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复活的喜鹊
“阳光出来,光芒万丈!气吞山河!远山像云,随着我的脚步缓缓移动……头顶,密林的上空,大大小小的树群纷纷伸出树枝,一起拥抱天空!……树林里,弥漫着的满是泥土、花草树木的芳香……这里是植物们的天地,飞禽走兽的王国!啦啦啦……啦啦啦……”
一天早上,盼盼唱着自己编的歌,在林子里蹦蹦跳跳来到一株树荫下,席地坐在草地上美美地享受着刚采来的带露珠的鲜果。盼盼吃着吃着,突然,从不远处隐约传来吵闹声,它好奇地起身前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盼盼循声来到一株大树旁,只见树上两只喜鹊兄弟在争辩不休。突然,喜鹊弟弟像发了疯似地冲过去猛啄喜鹊哥哥,恨不得啄光它的羽毛。喜鹊哥哥傻傻地站在那里挨打,不逃走也不还击。
“在下盼盼,冒昧打扰二位仁兄,请问你们为何闹矛盾?有啥事情何不大家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好好地说?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加剧矛盾。”盼盼上前拦劝道。喜鹊弟弟不耐烦地吼盼盼说:“不关你的事!不要多管闲事!”盼盼欲走,但还是忍不住留下继续劝解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太不文明了!……”喜鹊弟弟白一眼盼盼,凶恶地说:“滚开!蠢猪,不然我对你不客气!”盼盼听了,生气地道:“好没礼貌!这事我管定了!有本事,你下来,我们较量较量!”说着,盼盼张大嘴巴,嘴里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喜鹊弟弟吓得边逃边回头说:“好,你等着,我现在没空理你,下次一起算总账!”
喜鹊哥哥体力不支,想飞,又觉得浑身无力。它身上多处受伤,加上失血过多,一时昏厥过去,从枝头坠落于地……密密麻麻的小草们向它伸出柔软的双手,接住了它,以免它被僵硬的泥石伤到。
盼盼马上钻到树下的草丛里,找到喜鹊哥哥,急忙背着它去森林里找医生。因盼盼初来森林,对这里一切都不熟。它只能到处问路,打听哪里有医生。
盼盼打听来打听去,忙活了半天,嗓子累了,两脚疲软,仍一无所获。它心里有些焦躁起来。“叮咚叮咚”泉水的声音,是那么好听。听到水声,盼盼才想起自己早已口渴难耐,就朝着水声走去。钻过一丛树林,只见泉水汇成溪,流过脚下。盼盼走到溪边,小心翼翼地俯身喝几口溪水。水清凉可口,味美极了!盼盼喝饱了水,想喜鹊哥哥大概也渴了,就转身从身后的一株树上摘了一片大树叶,弄了一些水上来喂喜鹊哥哥。溪水一滴进喜鹊哥哥的嘴里,喜鹊哥哥竟然微微睁开了双眼,苏醒过来。盼盼继续给喜鹊哥哥喂水,它笨手笨脚的,弄得喜鹊哥哥满身都是水。喜鹊哥哥体虚,又受了凉,浑身发起抖来,还打了两个喷嚏。盼盼难为情地连连道歉。喜鹊哥哥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摇头小声地说:“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谢谢你救我!这是哪里?”喜鹊哥哥的声音很微弱,盼盼听得好吃力。说完,不等盼盼回话,喜鹊哥哥又昏睡过去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不会死的!”盼盼大声对喜鹊哥哥说,虽然此时它已经听不到了。
盼盼继续背着喜鹊哥哥找医生。遇见一条正在草叶上开心玩耍的毛毛虫,盼盼询问它是否知道哪里有医生。毛毛虫含笑,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猪哥哥,只有我的蝴蝶妈妈才知道。蝴蝶妈妈整天在森林里到处飞舞,森林里的每一个角落它都很熟悉。”说着,毛毛虫告诉盼盼蝴蝶妈妈经常出没的地方。盼盼如获至宝,谢过毛毛虫,找到蝴蝶妈妈。盼盼简直不敢相信毛毛虫是蝴蝶妈妈所生的。蝴蝶妈妈可漂亮了!它是花丛中的天使。花瓣一样美丽的翅膀,身姿是那么轻盈、优雅……盼盼把自己的来历说明了。蝴蝶妈妈微笑说:“森林里的狗大夫会治病,但狗大夫云游四海,行踪不定,要想找到它,可不是一件易事。它曾说,医行天下,病治有缘者。”盼盼着急地说:“这该怎么办?喜鹊先生生命危在旦夕。恐怕来不及找到狗大夫,喜鹊先生就……请问还有没有其它的医生?”蝴蝶妈妈摇摇头,说:“森林里的飞禽走兽诸多,森林里的事情日新月异,或许森林中还有其它医生。但我不能完全肯定。盼盼一副非常失望沮丧的样子,蝴蝶妈妈想安慰它几句,但赶时间的盼盼心急如焚地背着喜鹊先生,继续匆忙上路了。盼盼走着走着,近午的太阳越来越炎热,连森林里的林荫下也燥热异常。盼盼边走边擦着大把大把从脸上流下来的汗水,它本想放弃,但看看垂危的喜鹊先生,又不忍心。“事情只做一半,没做完,等于没做。只要喜鹊先生还有最后一口气在,我就不能说放弃。”盼盼克服困难,坚定信念,带着喜鹊,继续寻访医生。
