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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秘密攻坚班的龙继桑栽培的能降压的无公害蔬菜已在试验田培育出来，龙继昌带上了退学态度最坚决的龙继水和龙继沙去推销。
龙永成老人问龙继昌干吗要去白碰钉子，说龙圩村的夏文还当着县文化局局长，龙继锦在省城开着酒吧，去请他们帮着找门路不更省力吗？龙继昌说消费的主体终究是广大群众，而不仅仅是部分领导和单位。要成功推广一种新产品，也不是夏文他们几个能用权力解决得了的，他们也得去跟相关的人打招呼，到时明里的人情债和暗中无底洞似的好处费可不好算。万一有政敌多事，夏文他们还得面临以权谋私的危险。好资源要留着大用。普通人称赞的产品才最有市场最能长久。
“同时，”龙继昌小声补充，“我还想顺便教育以龙继水和龙继沙为代表的后进派，让他们体会一下做事半途而废的苦果。一个民族也好，一个村庄也好，好学习好钻研并能持之以恒着形成习惯，才是最值得放心的潜能。”
龙永成老人点点头，说他会保密的。
路上，龙继昌问龙继水和龙继沙有没有想过龙继桑为什么会最先弄出新产品来。龙继水和龙继沙说龙继桑那家伙也并不很聪明，真不知道他怎么会交出好作业来。龙继昌说其实历来能成就大事业的人大多都不很聪明，但他们能坚持，不像那些过于聪明的人那样爱改道，爱用小聪明去算计人，甚至由人变成魔，最终什么也干不好。成功的人生也很简单，该干什么就把什么干好，比如该读书时把书读好，大学毕业后先适应社会几年，一旦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就一头埋进去，勤干加巧干，干到四十岁时，多半能出不俗的成绩。即便因智力和命运不济，没出什么大名，至少也是行业里的骨干了，即便失业且实在找不到新工作，自己开个店，卖自己多年锻炼出的手艺，也不会饿饭，也有幸福保障。
龙继水说社会如流水，总在向前奔，谁能老等在岸边？龙继昌说岸边的人可是最容易钓到鱼。龙水说索性到下游去拉网，才会捞到更多的鱼，龙继昌说人人都跑到下游去时，留在上游和中游的人往往最有收获。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去淌下游里的深水。
龙继沙说如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为生存而干着自己不喜欢的事，谁有兴趣去钻研？龙继昌说猪的生活是最好的了，但寿命却总是很短。人人都想得到高山上的雪莲，但通往雪峰的路上，常常只见累累白骨，能采到雪莲的人终究寥寥无几。如果注定要面对一片荒地，不如就准备好自己的拓荒之心，说不定几年后就成为成功者，成为许多后继者的正面教材，让很多人慕名来求经。
“我倒觉得长跑时能在短时间内冲线的毕竟是少数。”龙继沙说。
龙继昌说因挫折而失落时，不妨夸大自己的能力和所从事的事业的美好前景，或者去书里和同学录中找点最新的成功者来激励自己。龙继沙说那不是自欺欺人？龙继昌说自欺欺人得恰当的话，也会是人生的一种振作剂。
龙继水说如今世界的大趋势是自由，老被那些琐事缠住，还谈什么自由？龙继昌说自由来自相对的约束，约束的具体表现就是责任。一个没有起码的责任感的人，谁还敢相信他？
站在市里的街上等来了公交车，见车中间的门也打开了。等车的人却只有序地朝车头的门上去，龙继水和龙继沙忙自作聪明地朝中门进去，还叫龙继昌赶紧跟上。龙继昌立即紧张而羞愤地叫他们赶紧下来，从车头门上车。龙继水和龙继沙只得下来，司机以为龙继昌他们不想上车，开走了。龙继水责怪道：
“你看，这不是误事吗？”
龙继昌说那中间的门是下车用的，他宁可误事，也要遵守公共规矩。守规则不是笨蛋，而是一种责任，只有中国的一部人才把违规当成聪明，结果也没见比别人聪明出了什么。
