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王母顶 外 夜
远处的跳动的火光和浓烟,在黑夜里格外亮眼。
分散躲藏在王母顶的乡亲们,不约而同地看到了远处的大火,好几个乡亲走出来,站在石壁前聚集,他们满是愤怒。
王桂萍她的眼眶湿润了。
这时,一只手抚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头,发现姜明贞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王桂萍:明贞,家没了……
姜明贞:房子没了,还会建起来的!
62.龙脊山 外 日
石雄带领的日本兵沿着山路,向深山里挺进搜查。
63.王母顶溪水边 外 日
山林中静悄悄的。
溪流已接近干涸,只有堆积了落叶的水窝窝里还有阴湿的痕迹。
老卜头穿着羊皮袄,怀里揣着个大葫芦,跪在地上清理落叶。他听到了周围的响声,抬头时,只见一杆枪顶上了脑袋。
老卜头被捆了手,低着头走在前面带路,日本兵举着枪跟在身后。
一路上,老卜走走停停,引得石雄对他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64.山洞 外 日
山洞中,大家互相倚靠在一起,屏气凝息。
王桂萍怀里的小土豆忽然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
众人惊慌失措,王桂萍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可小土豆反而更加难受,挥舞着小手哭得更大声了。
姜明贞咬破了手指,血珠串般流了下来,姜明贞把滴着血的手指送到小土豆嘴里,小土豆吸吮着,渐渐地平复下来。
65.王母顶 外 日
山越来越陡,石壁越来越多,日本兵在陡峭的山林中艰难行进。
石雄(叫停了队伍):停下。
石雄: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
老卜:前面,前面,都在前面。
石雄:别耍花招,要不然(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老卜:明白,明白。
老卜继续带着搜查的日本兵向上攀援,待到一处陡峭的崖壁前,老卜左右瞧瞧,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
日本兵随后往山下探望,石雄冲着崖壁下连开几枪。
66.玲珑金矿 外 日
工人们在溜槽、流板和淘金盘上忙碌着,铁头和打手们牵着大黄狗在监督巡查。
豁牙九和一个跟班骑马呼啸而来。
铁头:当家的回来了!
豁牙九跃下马,跟班的牵马而去,豁牙九在生产线上巡查了一番,还用手捏起一把金沙在手指间捻了捻,又闻了闻。
豁牙九:金子的味道。
铁头:当家的心情不错,看来和国民党军把事情谈妥了。
豁牙九哈哈一笑,接过跟班递过来的茶啜了几口,畅快地哼哼起了小曲。
一个工人(慌里慌张跑来):不好了!大当家的,不好了!
铁头:你娘死了?慌里慌张的。
工人:日……日……
铁头:你特么怎么跟老子说话。
工人:日……日本子来了!
话音未落,工人们都吓傻了。
铁头:在哪呢?
工人,到山腰的二道梁子了。
铁头:多少人?
工人,没看清,十来个。
豁牙九:老子打过土匪,斗过军阀,还怕他娘的日本鬼子?去拿家伙什!
铁头:你们跟我来!
工人们面面相觑,丢下手里的活计,跟在铁头身后。
67.木屋 内 日
屋外,打手正组织工人们排兵布阵,准备抵抗,工人们乱作一团。
豁牙九则在翻箱倒柜,收拾积攒的金银细软。
铁头:当家的,您这……
豁牙九:快,收拾收拾跟我一起走。
铁头:您就真把这矿拱手让给日本子?咱们土匪都不怕,还怕他日本鬼子?
豁牙九:动动你的猪脑子!土匪算个逑,这日本子为啥能打到中国来?还不是人家手里有枪有炮,就凭咱们手里的砍刀铁锨,跟人斗?
铁头:那兄弟们……
豁牙九(背起包袱):日本子来为的是这个,还要靠工人们给他们出力气,你我就不一样了,这时候不跑,你和我第一个吃枪子。
铁头:老大!
