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张雷工作的机修厂早就知道了张雷恋爱的事,这事不用宣传的,在大多数人的平乏的生活中,小青年恋爱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但人们说着说着就开始拿这事开起小张的玩笑了,有人看见了张雷和女孩压马路的,就开起了玩笑,说:张雷,昨晚那黑往那钻了吧。张雷是厂里的青工,别人说他,他也只有任人说。他有些尴尬地对大伙笑了笑,大伙就乐了,若拿了个凡事计较的刺头这样说闹个不痛快大伙就不愿意了,可张雷老实,说说他挺开心的,且这样说着就将平时大家的气氛给调和了。又有人说了:小张,谈恋爱就是要皮厚胆大,这样小姑娘就跑不了了。另一人就朝刚才说这话的人叫上劲了:你啊个坏种,那是你,你可别教小张学坏。那人听了也来劲了:我这不是教小张学坏,这就恋爱大法,生米早煮成熟饭,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大伙哄的一下更乐了,张雷闹了个脸红脖子粗的,平时听多了这帮师傅们玩笑都知道大伙说得什么是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可张雷暗地想:我到现在连她手到没摸过呢。
其实张雷也不是没想过要拉美子的手,而是美子和他齐并齐的走着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在注意着美子的手,神思在游走的时候就瞅到了美子的微微鼓起的小胸脯,那是一天张雷下班早,小城里早些时候开了好几家的录像厅,一路上都是录像厅门前袒胸露背妖艳的女人像,录像厅的高音喇叭也是一阵阵刺耳的女人的尖叫声,张雷不知怎么就掉魂似的一头钻进了路边的一家录像厅里。进了黑暗暗的房子里,张雷就闻到一股香烟夹杂着脚气的臭味,房不大却黑压压的坐满了位子的人头,一台电视里正放着一个赤裸着的男人和一个只穿着内衣的女人,所有的人都睁大着瞳仁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的画面。张雷乍一看到电视上的画面,立时全身像通了电一般双眼也被吸了去。画面上的男人很快就脱光了女人在仅剩的几块布,女人也和男人一样全身赤裸,俩人在激情地相互纠缠,女人的乳房和男人的生殖器都清楚地展现在画面上,张雷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大脑皮层象要悬空了般被画面上的情欲占满了,一股又一股的电流不停的穿过了他的全身,终于,那女人的下体清晰晰地占满了电视的整个画面,张雷就感到象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力量一般感到他的下身坚硬得象块铁一般,全身涨满了无法克抑冲动,……
后来张雷从录像厅里出来的时候就象是做了贼一样,所有的看了录像的人出了录像厅都是脸上挂着陌生的互不相识的神色,就象是大家都偷了东西谁都别说的样子。走了离录像厅有了好一段路,张雷还回过头四周看看,生怕有人知道他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又走了一段路,张雷确信再没有会猜测到他是从录像厅出来的才稍稍平静了下来。但电视上的画面竟象生了根样的映在了他的脑海里,那男女交织的镜头不停地在他脑子里显现。张雷又想到了美子,有点后悔去看了这样的电视。可这样想着,却又不自觉得将电视上的画面又联系上了美子,想到那女人的双乳就又想到了他看到的美子的微微隆起的胸口张雷立时心里就乱开了,这样就反而对美子有了点紧张感。
但张雷和美子已在形式上对外面是一对恋人了,张雷在月底发工资的时候特地上街给美子买了一个好看的钥匙扣。
