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和小丫从一年级开始,一直到五年级,都是同班同学。
也是一个村里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小丫大名叫李丫,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乌黑的头发,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笑也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小丫的俏模样和红月长得非常像,不熟悉的人,还误以为她们两个是亲姐妹花呢。
但小丫和红月还是有明显的区别,因为红月那乌黑发亮的头发,不是直的,是卷的,在七十年代末,城里人都流行烫发,红月这天生就有的自然卷发,让村里人都感觉很新奇,说将来可省下烫发的钱了。
小丫上面有一个哥哥,小丫在家里深受父母、哥哥的宠爱,简直是家里的小公主。
红月的上面也有一个哥哥,但她的生活状况和小丫却截然相反。红月的哥哥三岁时得了小儿麻痹后遗症,从小就双腿残疾,红月不仅要每天帮父母做饭,照顾哥哥,还要照顾年幼的妹妹。
每天,灶台的风箱旁,小红月就要蹲在那,拉着风箱,帮母亲做饭,帮拄着双拐行动不便的哥哥打洗脸水,吃过饭,又抱起两岁的妹妹,哄她去别处玩,等父母从生产队回来,红月就背上背篓,去山上打猪草喂猪。
红月小小年纪,就像个小大人似的,风里来雨里去地忙碌。
隔壁邻居二婶总夸红月:“小小年纪,这么能干啊!真是你妈的好帮手!”
这天,红月又背着满满一背篓猪草回来,路过正在门口纳凉的王奶奶时,她看着红月一头洋娃娃般的自来卷的乌黑头发,感叹道:“红月这小闺女的头发,天生这么洋气,哪像咱们乡下人啊?!”
对门的李奶奶接过话茬说:“红月这孩子将来准好命!”
红月听两位老人这么夸她,非常不还意思,小脸“騰”地一下红了,像红苹果那样可爱。
正这时,小丫挥着手,向红月迎面跑来。
当小丫跑到红月面前时,她神秘地把手伸进红月的裤兜里,然后小声在红月的耳旁说:“我哥给我买的糖,给你一块,这回你自己一定要吃,别总想着给你妹妹吃了。”
在八十年代初,糖果可是非常稀罕的食物,只有家境好的少数的孩子才能吃得到。
红月感激地望望小丫,纯净的眸子里有一层水汪汪的泪水在涌动。红月拉着小丫的手,她们一起回到红月家。
此时,红月的妹妹小爱正在院子里玩呢,看到姐姐回来了,乐呵呵地向姐姐这边奔来。
红月掏出小丫给她的糖果,在小爱眼前晃了晃。
小爱拉着姐姐的胳膊,兴奋地张口小嘴,“给我,给我。”
红月看着妹妹小爱像小燕子似的张着嘴等着,她不禁笑了,赶忙说:“等会儿,姐等给你拨开糖纸你再吃。”
红月小心翼翼地拨开色彩鲜艳的糖纸,把糖块放到鼻子跟前,深深闻了一下糖果的清香味道,然后,把糖块递到了正眼巴巴看着她的妹妹嘴边:“妹,你吃吧!”
此时,糖果香甜的味道,早已顺着红月的鼻腔,钻进红月的口腔,红月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妹妹小爱一口把糖块吃进嘴里,露出开心的笑容。
“姐姐,真甜!”妹妹开心地嘴里含着糖块,但还不忘从她小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红月舔了舔糖纸,上面还残留的些许糖块的残渣,对着妹妹点着头说:“嗯,真甜,真好吃!”
小丫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嗔怪起红月来:“红月,真拿你没办法,你总心疼你妹妹,吃什么都想着你妹妹!”
“小丫,别生气了,没办法,谁让她是我妹妹呢!”红月把手搭在小丫的肩膀上,撒娇地晃着她的肩膀。
小丫看看红月,撅起的小嘴有了笑意,然后偷偷往红月兜里又塞进一块糖,趴在红月的耳旁,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这块你必须自己吃!”
看着小丫一脸严肃的样子,红月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红月知道小丫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不能再拂小丫的好意了。
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明亮的眼神交集的瞬间,眼里满是纯真友爱的光芒,像一汪清澈透明的泉水,流淌进彼此的心田,滋润着彼此幼小的心灵。
“红月,咱们村南边学校要招新生了……”小丫兴高采烈地对红月说。
正当她还想继续往下说时,就被刚进家门的红月母亲打断道:“小丫,你快回家,你妈正找你呢!”
小丫迟疑了一下,站在那里,还想继续说,红月的母亲向小丫眨一下眼睛,制止她再说下去,然后催促道:“小丫,快赶紧回家,你妈都着急了!”
小丫赶紧跑回家。
母亲转而板着脸,对红月说:“红月,你看看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去后院取柴禾,烧火做饭去!”
红月听话地向后院跑去,抱来一大抱柴火,然后蹲在灶膛旁,熟练地点着火,拉着灶膛旁的风箱,灶膛里红红的火苗越烧越旺,照亮这个小姑娘美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