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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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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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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暮神光:曹操家的爱情史诗》连载

第二章 长公主激辨真小人 曹子桓倾言展鸿图

皇宫, 含章殿,曹丕埋头处理奏章。甄皇后至,曹丕放下奏章,起身相迎,道:"皇后三日不见,如有三年,朕像掉了魂一般,只得寄之于词诗,共得三十五首。"

甄皇后拿着诗,一边看,一边道:"山阳公的曹氏三姐妹一同来京,我怕皇上分心,这几日带着她们,还有诸公主一道,游幸洛阳。"

曹丕道:"甚好!甚好!只是辛苦了皇后。"

甄皇后笑道:"这有什么辛苦的,诸公主都在金乡公主家暂住,金乡公主日夜操劳,只怕幸苦她了!"

曹丕道:"为何不在夏侯楙贤弟家住,他家宽阔,长公主又贤良淑德。金乡公主家小气,那何晏更是自视清高而浮躁的小人。"

甄皇后本想提及诸公主评比驸马之言,见曹丕不悦,就道:"我己提及欲封三位妹妹为公主,只是曹节妹妹回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是叫山阳公夫人为好。"

曹丕道:″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胳膊容易向外拐,既不领情,也不感恩,哼!就让她做她的山阳公夫人好了。"

甄皇后道:"既然己经开了口,即便不封公主,但封赏也得按公主之例为好,我己精选三处上等汤沐邑,赐于三位妹妹可好?"

曹丕道:″赐她们一处就行了。喔!夏侯楙贤弟向朕倾诉在家不自在,就把另外两处汤沐邑赐予他,让贤弟没事出去散散心。把那最小的一处给曹节她们便好。"

甄皇后含笑道:"这首诗写的蛮好。"

曹丕道:"哦?"忙起身,走到皇后身旁,看到诗,念道:"

忆在昔之初见,若彷徨之昨日。

惟榻上之余香,似三年之未至。

己二十之春秋,忽茫然之消逝。

望雕楼之玉彻,寻佳人之惟恃

感山盟之即崩,观长空之海蛰。

以反顾之游目,绝无援之放矢。

观玉珥之未尘,信皇后之归时。

有凤凰之飞冲,游九天其有之。

横四海之绝焉,愿先驱之骋驰。

批牍中之奏章,念前日之容与。

寄黄帛之聊骚,唯参差之相思。"

甄皇后笑道:"我三天未回,皇上批个奏章,都能想了这么多,皇上不是要做尧舜一样的圣君,这般走神可不好!嗯!这诗的第一句特别好!"

曹丕听闻,又念了一遍:"忆在昔之初见,若徨彷之昨日",握住甄皇后的双手,含情默默的看着。良久,甄皇后道:"都老夫老妻的,还盯着看这么久。"

曹丕深情的道:"不久,我若不是皇帝这么忙,我愿意天天盯着皇后这么看。"

曹丕陷入青涩的甜美回忆,过了良久,激动地道:"我们初见之时,我记忆犹新,刻骨铭心,将至死不忘!″

一日,清河公主进宫,面见太后,哭诉道:″母后,夏侯楙天天去汤沐邑沐浴,他不理我。"

太后烦道:"你们真是一对怨家,天天在家折腾,没有一刻消停的。"

清河公主道:″你快让哥哥收回那两处汤沐邑,别给他借口往外跑。"

太后道:"你哥现在凶怒狂暴,火气大的狠,别去招惹他!不知谁把植儿的诗歌给了你哥,你哥说植儿和皇后有染,要杀了二人。"

清河公主惊讶道:"那母后去劝劝哥哥,皇后娘娘仪范淑丽,仁爱贤德,怎么可能与人有染!"

太后道:"正是,甄姬是我曹家之幸,家有贤妻,旺泽三代。哎,我苦口婆心劝说你哥,你哥却扬言,若谁再去说情,就杀了谁。还面露凶光,让哀家都不寒而栗,被他眼神吓到了。他现在做皇帝,六亲不认。

昨日,我还请从叔曹洪去劝说,你哥盛怒,说要即刻斩杀从叔,哀家苦苦哀求,以死相逼才得免。哎呀!真是家门不幸,去年你爹阿瞒死了,现在没人治的了这个逆子。"

太后再三叮嘱长公主,让回家好好过日子,亲送公主出宫。公主无奈,也无计可施,只好回家。

傍晚时分,夏侯楙从外面归来,见公主坐在门口内,下车道:"公主怎么有空,坐门口干嘛?"