“记得我考驾照时，教练就多次用例子来告诫，说不守秩序的人会早死。”龙继昌强调道，“违反规则去抢人家的道的人，是急着去跟阎王爷报到，因为他们总会没命，你去跟他们争什么？把去投胎的机会让给他们吧。”
“听说队伍走过桥面时，如果步伐太整齐，会一起掉进河里。”龙继沙说。
“那是物理学中的同频共振现象，”龙继昌说，“社会学中，一加一可不都等于二。当年日本人去参观颇为自得的北洋水师时，就说北洋水师不是日本海军的对手，因为北洋水师的士兵竟然把裤衩晾晒在炮筒上，证明北洋水师的官兵缺乏起码的规矩和敬业精神。后来真的就是日本海军让北洋水师大伤元气。”
“日本人和德国人是够敬业和有民族责任感了，后来不都败给了注重自由精神的美国人和英国人？”
“因为日本和德国违反大家的协议，公然去发动侵略战争。而我们也不要误读了英美，英美人真正做事时，可是很有责任心的，否则能创造出领先于别人的文明吗？他们也很有敬业精神，加上民主与自由的权力，符合人性的自然需求，更加焕发了国民的潜能。”
下一部车来了，龙继水说别再做马路师爷了，正经事要紧。
三人从前门上了车。
龙继水建议在那新品种蔬菜的功效说明上加上防癌一条，以增加卖点。龙继昌说患癌的人越来越多，吹嘘能防癌固然好，但如今血压高的人也不少，再加上个能降压吧，不过别再加疗效了，吹成万金油那样，就没人信了。龙继沙说风景区里的酒店也许更喜欢无公害蔬菜，龙继昌说著名的风景区里，人家早有了固定的供货商。普通农庄的宣传效果又不大，到市里中等以上的酒店，应该是最好的推销地。
第一家酒店的经理望着刚扬长而去的几个眼戴墨镜身穿黑衣嘴叼烟卷和牙签的顾客小声拒绝龙继昌道：
“去跟那些人推销你们的无公害降压菜吧，让他们少躁点，少去祸害商家。这些家伙欺行霸市，他们才是公害啊！”
第二家酒店的经理对着刚走到门外的几个打着饱嗝的领导模样的顾客，也小声拒绝龙继昌：
“去找他们推销嘛，让他们少点吸国家和百姓的血汗。这些家伙，每个月在我们这里签的单就有好几张，每张不下于一千块。”
第三家的经理因为供货商越来越以熟相欺甚至仗势欺人，决定多找一个主顾，让原有的供货商会做点，同意龙继昌他们先放下菜，等顾客试了再答复。
龙继昌他们走出第三家酒店还不到十分钟，就发现有几个西装客主动上来搭讪，说遇到有缘人了，请到旁边饭店里细谈，做点生意。
陌生的对方来得过于唐突，龙继昌自然不会接受，但对方共有五个人，不好脱身。龙继昌也想冒险看看对方能玩些什么花样，便装出分别的样子，跟龙继水说不用送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龙继水也很醒水，配合着说再见，转身就跟龙继昌相向而去，而后神鬼不觉地掏出相机跟踪而来。
对方似乎都是些以拳脚为谋生手段的家伙，龙继昌心里有点发怵，好在身边还有个龙继沙。尽管龙继沙的脸色也变得有点白了，但膝盖还硬得起，还能起点撑场作用。到了较为少人又有点宽阔的路边，对方拦住了龙继昌，龙继昌故作惊慌地说如今正严打呢。对方想了想，小声劝道：
“刚才那酒店的经理是想过河拆桥。都是出来找生活的人，都不容易，哥儿们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另找别的主？”
龙继昌一副奇怪的神情回道：
“是那经理自己同意我们先给点样品试试的。如今做生意讲究的可是公平合作，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去找那经理啊！”
对方小头目还真有耐心：
“看你像个知书达理的人，我们也不想做不文明的人。我们近来跟那酒店是出了点误会，这时候你们横插进来，就是趁火打劫，不够厚道，江湖上的人会排挤你们的。”
龙继昌还是不让步：