钥匙扣给了美子的时候,美子着实兴奋了好一阵子,是很精致的一个钥匙扣。美子当时没有好意思当着张雷的面细看,可在张雷回去了后就悄悄地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细细地看了一阵子。钥匙扣是金黄黄,连在钥匙扣环上是美子属相的牛,牛在一个金亮亮的金属上很好看。美子看着看着想到了张雷,她真觉得他真有意思,一天在街的路边俩人看了一会一个小摊子上的一大堆小商品,美子就看了一会一个小的钥匙环,张雷就知道送她这个了,而且美子从没告诉过他她属牛可张雷都知道了。美子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想着张雷是怎样想到送她这个小礼物的,一点一点将张雷的样子想在了脑子了,好象浮现在了眼前,末了脸又红了通遍。她羞羞地想:真有意思。她想着了张雷就想到了钥匙扣,见到了钥匙扣就想到了张雷,美子心里就涌起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感,不同于姨和妈给她的那种感觉。她暗暗地想:真有意思。
钥匙扣的情结使美子与张雷之间多了层亲近一点的感觉。尤其是美子,从小到大,除了爸妈给她新年做一身衣服还从没人给她送过一点东西。美子将钥匙扣收在了自个的小抽屉里,小抽屉里只有她的一些照片和一个到城里来后银行开的存折,存折上有两百多块钱,美子从不乱花钱,每一点零花钱都存进了这个小小的存折里,也常常将它拿出来看看,倒不是怕它丢了,也不是看有多少钱,而是另一种她心里有着的和过去小时乡下不同的感觉,她也有了自个的存折,这在她乡下时想到不敢想的,好象就是妈也从来没有过这个小小的本子,这也是她不再是乡下人的区别。看着这小小的存折,她想起了小的时候她的一个要好的同学叫周梅花,她家在她们的同学中算是较富裕的,周梅花的爸在乡里是第一个做生意的,开了一家杂货店,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记得,就开在乡供销社的边上。美子去过好多次,周梅花时常有些零钱,一天她们一起到街上耍,周梅花说到乡储蓄所去,美子和她去了,周梅花竟从隔着好几层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红的小本本,说是存折。周梅花将她身上的十元钱又存进了小本本里。美子在周梅花拿着的手里看了这个小本本,稀奇了半天。
美子常看着这小本本的时候,就想现在周梅花在干吗呢,她们可是最要好的同学,可自美子的爸生了病,她缀了学后她们就很少见面了。有几次美子回家,梅花来看过她几次,她们在一起还是欢天喜地的乐,美子和一般人都是话少,可只要和梅花在一起了,两人就好象有说不完的话和耍不尽,这连美子的大姐二姐小的时候都有些羡慕和嫉妒。美子童年和少年的伙伴就只梅花一个。
美子现在虽说是城里人了可还是时常想着梅花,美子也记得梅花中学后上了一年高中,可她爸的生意因为好了,家里没有人手,梅花就给她爸去站店了。前年回去,她也见着了一次梅花,她人也长胖了一些,和美子见了面两人亲热了半天,虽还象小时一样,可美子毕竟是城里人了,梅花小的时候和美子的衣服差不多,可美子再回到家里时两人在一起就有了好多不同,梅花还是喜欢穿戴,可穿得城不城的乡不乡的,美子到是很朴素的样子,可就是梅花不能比的,那怕是一件美子花了很少钱买的一件便宜的滑雪衫,可在美子的身上就是得体好看,羡得梅花都有些忌妒的望着美子,美子脱了下来让梅花试了穿。可梅花臃肿的身体怎么再也穿不下了。最令梅花羡慕的是梅花的皮肤是个红柿子,而美子的脸上是淡淡的红象个苹果。
梅花真是羡慕城里人死了。美子说要梅花明年来城里玩,梅花应了。
美子每次拿出这小小的存折的时候都会想一些她和梅花的事。
可现在不同了,美子再打开自个的抽屉时,看了存折,又有了另一样东西看了,那就是张雷送她的亮锃锃的钥匙扣,美子心里美滋滋的。
因为张雷常来,美子的房间里一些她用的用品都被收到了窗外的铁丝上。原先刚跟张雷来往时,美子还没悟过来,张雷坐在房里,美子的乳罩和小裤衩就在房的窗边,美子在和张雷对着坐的时候,就感到张雷的眼光有些闪闪烁烁的,美子闹不懂,以为是他也和她一样的有些紧张,可待张雷走后,美子顺着他闪烁的眼光才发现这个秘密,羞得她半天不敢出门。这以后张雷再来时,就再也见不到一个美子用的东西了,就连卫生纸美子都收得一张都找不见了,张雷象是仍还有些闪烁的眼神终于变得收敛了起来。
但那些女人的东西还是在张雷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