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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9年元旦，弦小婳在公司值班，她之所以没有跟老公张吕施和女儿张紫鸢一起去度假，是因为女儿要去动物园，而且是广州番禺长隆野生动物世界。她不喜欢去动物园，也不喜欢看很多动物，这是因为她小时候被一条蛇咬过，她至今还不能忘怀。公司并没有什么事，她正想着回家随便做点午饭，赵蕙芷打过来电话。
“婳姐，过来饭店吃饭吧。”
“蕙芷，你真棒！我正发愁没有地方吃饭。”
赵蕙芷是她的亲老乡，一个标准的“90后”，今年29岁。她的饭店在弦小婳住的小区门口，自然是非常熟悉。到了饭店的小包房，菜已经摆好，都是家乡菜。
“婳姐，这可是家乡的四大名菜，还有一个你喜欢吃的辣椒炒白条鱼。”
“蕙芷，你真棒！今天这么丰盛，我们俩也吃不完，是不是有啥大好事？”
“不是好事，是有事求你。”
“我可不会开饭店，公司也很一般，不会是求我家张老师吧？他就是深圳科技大学的一个副教授，而且是教英语。”
“婳姐，都不是。我弟弟赵阳从广州过来深圳，他不想继续在广州工作，之前开一个网店，已经转卖了。我记得你有一个大学同学在附近开网店，所以想拜托你帮他介绍一下。”
“你不早说啊，我现在打电话叫他过来。”
“就是这个意思，我再去炒个青菜。”
“这都不是事。”
“婳姐，我爱死你了。”
“蕙芷，你真肉麻！”
弦小婳的大学同学刘东和老婆钱书露经营着一个卖玩具的网店，生意一直还可以。打完电话，刘东过一会就来到饭店。
“弦总，你这么有心请我吃饭，肯定不是好事。”
“老同学，以后别叫我弦总，就叫我小婳。今天不是我请你吃饭，是饭店老板请你，她可是个小美女。”
“那更没什么好事。”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才，算不算是好事？”
“这可是好事，钱书露早就不想干了，正缺一个负责运营的人。她今天还在惠州博罗县老家，非要回去买一个房子，我本来是想换个大点的学区房，下半年女儿要读幼儿园。”
“钱书露怎么能这样？她也不跟你商量吗？”
“别提了，她负责网店运营，还管着财务，上个月直接把钱都转走了，买了房子之后才告诉我。她啊，真是没法说，总是把自己当成嫦娥，我可是烦心得很。”
“你可是咱们同学中的大帅哥，非要挑花了眼。”
“我啊，更是没法说。我和你之前在同一个公司，后来公司倒闭，你开的是短信运营公司，我开这个网店，转眼就十年了。我2015年的时候很不顺利，正好钱书露来公司应聘，她不单是会计，还很懂网店运营，我当时也36岁了，所以我们当年结婚，女儿第二年出生。谁知道啊，她家庭条件那么差，我这几年赚的钱都被她用来支持她家，她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你啊，我是没法说你。她很爱你吗？”
“天知道啊！”
赵蕙芷带着弟弟赵阳进来包房，相互介绍之后，刘东很满意。赵阳虽然之前运营的是服装网店，接管运营工作肯定没有问题，他是1992年出生，还是个小帅哥。
“小阳，你女朋友做什么的？”
“刘总，别提了，我现在是单身。我之所以到深圳，就是不想和前女友再有瓜葛。”
“既然如此，明天就去公司上班。”
“刘总，谢谢你！”
“刘总和婳姐，我要替我弟弟谢谢你们，敬酒两杯。”
“蕙芷，我就两瓶啤酒的量，还要做晚饭，我家张老师和女儿大概六点回来。”
“婳姐，别做晚饭了，全家一起在我的饭店吃。”
“不行啊，还有我公公和婆婆。”
“一会打包几个卤菜回去吧，别那么辛苦。”
“太好了，我女儿特别喜欢吃你饭店的卤鸡腿。”
“刘总，我敬你两杯酒，感谢你能聘请我。”
“好，你是人才，我也得感谢你帮我。”
吃完饭，大家各自散去。弦小婳回到家，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想着刘东的网店有赵阳的帮助会更好。睡了一觉之后，她做好几个小菜，张吕施带着父母和女儿回到家。
“妈妈，我送给你一个礼物。”
“紫鸢，还有礼物给妈妈，你真棒！”
“是爸爸给我买的，我送给你。”
张紫鸢从包中拿出一条塑料做的小蛇，吓得弦小婳啊，立即头晕眼花。
“紫鸢，你以后不许吓妈妈，我看到蛇就晕。”
“妈妈，我就喜欢这个小蛇，很好玩的。”
“闺女，赶紧拿到你的房间，别给妈妈看。”
“爸爸，你为什么不怕？”
“因为爸爸和你都姓张，我们都不怕。”
“爷爷也姓张，他也不怕。奶奶姓吕，她很怕。”
“奶奶不怕，奶奶不姓弦。”
“妈，你真行，我可不是因为姓弦。”
“妈妈，我知道你是被蛇咬过。”
“紫鸢，赶紧拿回房间，别让我看到，一会就吃饭。”
