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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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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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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小婳》连载

第四章 春节假期

注册公司的流程很顺利,所有的手续都在1月31日前办理完成。弦小婳回到家,张吕施的父母正在做菜。

“妈妈,我们都放假了,你怎么还那么忙?”

“紫鸢,妈妈可不是学生,也不是老师,没有寒假。”

“妈妈,我知道啊,你的公司不是倒闭了吗?”

“别胡说,我是卖掉公司,可不是倒闭。”

“妈妈,爸爸说都一样。”

“吕施,你以后别跟女儿胡说八道。”

“小婳,一会就吃饭,不说这些了。”

“你去欧阳圆家族的企业担任独立董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是忘记了。”

“你真行,这都能忘。”

“妈妈,爸爸不会忘记我。”

“紫鸢,你也行,你就是想说妈妈忘记你放寒假了。”

“妈妈,你真棒!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你是妈妈的女儿,我当然知道。”

“妈妈,你以后不许忘记我。”

“知道了,我以后会花多点时间陪你。”

“还有爸爸。”

“对,还有你爷爷和奶奶。”

弦小婳的确想改变,她希望以后多花些时间在家里,她应该多陪陪家人。晚上的时候,她和张吕施聊起了春节的安排。

“吕施,春节怎么安排?”

“我爸妈肯定要回老家,我爸自己开车回去,我想咱们一家三口回你老家过年。”

“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开车还是坐高铁?”

“坐高铁好,开车太累。”

“也好,我们到信阳市租个车。”

“小婳,你真聪明!”

“能不聪明吗?我可不想再被你们校友组团忽悠。”

“弦明艳和我表哥也回去。”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想干嘛?”

“这很重要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我们还没有一起在家乡过过年,这可是个大好事。”

“放心吧,车票都买好了,我表哥提前买的。”

“吕施,看来你又是预谋已久。”

“你以为高铁票那么好买吗?我表哥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抢到五张票。”

“你以后能不能改一下?别再自作主张。”

“好,我听老婆大人的。”

“这还行,真是太高兴了。”

“我已经快递了一些礼物给你哥,给你爸买了两箱‘五粮液’,他可是最喜欢喝好酒。”

“老公,你真好,谢谢你!”

“你突然这么客气,我可不习惯。”

“以后就习惯了。”

弦小婳第二天陪女儿去西丽野生动物园,这是她第一次去动物园,她想体验一下。她其实并不是真怕动物,只是不喜欢而已,这就是她的性格,她对于不喜欢的事都不愿意去做。她知道自己今年要满四十周岁,她需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思维方式。

“妈妈,你看那些鹦鹉,那么好看。”

“紫鸢,我都没有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鹦鹉。”

“妈妈,我们去看长颈鹿。”

“好,我们还去看大老虎。”

“还有狮子。”

“咱们不看蛇就行。”

“妈妈,我来过很多次,这里没有蛇。”

“太好了,老天保佑。”

“妈妈,你要勇敢点。”

“好,妈妈听你的。”

一家人游玩到下午很晚才回到家,自然是去赵蕙芷的饭店。

“婳姐,你明天就回去家乡,我可是很羡慕。”

“你也可以回去啊。”

“我今年就不回去了,去年回去住了很久,太冷了。我弟准备在东莞过年,我一个人也不想动。”

“你就不能找个男朋友吗?”

“我能找得到吗?”

“你就降低点标准吧,别一天到晚把自己当成嫦娥,那是天上的,你是在人间,你可是深圳的小美女。”

“婳姐,我看你是想说你是深圳的大美女呗。”

“反正都是美女。”

“你快进包房吧,我一会敬你家帅哥两杯酒。”

“不可以!明天要坐车,我也不喝酒。”

吃完饭,一家人回到家,弦小婳开始收拾行李。

“妈妈,姥姥家有动物园吗?”

“那是个小县城,没有动物园。”

“那我得把小蛇带上。”

“不可以!再说了,那个小蛇在爷爷家,他今天已经和奶奶回了老家。”

“妈妈,你真晕,我们有钥匙啊。”

“那也不许拿,妈妈看到蛇就头晕。”

“妈妈,我跟你开玩笑的。”

“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也不许说蛇,我现在听到就头晕。”

“妈妈,姥姥家有鱼塘啊,还有小鸡,还有很多小猫和小狗,很好玩的。”

“对,我们回去钓鱼,还可以看到很多动物。”

“我真是太高兴了,我要睡觉了。”

“好,做个好梦!”