清河公主恨恨的道:″还不是在等你,不是说叫你不准出门,你又去汤沐邑鬼混了!"

夏侯楙哈哈笑道:″公主在家里等待为夫即可,何必在门口抛头露面。

今日毗邻骅道的青华邑装修完备,那里达官贵人多有经过。我在邑中建了数个大舞台,现在不仅能桑拿、沐浴、食宿,还有表演、休闲、社交。哈哈,必将成为京都的娱乐中心,日进斗金。到时我再买几百个丫头伺候你我,岂不美哉!"

清河公主道:"我的食邑在河内三县,吃不完也用不完,皇上哥哥还经常赏赐颇丰。你恐怕在汤沐邑蓄养伎妾,胡搅鬼混吧!"

夏侯楙正色道:"非也!富者得埶益彰,失埶客无所之,以而不乐。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尚犹患贫,我岂能称之为富有?

民有好色之性,故有大婚之礼;有饮食之性,故有大飨之谊;有喜乐之性,故有钟鼓管弦之音。

我建娱乐中心,因民之所好,娱耳悦目,宾主皆欢,又收资颇丰,何乐不为呀!"

清河公主道:"无耻小人!"

夏侯楙道:″哪!你竟然敢骂我,我要用家法伺候你!"

清河公主道:"夫君子者,学问讲辩,日以自娱,苏援世事,分白黑利害,筹策得失,以观祸福。虽人之才有逮穷,莫能至焉,人之德有缺陷,莫能完焉。但偷慢懈惰,庸碌暇日,散逸无务,又岂是君子所为。

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你想自食其力,不是小人又是什么?"

夏侯楙恼道:″你这个小贱人,哦,小甜甜!你可知道君厚财则士达;君重赏则夫勇。君子小人岂可一概而论,当因时因务而议。君子勤时则小人和理,君子苛察则小人躁急,君子疑忌则小人巧随,君子自贤则小人固位,君子依违则小人回佞。"

清河公主也恼道:″夏侯楙,你也敢骂本公主,我要告诉太后,让皇上哥哥用国法治你。"

夏侯楙道:"不可理喻!"愤而入内。

清河公主在门内,恨恨道:"夏侯楙,你个浑蛋,我不信治不了你,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公主命人把夏侯府大门封闭,钉上长钉,并言谁若开门,格杀勿论。

夏侯楙在家三日,不得外出,公主跟在身后, 喋喋不休,连睡觉和上厕所也跟着。夏侯楙烦恼至及,仰天长叹道:″若是我可以上天和遁地,绝不在家多呆一会儿。"

第四日五更天,清河公主亲到夏侯楙卧室催更,夏侯楙忍无可忍,爬起床来,一脸生无可恋的道:"我要进宫!"

清河公主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夏侯楙道:″我去跟你皇上哥哥说,我不要汤沐邑,如你所愿,这样你总能消停了吧!"

清河公主喜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

夏侯楙坐在马车,出了大门,深呼一口气,道:″差一点就把我给憋死了!″马车飞弛而去,清河公主跑至大门口,喊道:″楙弟弟,皇上哥哥正在气头上,你说话小心点,别惹他发火。″

皇宫,含章殿,夏侯楙向曹丕倾诉公主种种是非,最后道:"那汤沐邑老弟无福消受,老哥还是收回去吧。我现今不得安生,好生烦恼!"

曹丕执起夏侯楙的手心,抚摸良久,道:"既然贤弟在家不快活,就去长安暂住,如何?"

夏侯楙喜道:"只要长公主不咶噪,那便是极好!"

曹丕道:"好,那老哥明日宣诏,拜你为安西将军,持天子使节,镇守长安。"

夏侯楙道:"不是吧,可以去闲住一阵吗?"

曹丕紧紧握住夏侯楙的手,颤抖地道:"贤弟…老哥我每日如履薄冰,心怀万端,时有所虑,至通夜不暝,恐稍有差池,即万劫不复!