豁牙九:走不走,你自己拿主意!
说完,豁牙九推开床板,掀起床底下的地窖子。
豁牙九(探出头):走啊!
68.玲珑金矿 外 日
松涛带领的日本兵冲了上来,打手们拿着砍刀,工人们拿着铁锨,连连后退,无人上前。
松涛:听话的,就是大大的良民。
突然,铁头从人群中冲出来,他左右手都举着刀子。
铁头:兄弟们,别听他的!不能把矿给了这些狗杂种日本子!
工人们重新举起了手里的刀,铁头大喝一声,像头发疯的狗熊冲向松涛。
身后的日本兵扣动扳机开枪,射中了铁头的胸口,铁头怔了几秒钟,继续举着刀向前冲,日本兵又是连着开了两枪,铁头的腿中弹,踉跄跪倒在地上,松涛举起手枪,朝着铁头的胸口补了一枪,铁头这才重重趴在了地上。
松涛举着枪继续向前,工人们连连后退。
69.玲珑金矿 外 日
天空乌云密布,四周一片寂静。
松涛已经坐上了豁牙九的那把藤椅,趾高气昂看着工人们。日本兵将宋米财揪上前,宋米财双手抱拳,一脸恭维。
宋米财:小的,愿意为太君效劳。
周围侦查的日本兵此时回来了,担架上抬着松涛和牛六,两人邋里邋遢,气若游丝。
松涛生怨,重重甩了宋米财一个大嘴巴子。
70.玲珑金矿 外 日
日本人持枪,站在外围监督,工人们排了队三三两两下到井里劳动。
刘队长、张武昌几个排在队伍后面,宋米财摇着手里的鞭子,把张武昌和刘队长从里面揪了出来。
宋米财:吆,怎么缩得跟个小鸡子似的,原来的气魄哩?
刘队长看了他一眼,应付性的拱了拱手,又回了队伍,宋米财又把他拽出来了。
宋米财:以前你是队长,有经验,现在太君们来了,更应该多出点力,是不是?
张武昌:你不会公报私仇吧?
宋米财:怎么会呢,我得好好照顾你俩呀,去,到井口提溜大绳。
张武昌:你!
刘队长(一把拉住张武昌):我们哥俩得给你长面子。张武昌,走,咱哥俩提溜大绳!
宋米财摇着手里的小鞭子,甚是得意。
71.凤凰崖 外 夜
深夜的凤凰崖,空无一人,只有树上猫头鹰凄厉地叫着。
老卞拄着树枝,一瘸一拐来到了村口,他摸黑进了凤凰崖村。
72.王母顶山洞 内 黎明
清晨的太阳照进山洞,水汽相交,霰现出美丽的彩虹。
姜明贞和王桂萍两家人都躺在干草上,还在熟睡。
“咕噜”。
不知道谁的肚子传出饥饿的信号,晓星坐起来,揉着大眼睛,他发现玲玲正托腮坐在山洞口。
晓星:你在干嘛。
玲玲:俺饿了。
“咕噜”,晓星的肚子也叫了。
晓星:你饿吗?
玲玲:好想吃俺爹做的豆芽菜炒螃蟹呀。
晓星:跟我来。
玲玲:俺娘不让出去。
晓星:胆小鬼。
73.山坡 外 清晨
树林里枝枝蔓蔓,晓星荒草乱石里探出脑袋。
晓星:你捂上眼睛。
玲玲照做,晓星把玲玲牵到树下。
晓星:你看!
顺着晓星手指的方向,树半腰的杈上有一个鸟巢。
玲玲:鸟窝?
晓星:里面有鸟蛋!
玲玲:俺不信。
晓星脱掉袄,捆在腰上,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准备往上爬。
玲玲:你会摔下来的。
晓星:那……你上?
玲玲:俺才不!
