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玉殒》连载 第四章 夜深沉
芙蓉楼里,宾客云集,鹦鹉杯交错,屠苏酒倾颓,前堂是莺歌燕舞,拥娇抱玉。绿玉儿抛下一声声邀请的喊叫,独自往自己的后庭里的闺阁——绿玉斋歇息。一会儿,老鸨悄悄进门,谦卑地说:“今儿状况,没惊着姑娘吧?那个白衣少侠是什么来头?恕我多嘴,他似乎对姑娘一往情深——”
“妈妈多心了,他只不过是一个中榜的举子,我和他能有什么瓜葛?不过他是个干净清白的人,咱们不可伤害了他。今儿初定下格局,告诉他们都稍安,不可造次,乱了大局。你只正常做你的营生,若有事我自会叫你。”
“那姑娘就早些歇息,前堂我自会应酬。”
“好吧!”
绿玉儿和衣卧在榻上,复起身静坐欲冥想调息一下,怎奈心思缕缕纠结,只可作罢,拿过瑶琴来,将心事赋予它来解吧!琴声悠悠,再一次把她的思绪带到从前的场景:自己娇憨可爱的围绕父母身边,樱桃花淡淡盈盈,花间蝶舞蜂飞,门上燕声呢喃。母教歌舞,父教武功,庭院巍巍,奴仆众多,夫妻恩爱,家庭温馨。却突然天塌陷,地倾覆,家破人亡,成遗孤。父战死,母自毙。她清晰记得,娘亲临终缓缓叮咛“玉儿!藏身自保,千万莫要寻仇,自古国破家亡亦如此,你父为国尽忠,死得其所,娘亲为夫殉情维护贞洁也是应当,可怜的儿啊!你定要忘却这生死离愁,去做一个寻常的女人,一生平安幸福就好啊!切记:莫寻仇
“莫寻仇——可这国仇家恨如何能忘啊!”
夜深沉,子武埋怨完天河重色轻友,已酣然如梦,天河却辗转难眠,堪堪已入三更,他披衣而起,执箫出门,月寒幽幽,他穿上衣衫,身形一晃,停落在客栈西墙的一棵古槐树上,仰望树头上的皓月,浑圆玉润,仿佛近在咫尺,恍惚里似乎要垂垂坠下,“这是一颗多么大的眼泪啊!”他心中叹道,忆起绿玉儿那阙《樱桃绝》的曲调来,因擎起玉箫,试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