第二天五个人坐高铁到信阳市,租了一辆车,一个多小时便到了弦城。这个小县城历史悠久,坐落在淮河以南、长江以北,处于鄂豫皖三省交界地带。据考证是西周时期分封的一个国家,叫“弦国”。典籍《春秋》记载:“楚人灭弦,弦子奔黄。”说的是在鲁僖公五年(公元前655年)弦国被楚国灭国,弦国的国君逃到了旁边的黄国。现在时代变迁,古老的封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弦城素有“北国江南”的美誉,并不是夸张。这里四季分明——春有百花秋意凉、夏有莲池冬雪霜。一年两季种植——水稻夏种秋收、小麦冬播春熟。老百姓日常主食是米面各半,菜式南北兼收。弦城属于丘陵地貌,有山有水有田园。弦城有“四大名菜”——香椿炒鸡蛋、甲鱼下卤罐、黄鳝炖腊肉、泥鳅拱大蒜。但一般都是在四月份才可以做全,这是因为香椿树芽在“谷雨”前一阶段采摘,那时的椿芽最嫩。

弦明艳的老家和弦小婳的老家相隔不到两公里,自然是先送弦明艳和陈强回家,弦明艳的父亲叫弦国书,是弦小婳的高三语文老师。因为当天的时间太晚,约好第二天一起吃晚饭。

弦小婳的父母年纪并不大,只有六十岁出头,她还有一个哥哥在县城的财政局工作,比她大四岁,和弦明艳的二哥弦明右是高中同学。一家人其乐融融在吃晚饭,张紫鸢高兴得很。

“姥姥,你养了这么多小鸡,真好玩。”

“小鸢,这些都是留给你吃的。”

“不可以叫我小鸢,我不想当小老鹰,会抓小鸡的。”

“姥姥又忘记了,我的外孙女叫紫鸢。”

“妈妈跟你一样,总是忘记。”

“紫鸢说得对,你妈妈是我的亲闺女,我们都爱忘记。”

“姥爷就不会忘。”

“紫鸢,姥爷可不敢忘。”

“姥爷,你真棒!舅舅也不会忘。”

“紫鸢,舅舅差一点忘记了。”

“那是因为我很久没有见过你。”

“是啊,以后每年都要回来一次。”

“太好了。妈妈,不要忘记了啊。”

“妈妈记住了,以后每年都要回来一次。”

“大哥,我陪你和爸喝一瓶,大嫂和孩子怎么没有来?”

“妹夫,别提了,出发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事故,她在处理,过年会一起过来。”

“发生点交通小事故很正常。”

“是啊,别看咱们是个小县城,现在经济越来越好,尤其过年的时候,堵车非常严重,一不小心就会剐蹭。”

“深圳也是一样啊,天天堵车,闹心得很。”

“妹夫,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咱们陪爸喝酒。”

“大哥,说得好,喝酒吧。”

第二天的上午,弦小婳陪父亲和女儿去钓鱼,家乡的冬天很冷,但也没有那么冷,张紫鸢玩得不亦乐乎。

“姥爷,你钓到那么多鱼啊。”

“紫鸢,因为年年有余啊。”

“这里的鱼很好吃。”

“这是姥爷专门养的,纯天然喂养。”

“姥爷,你怎么不钓一条蛇呢?”

“紫鸢,不能再说蛇,一会你妈妈听到就晕了。”

“我差一点忘记了。”

“你真可爱啊,这都能忘记。”

“妈妈也很可爱,她经常忘记。”

“你们都很可爱。”

“姥爷,姥姥可爱吗?”

“都可爱。”

“回答正确,给你满分。”

吃完午饭,一家人休息了一会,然后去村里的田间地头看看。差不多五点的时候,弦小婳和张吕施来到弦明艳家。

“老师,又是很多年没见,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小婳,谢谢你来看老师,我每天就是散散步,偶尔喝点小酒,日子很乐呵。”

“老师,太好了,小张晚上陪你喝。”

“小张可是教授,我得敬他酒。”

“弦老师,我就是个教书的,必须由我敬酒,这是我给你带的‘五粮液’,听明艳说你就喜欢喝这款。”

“是啊,我们其实就是个教书匠,也挺好。这酒我爱喝,现在是逢年过节的标配,老百姓的生活都好了,可以喝到些好酒。”

“表弟,今晚必须喝两瓶。”

“表哥,我可喝不了啊,我也就是半斤的量。”

“放心吧,一会有两个高手来,咱们五个人两瓶,轻轻松松。”

