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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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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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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立王国》连载

第四章 大河的呼吸

金丝雀和画眉鸟不停地在窗前引吭高歌,很快唤醒了太阳,然后又和太阳一起,唤醒了国王和王后。

“每天清晨都被鸟儿的歌声和阳光唤醒,真幸福啊!”王后起身打开窗子,一边让阳光进来,一边对鸟儿说,“谢谢你们!你们的歌声太美了!”

金丝雀和画眉鸟羞得脸都红了,她们互相看了一眼,说:“听说国王和您今天要去看望大河,倾听大河的呼吸。我们也很久没去看望他了,原来我们还是邻居呢。亲爱的王后,我们俩,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欢迎我们毒立王国最迷人的歌唱家。我想,大河看到你们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王后说完,回头一看,却见国王已经坐在金马车里冲她微笑了。

金马车展开双翅飞上彩霞满天的高空,彩霞是最好热闹的,趁着金马车从她们身边经过,马上就有几缕拽住了金马车,像彩带一样飘飞着在空中疾驰,而画眉鸟和金丝雀,就站在彩带一样的霞光上,一边飞驰,一边快乐地歌唱。

金马车又出动了,国王又要带着王后去哪里?自从有了王后,国王就经常驾驶着金马车带着她到处巡游。而且,毒立王国的臣民们发现,只要金马车一出动,空气中都弥漫着让人愉快的淡淡花香。所以,大家都盼望着金马车最好天天出动,醉醺醺的国王和王后永远相爱。

“我听说过大河的故事。我在黑暗中沉睡着等待陛下的时候,几只鼹鼠曾经在我附近嘀咕,说大河长得帅极了,是毒立王国最帅的男子,不但河床宽阔,河岸上一年四季都绿树成荫,鲜花盛开。水流或者平静如砥,像一块巨大的玉;或者水流激荡,满河跳跃的浪花就像是奔跑的雪精灵。更奇妙的是,大河是会唱歌的,他的呼吸就是从心底流出的最美的歌。”王后说着,一脸的向往,“今天,我就可以听到他的歌声了!”

国王说:“我和大河是好朋友,星光灿烂的夜晚,我常常躺在河边,倾听大河的呼吸,用我的心跳和他交流。他的呼吸和我的心跳常常是同一个节拍。”

“离大河很远,就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听到他的歌唱。”画眉鸟说,“小时候,我都是听着他的歌入睡的。”

“我是听着他的歌醒来的。”金丝雀不甘落后地大声说。

“嘘~”彩霞捂住了金丝雀的小嘴巴,说,“安静!大家听,这是什么声音?”

是啊,那是什么声音?从前方传来,隐隐的,如同被乌云层层包裹住的雷声,充满了无法挣脱的痛苦,又像是疾驰的火车,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听着听着,国王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突突突,从胸腔跳到嗓子里,几乎要跳出来了。王后赶紧递上鸩酒,国王长饮一口,心脏才开始慢慢地往下落。国王捂着胸口说:“不好,是大河的呼吸!大河一定出事了!快!”国王边说边以最快的速度驾驶着金马车。

大河果然出事了!清澈见底的河水不见了,河面上浊浪滔天并散发着臭气,河里的鱼虾纷纷跳出水面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有的还没有跳出来就翻着肚皮死掉了。大河的呼吸仿佛垂死的老人,似乎随时都会停止。

“大河,大河,我来了!”国王忍着泪水轻轻地呼唤着大河。如果不是王后不时地给他饮用鸩酒,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炸裂了。

“陛下,救我!”大河喘息着,用微弱的声音说,“是女巫!河的上游来了一个女巫,想要在河边建一个宫殿,成为这条河的女王,统治这条河中所有的鱼虾,还要嫁给我。我不同意,她就要毁了我。她太厉害了,我打不过她。”

王后说:“我们去看看这女巫究竟有多厉害。大河,你一定要坚持住。”

“是的,大河哥哥,我们还要听你唱歌呢。”金丝雀和画眉鸟看到大河这个样子,都伤心地哭了起来。

国王带上大家,驾驶着金马车就向河的上游飞去。很快,他们就看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矗立在河边,可是宫殿周围臭气熏天,一些从来没见过的妖艳植物横七竖八地生长着,一朵一朵的花噗嗤噗嗤地开放,就像一只只鬼的眼睛猛然睁开。睁开的眼睛里流着黑色、白色、黄色、红色、绿色的毒液,恶臭就是毒液发出的。一滴一滴的毒液滴在地上,然后汇集在一起,向河里流去。

“天哪!这是恶之花!这种花的毒性非常大,难怪大河中毒那么深。”王后奇怪地说,“国王陛下,为什么我们毒立王国有如此恶毒的花儿?”

“本王真的不知道,亲爱的毒后。”国王说,“毒立王国一向是只有爱的,不知道这种花是怎么到我们毒立王国的。”

“哈哈!当然是我,世界上最伟大的女巫培植的啦!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传来,顺着笑声,大家发现一朵恶之花眼睛一样的花朵里爬出来一条橘红色的小蛇,小蛇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穿着橘红色大袍子的年轻美丽的女人。

“你是女巫?”金丝雀不相信地说,“女巫不都是骑着扫帚穿着黑袍子的丑老太婆吗”

“哈哈!谁规定的女巫就只能长成那样?

