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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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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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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立王国》连载

第九章 邂逅老朋友

国王觉得毒立王国应该成为世界上最美的国家,要把天上人间最美的风景,都搬到毒立王国来,让王后每走一步,回眸抬首,360°都是不一样的美景。所以,只要有时间,国王就驾着金马车,带着王后,到处去搬运风景。

北极的海搬来了,南极的冰原搬来了,连同那里的北极熊、海狮、海豹和企鹅;热带雨林也搬来了,还有最壮观的沙漠。这一天,国王要去太行山看看,那些壁立千仞的山让他心醉神迷,所以,金马车立刻升上天空,向着太行驰去。

彩霞满天。金马车犹如霞光里的一条船,马车飞过,一些彩霞就嘻嘻哈哈拽住了金马车,随着飞奔的马车高高飘扬。还有些彩霞直接飘飞在王后的脖子里,仿佛一条随风飞舞的色彩斑斓的丝巾。王后开心极了,伸开双臂,像云朵一样,在整个天空上盛开。

“我的王后多美啊!”国王微眯着眼看着王后,感到快乐极了,“我亲爱的王后才是最美的风景呢。”

突然,一只鸟儿撞在了王后怀里,王后赶紧把她抱住。这是一只多么美的鸟儿啊!小巧圆润的脑袋上顶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王冠,可爱的小嘴儿白如羊脂玉,五彩的羽毛,华美异常。血红的爪子,仿佛正在滴血。她正气喘吁吁地卧在王后怀里,用闪亮的黑眼珠看着王后,轻声说:“我是精卫。对不起,我太累了,不小心撞在了您的怀里。请允许我在你们的金马车上休息一会儿吧。”

“尽管休息吧!”王后温柔地说。

“精卫?你就是传说中炎帝的小女儿吧?”国王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衔石衔木填海的就是你?”

“是的,就是我,国王陛下!”精卫闭了一下眼睛说,“我日夜不停地填海,实在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王后把精卫抱在怀里,让她舒舒服服地睡一会儿。可是,没等精卫睡着,一个粗大洪亮的声音雷声一般,在金马车后面响起来:“精卫,你不填海了吗?”

国王和王后惊得猛然回头,却见一个魁梧的大汉气喘吁吁地追着太阳跑,看见国王,他喜出望外,高兴地说:“国王陛下,你能不能告诉太阳说,让他停下来,不要落到大山的西边去?”

“夸父,是你!”国王惊讶极了,说,“夸父,你已经追了很多年了,还没有追到太阳吗?”

“太阳不肯留下来,我怎么求他都没用。陛下,太阳从东海升起,我已经拜托精卫求过他了,可是他不答应。请您帮我恳求一下他吧!我们部落的人不能没有太阳。”夸父边跑边说。

“太阳只有这一个,如果被你留在自己的部落里,大家怎么办?”国王大声说。

“不是有十个太阳吗?我只要这一个。我们需要光明。”夸父跑得更快了。

“十个太阳的热量太大了,不是让后羿藏起来九个吗?夸父,不要追了,明天太阳还会从东海升起来的!”

但是夸父已经跑远了。

精卫叹了口气说:“既然帮不上他的忙,就不要劝他停下脚步了。他追的不是太阳,是光明,也是夸父部落的幸福。好了,我休息好了,谢谢国王陛下和王后,我应该去填海了。”

“大海是填不平的,精卫!”王后紧紧抱住她说,“不要去了,精卫,忘掉大海,到我们毒立王国去吧。”

“不,亲爱的王后!大海是我的葬身之地,我发誓,一定要填平它!我不允许它再吞没其他的生命。”说着,精卫挣脱了王后的怀抱,飞上了天空,向着东海飞去。

国王看着精卫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她已经填了几万年了,东海还是原来的样子。她填的不是海,填的是不屈的灵魂,就像夸父追的不是太阳,而是信念一样。”

“那么,亲爱的,我们搬运的是什么?”王后望着国王的眼睛问。

“亲爱的,我们搬的是风景,更是爱情。这风景,是爱情里的风景;这爱情,是风景里的爱情。最美的爱和最美的景是无法分割的,就像你和我,相见了,就永不会分开。这世界,是我们的,就好像我们是这世界的。”说着,国王就吻向了王后,“亲爱的,你的鸩酒是我生生世世的至爱。”

看着国王与王后的柔情蜜意,彩霞羞红了脸。

金马车继续向太行山飞奔,山川仿佛没有尽头的巨大画轴,在脚下一幕幕打开。山峦叠翠,山谷幽深,葳蕤的草木之间,盛开着大片大片五彩斑斓的花儿。看到国王的金马车,他们一齐抬起头来,忘记了开放。

国王会把我们带到毒立王国去吗?一定会的!所以,赶紧怒放,怒放出最汪洋恣肆的生命。一时间,所有的花儿都憋足了劲地开啊开啊,开得花枝摇曳,芳香四溢,惹得蜂蝶儿一阵狂舞。

金马车轻轻地降落在地上,国王刚扶着王后走下来,就听到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说:“国王陛下,你想把我太行山的什么风景搬到你的毒立王国去?”

国王闻声扭头,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人笑呵呵地看着他,老人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扁担。

“呀!愚公!您老人家好!”国王几步走过去,握住了愚公的手。愚公偷眼看看王后,笑着捶了国王一拳,说:“王后就像一朵花,你好福气!”

王后走上前来,笑盈盈地对愚公说:“老人家不认识我了吗?”

愚公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后,伸出手指使劲点了点,一拍脑门说:“是你!不肯开花的夏堇!姑娘,偷偷告诉我,你九千年不肯开花,是不是就为了等这小子?”

王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愚公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胡子眉毛一起颤抖。

“几万年了,你的山移得怎么样了?”国王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山,说,“要不要我们毒立王国的花虫鸟兽都来帮忙?”

“不用了,不用了!我的子子孙孙够用了!”愚公爽朗地大笑,说,“我的子孙生下来就知道自己的任务是移山。”

“没想过让他们干点儿别的?一辈子就只干移山这一件事?”国王问。

“总有人要坚持做一件事的。山不过来,我也不过去,我就不搬家!就算我是蚍蜉撼大树,但我就是不服气,我就要和它斗!我倒要看看,最后我是如何把它移走的!就像我的好姑娘,九千年不开花,最后不是等来自己的国王了吗?”愚公倔强地说。

“只要坚持,肯定会有那一天的。”王后给愚公打气。

愚公哈哈一笑,说:“姑娘,那一天已经到来了,我的子孙们可比我这个老头子聪明多了,我是靠力气移山,他们靠的是脑子。你看你看,他们开山架桥还修了隧道,不但可以翻山越岭,还可以从山的肚子里穿过去,这办法好!现在不管是前山还是后山,我出门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去。”

正说着,一列火车穿过隧道呼啸而来,愚公开心地大笑起来。

“既然这样,你还挖石移山干什么?”国王和王后异口同声地问。

“干习惯了,闲着就难受。挖点石头移着玩玩,就当锻炼身体了。”愚公大手一挥说,“听说你们俩到处搬运风景,看看我这太行山上有什么好风景,尽管搬你们毒立王国去!”

国王和王后谢过愚公,刚要离开,就听愚公自言自语道:“夸父和精卫好几天没来了,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和我老头子喝杯酒不是?”

告别了愚公,国王驾驶着金马车,飞升到群山之巅,睁大眼睛,将心胸打开到最大,将太行山上最美的风景搬运到胸中,搬运到毒立王国。从此,毒立王国就有了太行山的群山连绵,花香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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