈哈......”

正当卷毛得意忘形、手舞足蹈之际,大概是老鳖嗅到了水蒸气的气息,也许是发觉自己跑得有点儿盲目,便立刻停下了脚步,又将它那长长的脖颈高高举起,两只小眼睛飞快地眨巴着四下里打量打量。

这一打量不要紧,它恍然发现刚才的举动正好适得其反,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爪一用力,掉转头伸长脖颈就拼了命得往河道方向跑......

卷毛见状大喊一声:“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他赶忙手脚并用,爬上水面就去堵截,哪儿还顾得上豆茬扎脚的疼痛。

他用双手力图按住老鳖,怎奈其四肢非常有力,再加上它的头还在不停地弯转向背后乱咬。他只能按老鳖的后半身,而老鳖的后半部又是逐渐薄下去的,不但用不上力,而且还有点助推的作用。

卷毛想,可千万不要让它咬到手,平日里经常听大人们讲:“如果要是让鳖鱼咬到手的话,除非有黑叫驴叫,不然的话,老鳖是不会松口的。”他下意识地四处看看,整个河道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上哪里去找黑叫驴来?

于是,他又快速地将双手放到老鳖身体两边且头够不到地方,用力搬了起来。

这么一来老鳖算是无计可施了。可怎么是好来?这么重的大家伙,总不能这样抱下去吧?

忽然,他眼前一亮:河岸上原来本是种着地瓜的,肯定有遗留的地瓜秧儿。

于是,他搬着鳖鱼找了几根晒得半干不湿地瓜秧儿,先小心翼翼地让鳖鱼咬住豆杆,待头缩进其腹部,再用地瓜秧子把头缠在腹部不让伸出来,又将其身体五花大绑,再缠绕编制成两条背带,而后背到了身后。

他躬下身子掂量掂量,自言自语道:“好家伙,现在你该老实了吧,呵呵呵,都说龟驼碑、龟驼碑,没想到今儿个俺倒是把您老人家给驮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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