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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洪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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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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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醒来是黎明》连载

第三章

寒假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我又回到了那个与王胖子住南北炕的家了。

我刚踏着积雪走进屋门,东屋的老婶就紧紧忙忙地走到外屋地,给我拍打身上的雪并热心地问候着:“小军,走冷了吧?”

我见老婶和我这样亲热,便不好意思低着头说:“不冷,都走热了。”

这时,弟弟妹妹们已经围了过来,我真的不好意思了,因为我这次回来什么也没给他们带,我在放假前的几天里感冒发烧花了不少钱,不但手头的钱没了,还欠了同学几十元钱。

我进西屋后,洗了洗脸,看着流着口水的王胖子正横躺在南炕上,打着呼噜睡得正香,我便也躺在炕上想好好休息一会。爸爸没在家,不知干什么去了。弟弟妹妹们见我没有了以前的热情劲了,也没有什么礼物了,也都悄无声息地玩去了。

我也许睡醒了,也许根本没睡着,朦胧中觉得有人推开西屋门,我眯着眼睛偷偷看着。只见一个烫着波浪发的女人,看了我一眼就把门关上了。我当时没在意,以为是到屋里来找人的女人,因为这个房子里住着我们三家,找人不打招呼是正常的事情。

吃过晚饭,老婶叫我到东屋去,我放下手里的一本小说,问:“有事情吗?老婶。”

老婶笑着拽着我的胳膊说:“在学校总学习,放假了还学习什么?走和老婶打一会扑克,三缺一。”

我吓得忙谢绝地说:“老婶,我没有钱。”

老婶笑了笑,说:“什么钱呢?就是玩玩打发一下时间,乐呵乐呵。”

我见不赢钱的,老婶又这样盛情,没办法只好放下小说,随老婶到东屋去了。

老婶住的东屋只有南炕没有北炕,说实话,平时我很少进老婶东屋,因为老婶特干净,有时为了老叔不打扫屋里的卫生,老婶还骂老叔,每当这个时候,老叔都自我下着台阶笑嘻嘻地说:“你骂够了,我再干活”。老婶就用拳头打老叔身上一下,笑着说:“不管不成人的东西。”

弟弟妹妹们还有我听到这话时,都会捂着嘴偷偷地笑,背地里模仿着老婶的语气说:“不管不成人的东西。”然后笑作一团,开心极了,比吃好东西穿新衣服还高兴,仿佛这样就能报复老叔平日里对我们粗暴的态度,我们很解气。

炕上早就放好方形炕桌,扑克已经摆放在那里。老叔看着我,讨好地笑了笑,说:“没事玩一会打升级,玩上瘾了。今天缺个手,你老婶说你会玩,我就让她找你了,小军做我对面,咱们两个一伙。”说完老叔开始洗牌了。

老婶把扑克抢过去瞪了老叔一眼,说:“你说了算,我说了算?抓伙。”老婶在扑克里找出两个红色十,两个黑色九扣着用手参合一下,说:“小军先摸一张,我看看。”

我笑着说:“让我老叔先摸。”

老叔刚要动手摸牌,被老婶打了一下手,说:“你显什么快?小军摸。”

没办法,我只好先摸了一张牌,老婶忙抢过去,看了看说:“方子十。”接着,她抬头对坐在一旁抽着烟,默默看着放桌上那三张扑克,烫着波浪发的俊俏女人,说:“三嫂,该你摸牌了。”

抽烟的女人微笑了一下,伸出细嫩戴着金灿灿戒指的手指摸了一张牌,自己翻过牌说:“红桃十。”

“哈哈哈”老婶拍拍手笑着说:“看来我们两口子不会分开的,三嫂和小军一伙。我忘了,我介绍一下,这是西院的你三婶,这个是我大哥家的小军。”

我不敢正视看面前这个水汪汪眼睛会说话的女人,眼睛盯着自己潮湿手里的扑克,礼貌地打着招呼:“三婶,你好。”

三婶则大方地笑着对我说:“小军,我可不会玩,你照顾我点。”

这个屯子的人农闲的时候,都三个一伙五个一堆的聚在一起打扑克或者侃大山,我虽然会玩打升级但打不好牌,可不知为什么这次不但手气好抓了很多把好牌,还几乎把把赢,很快就赢了一轮,三婶不错眼珠地看着我,微笑着细声慢语地说:“小军不但长得英俊,牌打得不错,这读书的人和农民真的就是不一样,没文化的人没法比。”