洛阳坐视中原,背依三秦,那刘备却在西蜀妄自称帝,窃窥神器。寡人正欲御驾亲征,奈何内忧外患,捉襟见肘。哎!寡人忍不能忍之忍,而忍之!

宗室曹仁、曹洪等宿将,貌恭实则自重,各有异心;曹植勾连丁仪、丁廙、荀恽之徒,窥伺神器;臧霸盘据青徐二州,杨秋横行三辅之间,都是我肘腋之患。

外有孙权称霸江东,刘备坐拥西蜀妄称正朔,公孙度割据辽东勾连乌丸,诸胡祸害河西,鲜卑轲比能横行漠南,匈奴余孽时犯西域。

寡人有志扫清六合,席卷八荒,然心有余,而力不足矣!唉!寡人之心意,竟无人可诉,也无人能帮!"

曹丕轻轻拍着夏侯楙手背,满怀期待的道:"帮一帮你老哥。"

夏侯楙沉默无语。

曹丕道:"贤弟有何忧虑,但说无妨。"

夏侯楙道:″恐不能胜任。"

曹丕激动的站起身来,在大殿来回渡步,道:"贤弟勿忧!现天下稍安,寡人欲一展鸿志!

昔关中豪族,倾轧朝纲,世家掣肘,结党自重,数百年间己是痼疾,至天威日衰,群雄割据,荼毒生灵。

河间名士,坐而论道,动引圣人之言;清谈虚浮,妄议安国之策。诽谤朝政,沽名钓誉,昔先公位居丞相之时,多被攻讦和嘲讽,竞也无可奈何!

寡人践祚,受天命以来,内以怀柔,外以绥靖。施仁政,行王道,法上古之唐尧虞舜,力倡文学,禁止私仇,广议轻刑,与民休养!

今正当修期生养,屯田于河间;储藏兵源,练兵于关中;宣仪王化,振刷于宇内。待三年后,寡人亲帅王师,剿灭蜀逆,涤荡污垢,还天下之朗朗乾坤。

贤弟去长安,首要任务是练兵,然后宣播王道。老哥明日宣诏,宗室、外戚、公侯大臣、勋臣宿将各选忠勇之子弟,随贤弟一同前去,另外老哥命宿将张郃、徐晃辅佐老弟。贤弟把长安稳住,帮老哥把西边撑起来。

贤弟的尚书一职,由司马懿暂代,待中一职,由陈群暂代,中郎将一职,由吴质暂代,中领军将军,由朱铄暂代。

老哥再赐予你赤谷剑,此剑乃是老哥封为世子留镇邺城之时,先王所赐,王公之下,尽可诛屠,紧要关头,可斩诸逆。"

夏侯楙不语,良久,道:"老哥盛意,老弟若再推辞,就不是兄弟了。"

曹丕大喜,道:″下个月十二日,朕将为贤弟饯行,贤弟归来之时,就是你老哥大展鸿图之日!″

夏侯楙回府,清河公主还在门口等候,道:″楙弟弟,汤沐邑退还了没?″

夏侯楙道:″没有。"

清河公主关心道:″那皇上哥哥没有为难你吧?"

夏侯楙道:"没有。"

清河公主跺脚道:″夏侯楙,你这个真小人,说话不算数。我现在恨你恨的牙痒痒!"

夏侯楙道:"你皇上哥哥说让我去长安。"径自入府。

清河公主跟在后面,问东问西,夏侯楙烦道:"就是去镇守长安,说完了,没有了。"

清河公主诧异,召来夏侯子藏、夏侯子江,命二人去皇宫和禁军中打探消息。

第二日,曹丕临朝,宣诏百官,诏曰:"朕无众星之明,假日月之光,以犬羊之资,行龙凤之举。实内庭辅弼于丹陛,外将振刷于宇内。今拜尚书、待中、中领军将军、中阳乡侯夏侯楙为安西将军,假节都督中外诸事,出镇长安。宗室、外戚,公侯、功勋、宿将皆国之藩篱,宜荐忠良勇武之子弟,前往输力。

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江河所至,皆为汉民。河西,陇西,以至流沙,自前汉恒灵以来,天威日衰,王道不显,朕欲效法尧舜,使天下共沐遗风,化四海为一家。今命夏侯楙兼任王道大使,雍、凉以至化外,皆受其宣慰,钦此!″