“我二哥弦明右一会就到,他跟小婳的大哥是同学,一会他们俩都过来。”

“明艳,我本身叫大哥过来,他说不好意思打扰弦老师。”

“小婳,我二哥今天刚从郑州回来,他们每年都会见面,每次都喝得一塌糊涂。”

“看来今天又得喝晕。”

“没事,到老师的家里就等于是自己的家,随便喝。”

“老师,我大哥现在不怎么喝,小张酒量也不行。”

“小婳,我的好学生,肯喝就行,不在乎多少。”

“老师,你真能想得开。”

“我每周都去钓鱼,有时候能钓几十条,有时候一条都没有,所以多少不重要,关键是去钓,那是很美好的生活。”

“老师,你说得太对了,很多东西都不应该在乎多少,生活就是一个过程,这才是最重要的。”

“总结得很完美。”

“老师,你可不能取笑我。”

“小婳,我听闺女说你在深圳做了一个公司,我的意思是赚钱多少不重要,不要天天忧心,那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老师,你批评得对,我之前就是太在意赚钱,把做公司当成了生活的全部,我迷失了自己,失去了太多美好。”

“现在明白也很好,一点都不晚。”

“老师,谢谢你!”

弦明右陪着弦小婳的大哥一起到了,大家立即开始喝酒,其乐融融,热闹非凡。最后五个人喝了三瓶酒,张吕施已经喝得很晕乎,大家都有点喝多,但每个人都很开心。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弦小婳的家乡大多都是中午过年,一大桌子的菜准备好,现在提倡绿色环保,自然没有放鞭炮。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这才是最重要的。吃完饭,大人们开始打起麻将,弦小婳在深圳很少打牌,但是回家陪父母打麻将是最开心的事情,她的心情非常好。

“妈,你平时也打麻将吗?”

“闺女,农村老太太都是这样,打麻将消遣一下,一次也就是输赢十元钱。”

“大嫂,你平时也打麻将吗?”

“你大哥天天忙,我要照顾孩子,难得打一次。”

“也快了,大侄子马上就要高考,大侄女也在读高一,过几年就轻松了。”

“小妹,你也别那么忙,做公司很辛苦。”

“是啊,我过去做得不好,以后会悠着点。”

“怎么不再要一个孩子?”

“我都快四十岁了,不能要了。”

“现在的时代不同,也可以要。”

“我还是算了吧,一个紫鸢就够我受得。”

“小家伙还经常拿蛇吓你吗?”

“大嫂,别提了,我现在听到这个字就晕。”

“小妹,你啊,真是没法说。”

“那就打牌,别说了,否则我一会要打错牌。”

“闺女,你要坚强点。”

“爸,我就是有这一个不坚强,人无完人啊。”

“闺女,你真敢说,以后在家不能太高调。”

“爸,放心吧,好得很。”

弦小婳陪着家人打麻将,大家也是很随意地聊聊天,这让她的心情大好,这是她几年来最快乐的时光。岁月荏苒,时光飞快,这几天让她有很多感慨,她知道自己之前做得不好。她八年的打工生活,每天都是枯燥无味地编写程序,根本没有任何快乐可言。十年的公司创业,她也是忙忙碌碌,照顾女儿的时间很少,大多是张吕施和公公婆婆在带。这次回家乡,虽然没有什么大道理,但平平常常的聊天让她感慨颇多。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走亲访友,每天就是吃饭和聊天,生活很惬意,心情自然也很放松。但美好的日子总是很短,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初五,吃完午饭,和家人依依不舍地分别。下午来到信阳市,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高铁回深圳,五个人便在市里的宾馆住一天,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事。之所以提前一天到市里,纯粹就是想放慢点节奏。五个人一起吃晚饭,也就是聊聊天。

“小婳,我感觉你这几天的皮肤好了很多。”

“明艳,你真能夸张,无非就是因为天天玩,没有任何操心的事情,所以心情放松罢了。”

“对啊,所以你以后别太操心公司的事。”

“说得有道理,我已经想明白了,以后会改变的。”

“我早就改变了,现在的小工厂就是慢慢做,没什么大事,过个小日子,虽然很平淡,但很安心。”

“明艳,我得向你学习。”

“妈妈,你要向我学习,我可不怕蛇。”

“紫鸢,拜托了,以后别说那个字。”

“我懂得很!”

“谢谢你很懂,以后别再跟妈妈说那个字。”

“妈妈,我以后不会忘记了。”

“紫鸢,你真棒!”

“妈妈,你也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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