我这时放肆地看着三婶,说:“三婶牌打得好。”因为打每把牌的时候,我都会很自然与三婶用眼神交流各自对每张牌的态度,渐渐地我看清了三婶美丽的脸庞是那样的白皙诱人,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像嫩绿的柳枝拨弄我的心弦,在我的心海荡起一圈又一圈美丽的涟漪。我已经四分心思打牌,六分心思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老婶眼神里好像有什么秘密似地看着我,好像我刚才心里萌动的那点想法,被她看到了似的。老叔则嘻嘻哈哈地笑着,好像他生来只会笑,不会说话,与往日不管不顾随意放炮说话的他判若两人。

夜深了,玩扑克结束了,老婶对我说:“没想到小军打牌还真有两下子,明晚接着玩。小军,你送送你三婶。”

我没加思索地说:“三婶慢走,我送送你。”

“东西院的送什么?小军不麻烦你了。”三婶在朦胧的夜色里说。

我赶紧说:“走吧,三婶,我送送你。”

三婶好像回过身,对我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路上我和三婶都没说话,到了三婶家大门口,三婶开开门对我说:“小军,我家没有狗,明天到我家来串门。”

我爽快地答应道:“以后,我一定到三婶家串门。”

没想到,第二天吃过晚饭,老婶就过来找我说:“今晚你老叔玩不上了,走咱俩到你三婶家玩去。”

我迟疑了一下,老婶又拽着我的胳膊说:“你三婶也不是外人,你怕什么?走呀。”

我被动地和老婶来到了三婶家。

三婶家出乎我想象的富有,四间大瓦房屋内宽敞,农村少见的一台十七英寸黑白电视机正播放着新闻,我坐在电视机前全神贯注地看起电视来了。老婶坐在炕沿上嗑着瓜子,三婶倒了一杯热茶水递给我,说:“小军喝点茶水。”然后,三婶就和老婶针头线脑地聊了起来。我看完了新闻喝了口茶水,站起身来,问:“咱们三缺一怎么玩呀?”

老婶走进三婶家里屋喊着:“韩大美人,韩小姐总忙什么呢?家里来客人了,也不出来见一面。”

就听里屋一个银铃般的女音说道:“老婶来了,我给我妈织个毛裤呢。”

这时,三婶走到里屋门口,说:“小芬,东院你李大爷家念书的小军来咱家了。”

我以前还真不了解三婶家的情况,更不熟悉也不认识她家的孩子。这时,只见一个前额有着一缕刘海,脑后梳着马尾巴似头发,一双比三婶更水灵大眼睛,瓜子形红扑扑面庞的女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礼貌大方地说:“小军哥,你好。”

我木然地端着茶水杯,控制着异样的心情,生怕面部有失态的表情,傻呵呵地点了点头,也不知说什么了。

老婶走到电视机前,拿起一副扑克,缓解了我的尴尬,说:“谁说三缺一,屋里不正好四个人吗?今天我说了算,你们俩个小年轻的一伙,我们俩个老婆子一伙,看谁能赢过谁?”

小芬忙对老婶说:“老婶,我不喜欢玩扑克,我还给我妈织毛裤呢。”

三婶在一旁,说:“今天小军第一次到咱家来,你就别织了,玩一会吧。”

小芬无奈地坐在我的对面,我们四人有说有笑地玩起牌来。

不知为什么,我玩牌的时候总分神,结果玩了三轮都输了。我看老婶打起了呵欠,就忙说:“老婶困了,明天再玩吧。”

老婶忙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说:“谁说我困了,再玩一会。”

打完牌从三婶家回家的路上,老婶压低了声音问我:“小芬漂不漂亮?相没相中?”

老婶的话像一块石子打在我沸腾的心上,我的眼前已经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而是小芬那诱人的眼神和秀美的脸庞,我甚至还吸允着鼻翼,仿佛小芬身上的美妙芳香仍在我的身旁萦绕。听老婶这样问我,我反倒清醒了,忙收回自己出窍的思绪,明知故问道:“老婶,你说什么呢?”

老婶呵呵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像夜莺在夜空里快乐地歌唱,我的心随着这笑声在美丽的夜空里飞翔,飞翔……

以后的日子里,我渐渐地熟悉三婶和小芬了,也了解了三婶家的一些情况。小芬今年十八岁,不读书了,在镇上学美容美发;小芬的父亲前几年搞运输买卖挣了不少钱,成了屯里乃至镇里的首富,可出乎三婶和家人意料之外的是,三叔在外娶了小媳妇,三婶一气之下和三叔离了婚,领着小芬生活,小芬为此不念的书。

三婶人好也热情,家里还有台吸引我的黑白电视,更有那美丽动人的小芬,我虽没有什么非分只想,但总觉得在小芬面前,在三婶家坐着心里舒服好受。

心情舒畅的假期结束了,我满怀着心事踏上了征程,不知为什么这次离开小李家屯的新家 ,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回眸那房舍,那炊烟,那狗叫都觉得是那么的亲切。可爱的小村庄,我很快就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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