夏侯子藏和子江回禀公主,言魏皇己拜夏侯楙为安西将军,镇守长安,望长公主代为引荐,愿随兄为国效力。

清河公主至书房,见夏侯楙一边独饮,一边看书,道:″楙弟弟,你去镇守长安,带上本公主一起去好吧!″

夏侯楙道:"此行为公,公主在家即可。"

清河公主恼道:″昔日我父出征塞北乌恒,南伐孙权,都带着我们曹家所有人去的,今日不想本公主前去而己。"

清河公主入宫,被太后训斥一番,最后抚慰道:"今时不同往日,夏侯将军镇守长安,长公主应好言宽慰,做好份内之事。"

清河公主回家,见夏侯府门口辐辏云集,人流摩肩接踵, 正讶然间,突然有人喊道:"长公主,贾穆给您请安了。"

清河公主回神看去,汝南公主和贾穆,长乐公主和贾巩正从两辆马车上下来,清河公主道:"两位妹妹和驸马怎么都来了?"

贾穆道:″回禀长公主,我们贾家并及姻亲,精选了壮士十五人,准备随安西将军去长安,特来拜谒!"

清河公主道:″即如此,两位妹妹和驸马就随我一同入府吧!"

正欲走时,金乡公主在远处喊道:″姐姐,等一下。″金乡公主牵着何晏的手,走到跟前,道:″我家何晏,还是个白身,听说姐夫出镇长安,何晏也想去军前效力,今日特地过来。"

清河公主道:"都是亲姐妹,就别客气,到府上再细说。"说完,清河公主领着三位公主和驸马一同入府。

只见正堂外己排起长队,都是拜谒安西将军的,清河公主到大堂,不见夏侯楙,问及情况,管家回道:″老爷吩咐,今日要在书房静养看书,谁都不能去打扰,所以,我们不敢叫老爷。"

清河公主气忿道:"早上还在喝酒,平时不看书,现在外面都忙成这样,也不管。"

于是唤来堂外的夏侯子藏和子江,道:″你俩是驸马的亲兄弟,驸马不在这,就由你俩去招呼外面的人。″

说完,带着三位公主及驸马去书房,进门大怒道:"夏侯楙,外面都忙成一锅粥,你一个人躲在书房干嘛!"

夏侯楙放下书卷,道:″正在观看你父亲大人所作的《孟德新书》,收益良多。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看到三个驸马,喜道:″三位老弟,过来坐坐,在家苦恼哪,好久没人聊天了!"

三个公主劝说长公主,楙哥哥不日将带兵去长安,看书是正事,不要责怪,清河公主火气才消。

三位驸马与夏侯楙聊了会儿,夏侯楙大喜道:"外面来了这么多人,怎么能不出去呢?三位老弟随我一起去正堂。今日也是,我叫下人不要来烦我,现在排队求见的人都排到大街上了,也不告诉我。"

清河公主道:"不准出去!我己命夏侯子藏和子江去招呼他们。你一出去就吹牛喝酒,不知东西南北了。你不是要看书嘛,今日就在书房。"

夏侯楙那里肯听,就和清河公主吵架了起来,在旁的三位公主和驸马尴尬不已,就先行告退。

夏侯楙和清河公主在书房吵架一个多时辰,也没分出胜负,直到天色渐晚,清河河公主道:″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还出去干嘛!我都快渴死了,得去喝点水,也要吃晚饭了。"

吃过晚饭,夏侯楙回到书房,不久,清河公主满脸欢笑的来到书房,夏侯楙烦道:"你又来干嘛?"

清河公主道:"奴家要伺候夫君!"

夏侯楙烦道:"那里敢劳你的大驾伺候我,赶紧走吧!"

清河公主神秘一笑,说完轻盈起舞,转了两圈,道:″奴家刚沐浴,就穿上了这件八荒裙,这个裙子金丝镶着玉片,下面八开,是皇上哥哥送给甄皇后的,皇后娘娘一次也没穿呢。好看嘛!"

