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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达才夫妇远跟看着儿女，和徐璜、刘炳文边走边谈。
余刘氏：满弟，虽然你比裕春小四岁，但是你毕竟是她叔是长辈，你可要帮兄嫂多睁只眼看住这野蹄子。
余璜：大嫂，裕春那叫，爽直开朗，落落大方，非池中物也。
余达才：没错，我余达才的崽女绝非池中之物！嘿嘿，（亲揽弟肩）我余达才的弟兄也绝非等闲之辈。
余刘氏（自豪）：你三个侄儿的聪明劲啊，的确没走余家和我娘家的种。他们的大舅舅呀我这兄弟可是益阳有名的大律师！
刘炳文（感慨）：姐，我一来你家，三毛就一直挨着我问东问西，那乖巧清秀的样子啊真逗人欢喜。
余刘氏（展颜）：那叫人亲骨肉香。弟啊你来姐家没几回吧，三毛就和你最投缘，与他满叔最亲一样。
余达才（逗趣）：外甥多像舅，他呀也像极满弟穿开裆裤的时候。
余璜（响应）：大哥，恕我直言不讳，只怕也俨像你尿床流鼻涕的时候吧。（都不觉失笑）咱可都是照你老大一个模子活出来的。我和他是常年叔侄当兄弟，亲。
旁白：刘炳文很欣慰看到姐生活的这一大家庭里和睦友善的氛围。但职业使然，他在这轻松愉快的短暂接触中，还是敏锐注意到，自从姐夫辞官还乡后，作田兼做点布生意，姐姐的鬓发间飘落着点点雪霜花，眼唇边游弋着条条鱼尾纹，手掌上生长着满满粗糙茧，不见了往日闺秀的娇美，不见了当年初嫁的甜美，不见了初为人母的艳美，尽管依然不失知书达礼的真美，然而他知道才更懂，这是艰难岁月里，林下之风中，静默深沉、顽强开出的，凄美。他的心里在隐隐的痛。
刘炳文：姐，我昨看了你家田里的稻穗正黄，沉甸甸的头都快挨着地面了，今年的收成应比往年好吧？
余刘氏：是啊，将就填饱肚皮还不成问题。（迟缓片刻）不瞒老弟说，就是你姐夫的掮布生意而今越来越难做了，另只能靠自种的粮食和青菜担挑到集市面上，也真的值换不了几个，铜板，袋子里布撞布了。
刘炳文：姐夫，你还记得我送姐嫁入你家时，咱的那番话吗？
余达才欲语又止，只笑。笑着笑着，不由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