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稳坐高处,守着一方城池 也曾在万丈光芒中 与微尘对视 时间的匕首,刺穿一切坚硬 天地间的风雨,向来侵蚀无遮护的质地 它们,终逃不过凌利的疼痛 在一片尘土飞扬中 或主动,或被动
午夜,那座寂静的城 将自己,调成睡眠模式 她于几千里之外的北方,无眠 想那钢筋水泥的骨头 是否如此刻的她一样 摊开身体,将自己铺成白纸一张 熄灭明晃晃的欲望 还是,将滚烫的血液 融
一群群白衣舞仙 素手,推开虚掩的春门 袖口轻甩处,朵朵清寒,簌簌下落 粒粒草籽,被湿漉唤醒 河流,在声声清凉解语中 冲破冰封,将隐忍之声,化为汩汩 洁白与洁白相拥,融于河底 迎春
少时牧羊 从不关心羊去往哪个方向 草地,负责生长快乐 格桑花,负责在风中翻炒花香 皮鞭只要轻轻一扬,就能卷起十里笑浪 中年牧羊 生怕草枯地荒,更怕羊群生恙 皮鞭,再也甩不出轻狂 生
我们曾是并肩成长的两棵树 一同听风、沐雨、数星星 也许,尘世的泥土 杂质太多,滋味太苦 还未来得及将苍翠尽吐 你便先行凋枯 一把火,燃尽病骨 几缕青烟,隐入云雾 数载寒暑,云雾,日
一出生,就被设定了位置 有力的手,牢牢将它掌控 一提一甩,便乖乖地攀附于背后 深知,“容纳“是立命的根本 卖力地装,直到圆满 被挤压出的褶皱,才得以舒展 生怕,被遗忘在箱底 空囊
一辆移动三轮车,驮着一把把蔬菜 在熙攘的街道上喘息前行 身后,城管脚底生风 目光如炬、声似惊雷 路面凹凸,不停颠簸 车上红的、绿的、白的、黄的 掺着咸涩的液体 在一个角落,被重新
一株卑微野稗 寄居于我心脏的沟渠 这里,贫瘠、萧瑟、无人料理 日夜流淌着腐朽和刺鼻的气息 多年来,荒芜的胸腔 除了它,就是风和雨 不生长玫瑰,更不生长面包 这个秋天,岁月抽离了水
泰山上,熙攘的人群里 有一双人 一个失去了双腿,一个失去了左眼 他们像两棵连理树 一棵,攀附在另一棵的树干上 在密布的森林里,缓缓移动 用脚步丈量的汗水,每滴下一粒 就种下曙光一
一场盛大的白 铺天盖地地来,悄无声息地去 阳光下 曾经隐蔽的,又开始裸露本色 白的依旧白,黑的依旧黑 铁锹、铲子,轮番上场 不停铲除着附在地上的残余 不同颜色和质地的鞋子 来回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