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岁月泪两行,繁华背后尽沧桑
在贵妇妇人的一侧,则是站在一个中年汉子,中年汉子则是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头上戴着一顶圆形的洋礼帽,此时中年汉子站在的贵妇人的身侧,姿态极为的恭敬,想来两人应该不是夫妻。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季杰目光扫过两人,随即淡淡的问道。
此时两人也在打量着季杰,尤其是那贵妇人,神色之中的不屑,毫无掩饰的暴露在表情中。
“这位小兄弟,流云大师可是住在这里?”此时那中山装的汉子主动开口问道。
“找大师的啊,那你们进来吧。”季杰微微的点头,随即将两人引进了厅堂。
两人走进厅堂后,目光四处的打量着,妇人似乎对此地很反感,时不时的用手在鼻子前面扇动,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让她很不适应一般。
“这屋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难闻?”妇人随手还拿出一张手帕,捂在自己的鼻子上。
“夫人,大师道场有神灵供奉,应该是那些檀香的味道。”中山装的汉子看了一眼条几上冒着烟的香炉,随即小心翼翼的说道。
“回去又得换衣服,真麻烦,可惜了我这一身上好的貂皮。”妇人眉头紧皱,还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貂皮披肩,极为不情愿的说道,似乎也在炫耀着什么。
“两位轻随意,我去内堂请大师。”季杰闻言,心中生出些许的不耐烦,说完还不待对方说话,便转身朝着内堂走去。
“咳。”妇人见状微怒,瞪着季杰的背影,不悦的说道:“这小子什么态度?”
“夫人莫急,您先坐一会。”中山装的汉子赶紧开口,随即拿出自己的手帕,在一张椅子上擦了起来,随后让妇人坐着,开口说道:“夫人,老板的事重要,您就暂时多委屈一下。”
“哼。”妇人冷哼了一声,随即坐在的椅子上。
此时的内堂之中,风铃声清脆而响,而流云也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道袍,有模有样的坐在凳子上。
“外面来的是什么人?”流云见季杰走了进来,淡淡的开口问道。
“来的是一男一女,具体是什么人,我也没问,不过看上去应该是大户人家。”季杰有些不耐烦,随即嗤之以鼻的说道:“就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行了,来者即是客,整理行头,随我出去看看。”流云自然知道季杰的性格,随即起身说道。
此时妇人与中山装大汉坐在厅堂,时不时的四处打量,中山装汉子倒是无所谓,而那贵妇人却是满脸的嫌弃,加上这厅堂之中也是一览无遗。
没有什么精心装潢,就连饰品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而且还有浓浓的香烛味道,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贵妇人估计一分钟都不会待。
“夫人,您先喝杯茶吧。”中山装提起茶壶,为贵妇人倒了一杯茶水,恭敬的说道。
“这是人喝的茶吗?不知道我只喝洋茶啊。”贵妇人随手端起茶杯,看着浓茶,瞪了中山装的汉子一眼,满脸的嫌弃,随即丢下茶杯。
“对不起夫人,我一时间给忘记了。”中山装的汉子急忙道歉,毕竟自己是个下人,这份工作来之不易,若不好生的伺候着,丢了这份差事,以后拿什么养家糊口。
贵妇人倒也没再继续刁难,而是将目光看向内堂处,脸色尽是不耐烦,语气不悦的说道:“那小子搞什么鬼,进去半天了还不出来?”
“夫人稍安勿躁,我听说啊,这些世外高人都很神秘的。”中山装的汉子急忙劝慰。
“哼,神秘?我看是故意高抬身价,到时好多坑我几块大洋。”贵妇人不屑的冷哼说道。
“夫人不是说,这流云大师是万永商会白老板介绍的吗?白老板那么推崇这位大师,我想这个流云大师应该不是浪得虚名吧。”中山装的汉子顿了顿,随即开口说道。
贵妇人也没有再反驳,毕竟是万永商会的白老板介绍的,而且白老板和自己家往来的生意巨大,所以她不认为白老板会恶趣的戏耍自己。
“不知二位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就在此时,流云和季杰从内堂之中走了出来,而两人的对话,流云自然也是听见,但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不咸不淡的开口问道。
“流云大师,你好。”中山装的汉子见流云出来了,而那小伙子又跟在身侧,想来这人应该就是白老板口中的流云大师了,随即急忙朝流云拱了拱手,但是贵妇人只是毫不在意的撇了流云一眼。
“嗯。”流云微微点头,走到一张椅子坐下,目光扫视了一圈贵妇人和中山装汉子,接着淡淡的问道:“说吧,二位寻贫道何事?”
