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倔犟的铁 锈迹斑斑,像它长出的老年斑 失忆铁 几乎忘记它所经历的苦难跟荣辱 只记得熔炼它的那座高炉 和锻造它的锤 尽管这些被它记得的长辈 已作古入土 但它还是念念不忘 忘记给它戴
见过那些土著的古老粮仓 土打墙冬暖夏凉 老祖宗留下的高粱种驻在里面 出仓或归仓 都是先祖留下的遗嘱 高粱的命运始终在春秋轮回里 接受季节安排 高挑身板发出有节奏的拔节声 接受光合作
流过你家门口 流过我家黑土地,莞尔转身 向南奔去 不甘其后的岁月 只留下清晰而又模糊的痕迹 我亲爱的东辽河呵 日日夜夜流淌 曾经天真烂漫的你,曾经与 少不更事的我 老家庭院被你放飞挂
扬花晒米的时光 炙热夏,借用日头能量 教我的稚嫩长成玉立挺拔的模样 抽穗儿扬花芬芳 陶醉头顶碧蓝云朵频频俯望 晒米儿 执意远行的夏日 留下太阳 让我晒米的色彩像出嫁的红盖头 羞红脸庞
那年腊月一个傍晚,从老家登上绿皮火车奔赴辽南。那里是当年39 军军部所在地,是我和这批入伍的新战友报到的营盘。
老槐树挺起光秃秃的枝头 期待归鸦 从夕阳怀里拽下一片火烧云 把黄昏挤进村庄 牛背上的牧童顾不上横笛 鞭抽牛腚 炊烟在暮色苍莽里缓缓攀升 碾盘裸露纹络 门口老黄狗的眼神向
在山梁与平原之间,我心仪山梁 我出生在老山梁下一间 土筑老屋 我的第一声啼哭惊诧到 你的高耸 房后白杨树算我长辈,主干笔直 枝丫高高 待到我蹒跚学步 老杨树长到对搂粗,小杨树撵它
有一个辘轳把叫缠绕千丝万缕 日月天天 有一条路叫脚下天边流年 算不上遥远 我的忘川河呵,流淌我的河灯 我的小纸船 我放飞孔明灯挂在天穹下 星海多一颗闪耀 我的辘辘把,我的花轱辘车
我的想象拗不过你澄碧的蓝 眸眼划过长空 在你高高的脊背上落定,行走 像牦牛 足音敲响高寺木鱼声 我好奇的张望,像藏羚羊眼睛 与你的珠穆朗玛雪峰对视 决绝朝圣远方 用足印,丈量灵魂高
手握一把鹅黄伞接受沐浴 拥抱吝啬雨 松软地皮裁青青草做成嫁衣 许配铧犁 苦麻菜把花朵芬芳给你 蒲公英把根给你 泥土溢出土腥味诱惑你 布谷鸟把点葫芦腹中的种子给你 耲耙后边踩格子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