夏侯楙道:"不就是个七破裙,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清河公主心想这么名贵的金缕玉裙,也不赞美几句,本要发飚,又强忍下来,道:"楙弟弟,早点休息,奴家就伺候你洗脸。"

夏侯楙道:"刚才己经洗过了。"

清河公主又道:″那奴家就伺候你洗脚。″说完,命下人备水,水至,公主不由分说,帮夏侯楙脱鞋脱袜,柔声道:"奴家就这样天天伺候你好不好?"

夏侯楙吓了个机灵,一只脚没踏稳,把盆子打翻,溅了公主一身水,公主忍无可忍,道:″夏侯楙,你是故意的!这么珍贵的裙子给你搞脏了。你不想本公主去长安就明说。"

对着夏侯楙又是一顿输出,夏侯楙懒得理公主,等公主发完火走后,以手拍着额头道:″幸好不久要去长安,到了长安,就舒坦了!″

第二日一早,夏侯子藏和子江在正堂等侯,见夏侯楙至,道:"禀告上将军,昨日登门造访一共一百六十余家,另外朝廷及郡县、府卫诸军公家有五十二处,举荐壮士七千四百余人,欲追随上将军前往长安。"

夏侯楙道:"第一天就有七千多人,那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此番去长安,带募兵五万,举荐的人这么多,如果为兵,恐怕不愿意,如果为将,则兵少将多。

素闻名将张郃治军甚严,就由他替本将军挑选将士,你二人在大门口立上告示,下月五日,于城东校场进行考核,通过者去长安,就让其他人不要来府上了。"

下个月七日一早,张郃领司马、主簿、参军等所属将官来府上拜谒夏侯楙,张郃道:"前两日考核,可为将者,六十二人,可为吏者,二十八人,可为兵者,万九千六百余人,请上将过目。"

夏侯楙接过将吏名册,正欲观看,清河公主一把抢了过去,道:"给哀家看看!"

清河公主看完一遍,没见何晏的名字,道:"为何没有金乡公主家的驸马何晏?"

众人面面相觑,一参将禀道:"何晏驸马不能开一石之弓,尚不能自保,所以,不能为将。"

主薄禀道:"文选的策论是《辅军之道》,何晏驸马大论《无为之道》,与论题相去甚远,所以,不能为吏。"

清河公主怒道:"昔日,我领着我曹家十几个姐妹和众将的家眷子女上百人,给大军拾柴、烧火、做饭,还被封为灶台队长,因功亨食禄三千石,堪比列侯,我与德阳乡主一起还手刃一敌军,今驸马何晏难道比不过幼年之妇女。庄子曰:物固有然,物固有所可。军中为何不能有何晏的一席之地?"

众人又面面相觑,张郃回道:"此事还需上将军定夺!"

清河公主双眼瞪着夏侯楙,咬字道:"不知上将军意下如何?"

夏侯楙一拍大腿,道:"诸公这两日考核颇多幸苦,都回去歇息吧!何晏之事,我自有安排。"

众人告退,公主道:"你安排何晏任何职?"

夏侯楙道:″军中暂无将吏空缺,就让何晏做我的亲军吧,看他愿不愿意。若此行他有建功,我自当禀明魏皇,再行封赏。"

何晏府邸,金乡公主道:"安阳公主家的荀恽,临汾和汝南公主妯娌俩的贾氏兄弟,都要去长安,连内丘公主家秦朗也要去,此行加上㮊哥哥,一共六名驸马。再加上你,去往长安的驸马就有七人了。"

何晏叹道:"长公主和夏侯将军吵架,十吵九输,还有一次是打成平手。夏侯将军没有召我去长安,光长公主和你俩操心,顶不上大用。

难道你真的希望为夫我手持长戟,站在军中大帐外看门,看着其他将领去杀敌立功?哎,功名是尘土,富贵皆浮云,不去也罢!"

十二日,曹丕自太极殿出,至闾阖门,三公领文武百官,至左右阙,奏《威武颂》。夏侯楙乘玉辂,身着戎装,副将中乡侯张郃,前锋建乡侯徐晃等七十余将追随,功臣子弟八百人,禁军卫府千五百人自铜驼街,行至闾阖门。

曹丕见夏侯楙等锐气勃发,虎步狼顾,大喜。自闾阖门下,亲赐赤谷剑,道:"贤弟坐镇长安,老哥高枕无忧矣!"又赐黄钺、印绶兵符,大会百官,斛酒三百与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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