“小张,你说。”贵妇人看了一眼流云和季杰,似乎不愿意和二人说话,随即吩咐身边的中山装大汉。
“哎!”叫小张的中山装汉子应承一声,随即朝流云拱了拱手,接着开口说道:“流云大师您好,我们是万永商会白老板介绍来的,这位是我家夫人,听说您能帮人驱邪镇宅,治病救人,我们便是慕名而来。”
“二位施主既是慕名而来,也算是半分缘。”流云微微一笑,随即看向对面的贵妇人,开口说道:“我观女施主眉目忧愁,额有异气盘踞萦绕,想来是家中遇到什么邪祟了。”
“流云大师所言极是。”小张和贵妇人闻言,顿时不由的对望了一眼,心里想着,这流云大师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但是贵妇人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仍是那中山装的小张笑着说道。
“那就请施主将所遇之事,详细与我道来。”流云表情不变,淡淡说道。
“小张,说吧。”此时贵妇人的语气,倒是温和些许。
“好的,夫人。”小张顿了顿,接着开始娓娓说起所遇之事来:“我家老板和小少爷,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直无法进食,这已经都三天未吃过东西,无论给他们做什么山珍海味,他们是看见就吐,还说那全是腐烂血肉,上面全是蛇虫鼠蚁,期间也带他们去看过西医,但是那西医说他们根本没病,后来听白老板说可能是撞邪了,白老板就让我们来找大师您。”
“哦。”流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便思索起来,片刻之后,看着小张,开口问道:“你家老板最近可做过什么异常之事?或者说家中可有发生过诡异之事?”
“这倒没有,跟平时一样。”小张想了想,确定的回答道。
因为他是老板的司机,随时随地都得跟着老板,所以并没有发现自家老板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而且老板家里,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诡异的事件。
“既然如此,我需要去你老板家中看看情况,暂时无法断定。”流云顿了顿说道。
“夫人,您看?”小张却看向贵妇人,毕竟他只是一名司机,无权决定这些。
“可以。”贵妇人微微的点头道。
“那就劳烦大师了。”小张得到了贵妇人的允许,朝着流拱了拱手说道。
“哼,我先下楼,实在受不了这个味。”此时那贵妇人突然起身,口中不耐烦的说道,接着就自顾自的朝着门外走去。
“大师莫怪,我家夫人就是那个脾气,其实她没有什么坏心思。”小张见状,这是满脸歉意的看着流云。
“无妨,无法。”流云摆了摆手,随即朝一侧的季杰吩咐道:“准备东西,我们去看看。”
“收到。”季杰调皮应答,随即转身朝着一边走去。
不多时候,季杰就斜挎着一个麻布包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斜包之中装的都些什么玩意。
“走吧。”流云看了一眼季杰和小张,率先迈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季杰和小张则是跟着身后。
一路而行,幸福里很多人都跟流云和季杰打了招呼,不多时候,三人来到幸福里的巷子口,只见路边停着一辆汽车,而贵妇人此时已经坐在了车上。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够买得起汽车的人家户,那绝对属于有钱有势的存在,毕竟这洋人的玩意,可是不容易弄到手,价格昂贵不说,还需要有关系才能买得到。
随后,流云和季杰坐在后座,小张发动车子,缓缓的朝着租界的方向而去。
季杰透过车窗看出去,这与租界交接的地方倒也还算繁华,虽然不是车水马龙的景象,但是却人声鼎沸,宽阔的大街两旁,也是高楼林立,时不时的还有电车经过。
这座城市表面看似繁华,吐露着香芬,宽阔的马路上,样式大同小异的汽车穿梭来往,喇叭声此起彼伏,
在交界处,绚烂的阳光普洒下来,那突兀横出飞檐的店铺招牌,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不时还能听见悠扬的汽笛声,以及那汩汩水声,可以想象,这是一副多么美好的泱泱盛世画面。
但繁华的背后,却散发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腐败气息。
所谓十里洋场一朝梦里沉浮跌宕过,这里有人发出做梦的声音,但是梦碎的却悄无声息
这般巨大的城市之中,像什么赌场,赌窟,舞厅,烟馆,各种消遣场所应有尽有,在花样上,简直是中西合璧。
而且城中的大小帮派,更是多不胜数,各路帮派都是虎视眈眈,盯着对手口中的肥肉,所以常常发生各种街头火拼,其结果便是血流成河。
尤其是这座城市在的犯罪花样,那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可谓是无奇不有。甚至有些上流社会的人士,可能背地里就某个江洋大盗。
只是他们的犯罪手段和规模,不是那种小偷小摸可以比拟,像那些拐卖妇女儿童,贩卖鸦片,引诱年轻力壮的青年签下各种协议,然后将其卖到海外做苦力,等等罪恶的行为,在这座城中,每天都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