张吕施的父母都是深圳科技大学的退休教授，也住在同一个小区，平时接送张紫鸢上学。张吕施的奶奶姓施，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他性格温和，2009年认识弦小婳并于当年结婚。张吕施有个表哥叫陈强，他老婆弦明艳和弦小婳是高中同学，便介绍了他们认识，俩人一见倾情，自然是水到渠成。晚上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弦小婳跟张吕施聊起今天的事情。
“小婳，你这个同学够呛啊，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吕施，不说他了。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约明艳和你表哥一起吃个饭，毕竟是新的一年。”
“你安排就行，反正又是喝酒，你要少喝点。”
“明艳根本不喝酒啊，也就是你和你表哥喜欢喝。对了，你以后别再让紫鸢吓我，竟然还给她买条小蛇。”
“知道了，我明天就把那条小蛇拿到我爸家。”
“太好了，那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小婳，看一会电视就睡吧。”
“知道了。”
刘东的确够呛，他回到家给钱书露打电话。
“小东，你自己的事情不用告诉我，我这边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装修房子，下个月底再回去。”
“小露，你把流动资金都转走了，我现在只能用深圳的房子做抵押贷款，否则网店就得倒闭。”
“我买房子是为了女儿读书，深圳的房价那么贵，就那点现金，根本买不到好的学区房。至于你说的流动资金，那是你的事。反正你的房子是婚前财产，跟我也没有关系。”
“你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我看是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想法？”
“你刚刚说要到下个月底才回来，我一个人怎么办？”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要给女儿洗澡，先挂了。”
刘东挂完电话，心中无限感慨。他想起了陈年往事，他真是后悔啊，他本来可以娶弦小婳，但他自视清高，对弦小婳的爱意置之不理。他总想着娶一个富家女，他总想着能做一番大事业，结果先后被几个女朋友抛弃，也导致弦小婳等了他八年。就这样一拖再拖，直到弦小婳嫁给张吕施，他最后只能在万般无奈之下娶了钱书露。他想起娶钱书露的时候，他刚刚被一个所谓的富家女骗走了几乎所有的现金，他当时万念俱灰，只想有一个女人能关心他，可如今钱书露对他已经冷淡到不闻不问，他只能感叹自己的愚蠢。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他后悔啊。
弦小婳虽然在看着电视，其实是在想心事，她预感刘东会遭遇变故，她有点担心他。虽然她有一个大优点，她总是喜欢把事情多往好处想，这也是她等了刘东八年的缘故。但现实让她已经有所改变，她现在偶尔会把事情多往坏处想，这让她很困扰。而且困扰她的还不止这些，她公司的利润越来越少，虽然还有二十多名员工，但也只是勉强支撑。她只有三个大客户，基本上都是靠网络推广找到的小客户，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她已经有点力不从心。
第二天来到公司，弦小婳让销售总监孙有理和运营总监李小荷到她的办公室，听完他们的汇报，更是心情惆怅。
“元旦假期已过，新的一年开始，如果公司继续这样维持，要不了半年就得赔钱，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婳姐，我负责销售，但你不允许我们给客户回扣，自然是很难找到大客户。目前的推广费用越来越高，我是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我这个元旦假期都郁闷了三天。”
“孙总，我理解你说的难处，还是需要有所突破。”
“婳姐，我会努力的，那我就先去忙了，你们聊。”
“小婳姐，我负责运营，也就是按部就班。如果咱们继续维持，估计最后肯定得赔钱，不如公司趁早转型。”
“小荷，你多次提到公司转型，我也想过很多次，但一直也没有什么好项目。”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欧阳圆，她在东莞有一个很大的服装厂，之前是给别的品牌服装做代工，现在想自己做一个女装品牌，预计下个月底到深圳开一个网店。我和她沟通过，她会用我们的短信平台，但业务量不会太大。”
“这是个好消息，你的大学同学很多，可以多挖掘一下。”
“你家张老师可是我的老师，他应该有很多资源啊。”
“别提他了，他根本不会掺和我的公司，就知道教书。”
“欧阳圆这个月底会来深圳组建公司，她说会请你家的张老师吃饭。”
“她干嘛请他吃饭？”