晓星撇了撇嘴,手脚并用,小猴般努着身子往上爬。
74.王母顶山洞 内 日
大家都已经醒了,王桂萍在给小土豆喂野菜糊糊,姜明贞站在洞口,满是焦灼。
于氏:该不会被狼叼走了吧?
姜明贞:咋会呢?
王桂萍:该不会出去解手了吧。
姜明贞(提起菜刀):不行,俺得去找。
王桂萍:平时打水走惯了,这路俺熟悉,俺去。
姜明贞:你在这里,俺去。
两个人争执时,晓星和华华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身后是慧兰。
王桂萍:你俩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玲玲低着头,躲在晓星背后。
慧兰:得亏卞大叔回来,看见他俩。
姜明贞:卞大叔回来了?
慧兰:再过两天,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于氏:回去?家都被鬼子烧了。
慧兰:婶子,咱们的房子还都在,鬼子……烧得是桃花峪。
众人皆惊,而又沉默。
姜明贞:桃花峪的老少爷们该怎么办?
慧兰:总会有办法的。
躲在晓星身后的玲玲偷偷露出脑袋。
王桂萍:不知道把俺们急死了!以后再跑出去,爱去哪去哪,谁都找不见你们。
玲玲又缩回了脑袋,晓星撅着小嘴上前,摊开手,里面是两颗鸟蛋。
晓星:给小弟弟们吃。
75.山坳 外 日
山上已满目萧条,天上有老鸦低悬,护金小队一行人在荒山中跋涉。
钟鸣(抬头看看天):我怎么听见雷声了。
老元:就你耳朵尖!
卢队长:几个月没下雨,老龙王是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白露:这荒郊野外,寒气逼人,我们还是快点赶路。
老元:你放心,国民党、狗特务和日本子肯定不知道这条路,也不会追到这里来。
小朱:哎?我突然觉得我们几个特像西游记里的师徒。
老元:你还看过《西游记》。
小朱:咋还瞧不起人哩。
钟鸣:得了吧,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还读什么《西游记》。
小朱:听说书的讲的,行了吧!
卢队长:你别说,咱们几个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人家是取,咱们是送,人家骑得是白龙马,咱们牵的是小灰驴。
树木参差交错,路边有几处坟茔。
小朱:路边怪吓人的,这里不会有蜘蛛精、豹子精、黑熊精吧?
老元:亏你还是个战士!胆子比老鼠还小!别说这些小精怪,就是白骨精老子也把她绑了!
话未说完,从两边的山林中窜出十几个蒙面的男人,吓得黑驴直打摆子,几个人也被吓了一跳。
蒙面的十几个人也不啰嗦,提溜着刀上前走了几步。
卢队长:兄弟们,烦请借个道!
领头的(上前一步):兄弟几个活不下去了,想借个火。
卢队长: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领头的(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对面的坟茔):无名无姓更名道。
76.木楼 外 日
护金队的五个人全被蒙了眼睛,用一条绳子栓了手,被拉到一处绝壁处。
转过山体,山壁后面豁然开朗。
一众人被压上前,两个年轻土匪上前迎接,众人抬着木箱,吵吵嚷嚷进了屋子。
堂前几案上供着关公,屋里坐着土匪头子李六指,他是一个矮壮黑脸男人,身后有一个怯生生的短发女人李嫂。
护金队一行人被摘去了蒙眼布。
李六指:什么来头?
小土匪把木箱子打开,扶去上面的破衣服,露出了金豆子。李六指心里一惊,站了起来,围着堂前的几个人上下打量。
李六指:多有得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混口饭吃,还请问你们是哪路的?
卢队长:甭问,不管是哪路的,你怕都吃不消。
小土匪:咋说话呢!
卢队长:我们几个不要紧,关键是东西……丢了,不会白丢了,捅了马蜂窝,可没什么好事。
小土匪:嘿!当家的,他还威胁咱们呢。
李六指:他是看咱庙小,瞧不上。我这人,还专想捅捅这马蜂窝!
77.马棚 外 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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