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你坏!”侯倩茹笑道,“我叫小张来背你吧,你们俩正好般配。”
“侯姐,别别别!”小于赶紧摆手道,“小张的女朋友可厉害了,我见过一回。”
两个人说说笑笑,总算到了樱桃果园农场。此时,太阳已经老高了,侯倩茹感到夏天真正到来了。果园里的樱桃树有高有低,矮的樱桃树也长着樱桃,伸手就能摘到。她摘了几颗吃起来,可这樱桃还没怎么熟,吃起来还有些酸牙呢。
在一边,几个同事围着一棵高高的樱桃树,树上长满了红得发黑的樱桃。大家都说,那一定是熟透了的,是最甜的。小张爬到树上去,摘了一些上面熟透了的樱桃扔下来。李经理伸手接住,分给大家,也给了侯倩茹一串。她吃了这些樱桃,果然像蜜一样甜。可毕竟树高难摘,小张自己在树上吃了几个樱桃,一会儿也从树上跳下了。
最后,大家散开来,还是在一些矮树上采摘有些酸的樱桃。侯倩茹也摘了一些,准备带回家去。小于用手机给她拍了不少的照片。
采摘结束了,侯倩茹和小于相互搀扶着,在中午太阳的暴晒下,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三里地,走得满脚满鞋都是泥巴,两条腿简直都要走断了,才到了停车处。她上了车,靠在座位上,简直连喘气的力气都么有了。小于看见,笑道:“侯姐,看来你身体不行啊!是不是结婚后,姐夫把你伺候得太好了?”
侯倩茹无力说话。小于的话让她想起了远在日本的丈夫来。他要在家就好了,会替她按摩腿,为她放好洗脚水,为她做好饭。她忽然觉得,丈夫简直把她宠得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由于大多同事喊天气热,司机打开了车上的冷气机。正好在侯倩茹的头顶上有一个冷气通风口。她天生怕冷,冷气吹得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由于一天走了五六里地,累坏了,加上车内车外冷热夹击,晚上侯倩茹就感冒了,浑身酸疼,头晕,流鼻涕。她吃过晚饭,冲了个澡,打开电脑,把摘樱桃的照片发给丈夫。她原本不想说自己生感冒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丈夫。
薛家骏立即打越洋电话过来,一连串关切地问道:“心肝,头疼吗?咳嗽吗?晚饭吃的啥?要不我请假飞回来吧?”
侯倩茹不当回事道:“哎呀,看把你急的,就是有点感冒,别担心我。头不疼,不咳嗽,就是浑身酸痛,流清鼻涕。我的爱,你放心好了!”
“感冒开始时都是这个症状。快说,晚饭吃的是啥?”
“我累了,懒得做了,就热了早上剩的的玉米汁,还有两个包子。”
“我的心肝,心疼死我了。你生病了,还吃得这样随便,我还是飞回来给你做病号饭吧!”
“好了,我的爱,我好好吃饭就是了。你别飞回来,再说,过上大半个月,我就要飞去见你了呢。”侯倩茹话虽这么说,可当她扭头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时,心里还是不免伤感起来。
两人卿卿我我,聊到了半夜,依依不舍,都说了他们特定的“全套的睡前问候”,才挂上了电话。侯倩茹放下电话,心中空落落的,接着便不停地咳嗽起来……
现实中的侯倩茹,由于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冷着了,也咳嗽起来:“咳咳……”她忽然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倩茹,你怎么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跟她说话的人,是她现实中的丈夫田奇林。她有气无力的问道:“奇林,你怎么回来了?”
下午,田奇林在公司通过手机的监控APP,看到侯倩茹整个下午都躺在床上,担心她生病了,就开车赶回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虽然田奇林在生活中是“粗线条”,不懂得怜香惜玉,但侯倩茹回想起来,她和田奇林的生活也不只是无休止争吵。毋庸置疑,田奇林是爱她的,也很在乎她,而且对她还是不错的。侯倩茹下工地回来后,因为在工地吃饭不规律,得过几次肠胃炎,半夜疼起来就要命,田奇林背起她就往车库跑,开车送她到医院去打吊针。凡是生活上的大事,田奇林也很有担当。比如有一次,因为工作的原因,她被一个男同事辱骂,田奇林亲自出马,到她公司将那个男同事教训了一顿,还让她公司的老板将那人炒了鱿鱼。又比如,她不想要孩子,有一段时间,婆婆天天在她面前唠叨,后来干脆直接给她脸色看,田奇林也总是站在她一边,做婆婆的工作。正因为此,她虽然爱薛家骏胜过自己,却也不忍心跟田奇林提出离婚,以免伤害无辜。
她挣扎着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奇林,你吃饭了没有?我给你做去。”
田奇林见妻子脸色苍白,浑身软绵绵的样子,赶紧上前扶住她,说:“你别动,我叫外卖。”
田奇林打电话,叫了外卖。两人吃过晚饭,洗漱睡觉。田奇林见妻子脸色好了一些,就想跟她亲热。侯倩茹说:“奇林,我今天困了。”田奇林也没有强求她,自己睡去了。
侯倩茹躺在床上,想,这么多年的争吵,她跟田奇林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爱情,早已荡然无存,但现在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亲情。这也是她不忍心跟田奇林提出离婚的原因之一。再有就是,她十分清楚,即使她提出离婚,田奇林也绝不会答应!如果她提出离婚,不仅离不了,而且还会让薛家骏受到伤害。这么多年来,她还知道,田奇林还有心狠的一面!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又想起了下午的梦境来:好吃的樱桃那么难摘到,这就好比她和薛家骏的爱情;而在现实生活中,生活就像随手都能摘到的樱桃,可那樱桃却是酸的。她在纠结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下午的梦又在继续着,而且很快便“雨过天晴”。
……几天后,在丈夫薛家骏的“远程关怀”下,她的感冒完全好。不久,她前往日本的“自由行”办好了,但因为是工作的高峰期,老板只给她十天的假期,除去准备一天,来回路上各一天,她实际上只能在日本跟丈夫待在一起七天,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她抓紧吋间赶完手上的工作,在薛家骏到日本做交流学者一个半月后,踏上了日本之旅。
她坐的是另一家航空公司的航班,到达日本东京时,才是中午。薛家骏坐机场大巴到机场去接侯倩茹。两个人终于又见面了!薛家骏高兴地抱起离别了一个多月的妻子,在地上转圈圈,侯倩茹也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笑了。两人相牵着手,薛家骏帮妻子拉着行李,走出机场,上了回城的大巴。一路上,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大巴终于到站了,他们下车,来到了薛家骏的住处。
进了门,两人在“玄关”处(大门入口处的过度区)脱了鞋子,才走进屋里去。薛家骏在门内摆放行李,而侯倩茹则好奇地屋内转了个一圈。这是一个一居室。日本人的精细,在他们的住房内体现得淋淋尽致。小小的客厅兼餐厅,卧室就在边上。卧室里的地面是“榻榻米”(草甸地铺床),一侧是有木板推拉门的储藏柜,早上起床后,被子之类的床上用品,全部都收纳进储藏柜里去,小卧室的空间就显得大了。小小的卫生间,居然有个迷你浴缸!小坐椅,防滑垫,拉手,洗漱小白盆,细节到位!小小厨房里,功能齐全,两个人一日三餐完全可以满足!她一会儿就看完了整个小套间,感觉这个小蜗居真是太可爱了!
在这异国他乡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侯倩茹坐了一天的飞机也不嫌累。她突然来了灵感,对丈夫说道:“我的爱,我想……”她话说到一半,便卖起关子来,故意停下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