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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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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火炬》连载

第七章 闪回

余刘氏:昭明,余昭明,好听!这杜神算还真是,胜人一筹啊。你既没报我怀三毛时做的一个梦,他也不曾踏入你的书房能看到你写的那么多嵌字联,就算他不是瞎子让他看到了,他咋又能单独挑选出这副哩?

余达才只笑眯眯的,似在回味。

余刘氏:哎,他爹,我真梦见观音菩萨送来个白胖小子,还对我讲,这可是你吃斋念佛多年才修来的文曲星转世哟。(更加激动)而且,咱三人事前冇备砣吧?天衣无缝,哪怕他真是就着你和我的心思,给三毛量裁做出了,这么得体的名字,也是令人叫绝的鬼才,神来之笔!

阿弥陀佛,老人家还真煞费苦心了,还暗合着算准的三毛的命运。值,你这一趟送出再多的礼数都值!(亲吻胖婴)三毛,余昭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文曲星,娘身上掉下的一块嫩脔心肉,满意不满意呀,杜爷爷今天给你看了日子选定的这个名字?

( 胖婴张嘴吱吱呀呀起来)喂,他爹,他在笑哩!唔,让娘再亲几下,呵呵,好甜!

余达才(目不转睛盯着儿子,揽妻入怀):这些年,我在外做小生意、干教书匠、当差,强颜欢笑,倾囊相授,寄人篱下,换攒的财富和才能都不见长,就长了不少江湖和官场的见识,混了个脸熟,而已。(摇头苦笑)

余刘氏:别说过去了的事,莫讲丧气话。老天待咱还是,不薄!看在咱崽的份上,咱所有的煎熬和付出,值了,知足了!

余达才:我来回的路途遥远,孝亲教女顾家还有,(动了真情)……还有牵挂着去早的和担忧着回迟的事情,苦累你了,难为你了。

余刘氏装着没听见,但眼圈也红了。

余达才:唉,(悄语)这大清的气数啊,我估计将尽了。一级哄一级,报喜不报忧,一级压一级,揽权不揽责,怕洋人、怕汉臣、怕乱党,而今连小毛贼、小书生、小胆百姓都怕了!揭竿而起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了。我那个湘西小县也相跟着不怎么好服管与调摆,时不时聚众扰闹公堂,羞辱斯文。

我在想呀,是大舅子帮我弄了这顶小乌纱帽,而今终于盼有了儿子,还得你合适的时候给他捎句话,想办法帮我找个邻近家边的差事。官的品级、权力和名声的大小不重要,不欺人也不受欺的就行。

旁白:为儿子出生昼夜颠簸、风雨兼程十几天赶回家,余达才忽然发觉,人生最美的风景不在远方,神奇。而在近前,平淡。而在能和一家老小朝夕相处、相知、相亲、相爱、相惜、相和。那些以前他根本不在意的简单,就算简单到只是,回家围拢在一块的谈天。谈靠天或天赋吃饭外,比之更重要的另一些人生收成。所带给他的都是弥足珍贵,来之不易的这生缘。

此刻,在余达才看来,时有四季,人有四品,月塘湖的每一天都美好,月塘湖的每个人都善良,住在月塘湖,才觉得自己的老婆越来越贤惠,自己的儿女越来越漂亮,都让他越来越爱到心里了。

自从有了这个儿子,有了对家和故乡的眷恋及担当,有了和家人乡亲的深入接触,有了彼此的重新认知关键是认同,有了心头的日照云开雾散,有了感触的家顺人顺事事顺,有了余生不累、余生很贵的归属感和使命感,有了“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的诗情画意,有了这样的开悟、赏心和悦目,有了这样的静气、收获和幸福,他觉得日子这样过才有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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