盼盼背着喜鹊经过一座山脚下时,来到一条小河边。河水静静地流淌,不时卷起层层浪花。突然,河对岸流星似地飞快游过来一条青色大水蛇……盼盼惊慌失措,赶紧逃跑。慌忙中,它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就在这一瞬间,喜鹊从它背上滚落下来。盼盼本想把喜鹊抱起来,放回背上。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水蛇近在咫尺。情急之下,盼盼想,凶禽猛兽都不爱吃死猎物。反正喜鹊要死了,蛇应该怕中毒,不敢吃它。不如我抓紧逃命吧!想着,盼盼不再管喜鹊了,掉头就跑。跑了没多远,盼盼纳闷没听到水蛇追它的声响了。但它还是不放心,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了一小段路后,转身朝后看:不好,只见水蛇口中叼着喜鹊,往河边爬走了……“喜鹊本来就快不行了,又跟着我摔一跤。现在落入这条恶蛇口中,成为它的食物,真是雪上加霜!盼盼心中十分内疚。早知道,我就不该丢下喜鹊不管的。猪妈妈经常教育我,遇事要处变不惊,不能乱了方寸,这样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道理谁都懂,可是要做到,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盼盼望着水蛇和喜鹊渐渐远去的背影,虽然它脱险了,却丝毫高兴不起来。相反它落着泪,对这片空旷的森林说:“苍天在上,我盼盼不是有意要害喜鹊的。喜鹊先生,真的很对不起你,我没能救你……”
为了减轻心里的罪孽感,盼盼在喜鹊被蛇叼走的地方附近,选了一块地,为它立了一块墓碑。它打算为喜鹊吊丧一周,用眼泪来祭奠亡魂。几天以来,盼盼早晚都看守在墓碑旁。为了喜鹊遇难的事情,它吃不下睡不着。到了第七天晚上,月光很明亮很美,盼盼正在墓碑旁忏悔,这时,草摇影动,突然有个庞然大物从草里冒出来……“蛇!这……这这不是前几天吃喜鹊的水蛇吗?”盼盼认出来了。它吓得抱头要逃。水蛇温和地叫住它:“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到你!”盼盼听蛇的声音没有敌意,但保护意识让它对蛇仍有一丝警惕。它战战兢兢回过头来,不敢接近水蛇,离它远远的。只见水蛇很友好地看着盼盼,和颜悦色地说:“请问你是喜鹊先生的朋友吗?你叫什么名字?”盼盼怯生生地点头,并提醒蛇说:“请……请你……你不要靠近我。你……你别……别过来!否则我马上就跑。”水蛇又笑着说:“好。我不过来。告诉你一件喜事,你的朋友喜鹊没死。”盼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它瞪大眼睛诧异地问:“没死?那喜鹊呢?”水蛇笑着说:“在我肚子里睡觉哩!”盼盼怒道:“我就知道你是假慈悲!在你肚子里还能活吗?不早化成脓水了?”水蛇说:“不会。只要我不想吃它,它就在我的肚子里好好的。且对于它来说,里面宽敞、不冷不热,最关键的是安全,很适宜养病。几天以来,有我的精心调治,它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将它请出来。”盼盼心想:“这真是天方夜谭!”果然,水蛇用力摇一摇身子,喜鹊先生便顺着水蛇张大的嘴,滑了出来。喜鹊见到光明,见到盼盼,惊喜万分。但当它发现旁边还立着一条巨大的水蛇,险些吓昏过去。盼盼忙走过去抱紧它说:“别怕。它是你的救命恩人!水蛇虽然外貌凶恶,但它是一条善良的蛇。”接着,盼盼把水蛇救喜鹊先生的情形大致描述了一下。喜鹊先生马上不惧怕水蛇了,十分感激地谢过水蛇。水蛇告诉喜鹊,是盼盼背它到处寻医就诊的,森林里几乎所有的飞禽走兽都知道了。喜鹊忙又感谢盼盼。盼盼说没什么好谢的。喜鹊看到地上的墓碑上刻着它的模样,它好奇地用右边的翅膀指着墓碑问水蛇和盼盼,“这是什么?”盼盼害羞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喜鹊和水蛇听。听得水蛇眼泪都出来了,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白难过了几天。我也是救命时间紧急,没空和你解释。加上我们不认识,可能也解释不清。现在大家都好就好了!”盼盼说:“不怪你!对不起,你做了好事,我还误会你。”水蛇摇头说:“没关系。好与坏,时间长了,自会见分晓。”水蛇想到喜鹊伤势严重,又关心地问:“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喜鹊悲叹一声,娓娓道来:“实不相瞒,是我同胞兄弟。父母前不久双双遇难身亡。我弟弟夫妇为了霸占父母生前财产,二人合谋,假造遗书,说房子及家里一切财产都归它们,于是要赶我走。我说不可能,这份遗书一定是假的。它们见我还不肯走。弟弟就说,比武定财产。明明知道我从小体弱多病,不是它的对手。但是,在这个家里,弟弟有弟媳替它撑腰,它们想要怎样,还不是都依照它们的办。一场比武搏斗下来,我受伤不轻……后面的事情,盼盼都知道了。”盼盼边听边摇头叹息:“同是天涯可怜人!想不到,喜鹊的遭遇比我更可怜!”水蛇也说:“可怜的喜鹊!不过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心中充满阳光,不畏艰难,不甘于现状,勤奋好学,抓紧时间努力拼搏,你的未来将会越来越好!”喜鹊说:“谢谢二位!谢谢水蛇女士的激励!我以后会常鞭策自己。我会一辈子记得你们的好!永远感激你们的救命恩德!”说完,喜鹊先生挥着翅膀飞走了。天空蔚蓝,太阳从云海里喷薄而出,一片光明景象……喜鹊走后,水蛇告诉盼盼它的洞穴住址,说以后再联系。盼盼点头答应,它们就此拜别。盼盼目送走了二位朋友,它跟着天空的白云一起漫步,白云在天上,盼盼在地上,一起悠悠地漫无目的、自由自在地到处飘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