“小婳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小荷，别胡说啊，你是我家张老师介绍来公司的，我可没吃你的醋吧。我是觉得她就不应该请我家张老师吃饭，她是我的客户，应该我请才对。对了，你今年快27岁了，怎么连个男朋友都没有？那个欧阳圆呢？”
“她和我一样大，都是单身。我是因为被男朋友甩了，我现在还不想再找男朋友，至于她为什么单身，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是个富二代，很有想法。”
“我家张老师最近几个月很奇怪，每个月都去东莞，是不是去见她？”
“我哪里知道啊？我可不懂。”
“你帮我私下里问一下呗，我是有点好奇。”
“小婳姐，我可不想掺和这些事，你自己问张老师吧。”
“他说去帮一个学生做一些翻译，所以我怀疑他是帮你这个同学，她是不是很漂亮？”
“反正比我漂亮多了，而且身材也很好。”
“那就对了。”
“小婳姐，你之前总说要把事情多往好处想，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更年期到了？”
“小荷，你真能胡说八道，我也才四十岁。”
“那就不说了，我去忙工作。”
“我也懒得跟你说，真气人。”
弦小婳的心情瞬间低落，她的确有点怀疑，张吕施之前从不去赚外快，现在看来肯定是另有隐情。怀疑归怀疑，还是先打电话约一下弦明艳。她是想通过陈强了解一下，毕竟他们是表兄弟，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如果张吕施有问题，他应该有所耳闻。她相信陈强不会骗她，这是因为他算是她的媒人，而且他为人正直厚道。他的工厂前两年因为一场火灾损失惨重，他和弦明艳一起找她借100万才度过难关，至今只还了一半。下班之后，弦小婳来到赵蕙芷的饭店，女儿去张吕施的父母家吃饭，毕竟弦明艳一直没有孩子，还是要照顾一下她的感受。
“表弟，你今天怎么有空？”
“表哥，你啥意思啊？不想让我陪你喝酒吗？”
“我是觉得你那么忙，你还是模范老师。”
“我的工作很轻松，可没有小婳忙。”
“你是忙着去东莞。”
“小婳，我都说了，我就是去东莞帮学生翻译资料。”
“我知道，是去帮一个单身女学生，还很美，身材好得很。”
“表弟，你可不能犯糊涂，千万不能包二奶。”
“表哥，你的想象力真丰富，那是我的学生，我可没那贼心。”
“我明白了，你是有贼胆。”
“表哥，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既没贼心，也没贼胆。”
“那就好，咱们喝几杯吧。”
“表哥，多少随便。”
“明艳，你爸的身体怎么样？他可是我高三的语文老师。”
“老同学，我爸都退休好几年了，在老家乡下很休闲，经常钓鱼，没事喝点小酒，身体也很好。”
“那就好，你还是不喝酒吗？”
“我都戒酒很多年了，喝一点酒就头晕。”
“那你就多吃菜，这里的家乡菜很地道。”
“好，让陈强陪你们喝。”
“还有我啊，我要敬两位大帅哥，每人六杯酒。”赵蕙芷推开包房门，立即开始敬酒。
“蕙芷，你真能胡说八道，我家吕施能算帅哥吗？”
“虽然比不上你那个大学同学刘东，也算是帅哥。”
“蕙芷，你再这么胡说，我以后不来你这里了。”
“婳姐，算我没说，我收回我的话，今晚继续免单。”
“不许敬那么多酒，每人两杯。”
“婳姐，我听你的，喝完就走。”
赵蕙芷这一搅合，弦小婳自然没有了兴致，大家吃了一会，并没有喝多少酒，然后各自回家。
“吕施，你是不是经常去赵蕙芷的饭店吃饭？”
“你不去的时候，我一次都没有单独去过。”
“她怎么跟你那么亲热？”
“小婳，你想多了，那不是亲热，她那是客套话。”
“下次不许跟她喝酒，看你那样。”
“知道了，她下次再敬酒，我就不喝。”
“那个欧阳圆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她？”
“我问你怎么回事？”
“肯定是李小荷说的，嘴没个把门的。”
“你怎么说话的？她可是你的学生，还是你介绍的。”
“现在的学生真不靠谱，都跟她说了要保密。”
“看看啊，你是不打自招。”
“我就是不希望你多想，你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大优点，现在总是喜欢把事情多往坏处想。欧阳圆家族的企业很大，之前就是做服装代工，现在做自己的品牌，所以我帮她翻译一些资料。”
“我就奇怪了，也就是翻译一些资料，她可以在东莞找人，干嘛非要找你？”
“我也不知道啊。”
“你心里有鬼，她可是单身，还那么美。”
“你真能想，我跟你说实话吧，欧阳圆是我家亲戚，算是我的远房表妹，之前都没有走动过，我们都是广州增城人。”
“那她也没有必要找你去翻译资料。”
“反正我就是去帮忙，她也没有给过我一分钱。”
“你真行，睡吧。”
“太好了，审查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