”女巫一招手,就坐在了一片墨黑墨黑的云上,说,“看见了吗小金丝雀,这就是我的座驾。我想让它变成什么它就变成什么。”话音刚落,女巫嘴里就一连串地说着“飞机”“飞船”“汽车”“金马车”“骆驼”“老虎”“毒蛇”……那朵墨云就变成了不同的东西,只不过全是黑色的。然后她又大声说“金马车”,那朵墨云就变成了和国王的金马车一摸一样的黑马车。

“怎么样?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我可是女巫王国里法力最高的女巫。”女巫脸色一变,说,“我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得不到,我就把他毁掉。”

“你这个恶毒的女巫,没有人会爱你的!你还我的大河哥哥!”画眉鸟气愤地说。

“你的大河哥哥?他是我的!”女巫气得发疯,说,“你再说一遍你的大河哥哥,我马上就把他毒死!”说着,手一挥,恶之花纷纷开放,更多的毒液流进了大河里,大河的呼吸更加微弱了。国王觉得自己的心更疼了,捂着胸口差一点从金马车上栽下来。王后赶紧扶住他,给他喂了几口鸩酒。

“我只是想嫁给他,做这条河的女王,

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唱歌给我一个人听。我们女巫家族本来是不允许结婚的,可是我不管,我就想要他!为了他,我从黑暗森林跑出来,在这里专门建了一座宫殿。可是,他竟然不同意!他说他的歌声是属于大家的,是属于毒立王国的。他更不会娶我!”女巫咬牙切齿地说,“所以,我恨他!”

“爱,是成全,不是毁灭。”王后轻轻地说,“所以,放手吧,姑娘!回到你的黑暗森林去,当大河流经黑暗森林时,你还可以听到他的呼吸,他的歌声。”

“可是我回不去了!黑暗森林不会再收留一个想结婚的女巫!所以,”她看着大家说,“我要杀了你们,让你们和大河以及里面的鱼虾一样,都给我陪葬!”说着,她手臂一挥,一股黑烟直扑国王,国王闪身躲过,黑烟又转了个弯,直奔王后。王后往旁边一闪,黑烟向后面扑去。一直缠绕在金马车上的彩霞,瞬间发出五彩霞光,将黑烟一点点消融。女巫一见,又连续发出很多股黑烟,彩霞瞬间分成千万彩色丝线,将黑烟紧紧缠住,再也无法动弹。然后,黑烟又一点一点地被消融了。

女巫一看自己放出的黑烟都被彩霞化解了,气得发疯。她一指恶之花,恶之花里马上爬出来一条一条的小蛇,向大家逼迫过来。画眉鸟和金丝雀飞上高空,拼命发出警报,各种鸟儿立刻铺天盖地地飞来,张开嘴巴啄起了小蛇。小蛇纷纷逃窜,却逃不出鸟儿们的天罗地网。

女巫气得暴跳如雷,张口对着恶之花猛吹了几口气,恶之花马上长高了一大截,花朵也大了两三倍,更多的毒液流出来,向大河流去。大河艰难地喘息着,国王胸口欲裂,感觉心脏跳得越来越慢。毒后马上亲吻国王,将更多的鸩酒注入国王口中,然后念动咒语,手指往空中一指,天空中立刻开满了花朵,五彩缤纷,千姿百态,每朵花有每朵花的香气。浓烈的香气驱赶走了恶之花的恶臭,恶之花纷纷凋谢,毒液也停止了流淌。大河的呼吸开始顺畅了。

女巫眼睛都红了,流出橘色的眼泪。她仰天长啸,橘色的头发散开,在空中猎猎作响。她大声喊道:“让我的眼泪流进脚下的土地吧,流进大河吧,这是最毒的毒液!我要让这里寸草不生,我要让大河永远干涸!”

可是这时,喝了很多鸩酒的国王全身发出光来,是太阳的光芒。那些光是太阳神才能发出的光,是从十个太阳身上采集的最纯粹的光。那些光把女巫团团围住,迅速蒸发掉了女巫的橘色眼泪。

无计可施的女巫趴在地上哭了,在光中,她的泪水是透明的。

国王说:“女巫,让你的眼泪滴在你脚下的土地上吧,那里会重新长出草开出花来;让你的眼泪流进大河里吧,大河会重新唱起歌来。”

女巫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眼泪像小河一样流淌。眼泪流过的土地,真的长出了绿草,开出了美丽的花;眼泪流进大河,大河的呼吸越来越雄壮,终于唱出了歌。

这是多么好听的歌啊!每个听到这歌声的人都沉醉了。仔细听,在这歌声里,都能听到属于自己的音符与旋律。

国王的心跳与这歌声是同一个节拍,王后趴在国王胸前,听到的是一千声一万声的“我爱你”,忍不住笑了,说:“亲爱的陛下,请听听我的心跳,现在和你的心跳也是同一个节拍呢。”

何止是一个节拍呢,连旋律都一样,都是“我爱你”呢。

是不是,毒立王国所有国民的心跳都和大河的呼吸是一个节拍,唱出的歌声都是“我爱你”?一定是的,不然,大家为什么都笑得那么幸福?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画眉鸟和金丝雀双手合十,望着她们的大河哥哥,说,“我们还会再搬回来,继续和你做邻居的。”

彩霞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所以,天上就下起了太阳雨,还架起了一座彩虹桥。

女巫听着大河的呼吸,发现自己的心跳也慢慢地和大河一致了。她看见自己的灵魂一直往上升,最后飘到一颗星星上。星星落到地上,变成了一棵星星草。这棵星星草就在大河的上游,后来,这里长满了大片的星星草。据说,每到星星最亮的那天晚上,星星草也会唱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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