“你们双方有误解，应该是你们双方说个清楚，干吗来找我这第三者？你们可是在剥夺我们的合作自由，闹到法院去，你们没什么胜算呢。”
对方一个小喽啰不耐烦了，叫他们的头儿别跟龙继昌啰嗦那么多，说拳头才是最公正的，这地段里也没什么警察和摄像头。
龙继昌不回骂，也懒得乘机教育对方，叫上龙继沙，鄙夷地说：“我们走！”
没走几步，龙继昌和龙继沙就遭到了来自对方的猛烈袭击，尽管龙继昌和龙继沙奋力反抗，终因人手不够，被打倒在地，手脚受了皮外伤，嘴角流了血，仅剩的一篓无公害蔬菜被踢得散落一地。
在后面偷拍的龙继水很想上去帮手，但他更知道，摄下对方的行凶过程更重要。等他摄完，警察也到了。龙继水事先打了110，说福宁路的后门将有一场武斗。
警察也只录了个口供，而后叫双方耐心等待结果。
龙继昌感概说尽管改革开放几十年了，中国普通百姓要维权还得看有没有背景。
龙继昌当天就把龙继水录下的视频放到了网上。龙继昌口袋里暗藏的录音笔也录下了两方的谈话，于是那视频也就有声有色了。
但网民们却只感兴趣官员打百姓的新闻，不敢关注土匪打劫群众的事，仅对龙继昌他们的视频零星地留下“政府不该不作为”之类的老评语，就把注意力转向又一个当街脱裤抗议选秀不公的女子。
龙继昌他们被打的视频没掀起什么波澜，相关领导也就没发出什么重要指示让警察从严查办。
一笑置之后，龙继昌叫龙继水和龙继沙用保鲜袋装上洗净的无公害蔬菜，再上市里去。龙继沙说急什么，手脚上还包着纱布呢。龙继昌说只要能走就走，手脚上包着点纱布，更能博取同情。龙继沙说别那么天真了，如今的人还剩多少同情心？龙继昌说只要还有一个人剩点恻隐之心，就不要对社会感到绝望。就因为能同情并敢于伸出援助之手的人越来越少，清醒者的责任才越加重大。龙继沙捂起了耳朵，说他答马上动身就是，别再说大道理了。
龙继昌特意选了一家刚开张的酒店，进去吃个便饭，要楼面部长来介绍酒店饭菜的特色并写菜单，说他想全面了解“贵店”的特色。龙继昌故意不点蔬菜，说他自己带了蔬菜。部长好奇着问龙继昌的蔬菜有什么特异功效，龙继昌说他一来怕外面的蔬菜有农药，二来他的血压有点高，得靠自家的蔬菜来降压。这新上任的女部长也想为酒店做出贡献，顺便让自己的饭碗变得越来越高级，便去跟经理说反正酒店还没有固定的供货商，不如就留下龙先生他们的蔬菜试试。
龙继昌也送了名片和无公害蔬菜说明书给部长，希望部长多加指教，更欢迎部长亲自到龙圩村去视察，保证给予贵宾般的感觉。被哄得热乎乎的部长到厕所里翻看那说明书，翻到了三百块钱。说明书上还附加了一小段话：
“万分感谢，权当答谢费，望笑纳。如果能合作，将后会更加双赢。你这么有眼光又乐于助人，一定会一天比一天有魅力。魅力就是长久辉煌的保证。”
女部长差点心花怒放，一有机会就跟采购部经理说龙继昌他们的蔬菜好像能降压和美容。采购部经理很想跟女部长建立家以外的情感，即使不相信龙继昌他们的广告词，也宁愿接受女部长的建议。
出到酒店门口的龙继昌、龙继水和龙继沙神经质地左右看看，虽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龙继昌还是决定从门口打的回去，说是不能再节外生枝。
出租车上，龙继水问上次怎么那么快就招来了恶人，龙继昌说肯定那酒店有内鬼。龙继水担心这酒店会不会也有其他供货商的内线，龙继昌说但愿没有。
龙继沙不平地跟龙继昌说出去做自己的生意也不至于这么危险和无辜，干吗非得回来提心吊胆地干这破村长？龙继昌说，还是那两个原因，责任感和使命感。龙继沙问怎么个责任法，又如何地使命。龙继昌说要解释这两个原因，他只得又说大道理。不烦的话，他就说，否则他可没空浪费时间。龙继沙说有几人爱听大道理？但总好过无聊，车里太闷。龙继昌便说开了：
“如今咱们龙圩村人好像也学着城里人，醉鬼一般疲软甚至糊涂了。不把大家弄醒来，我在外面再怎么地小康，怎么地心明眼亮，也没多大意思。”
龙继沙说没记者跟着，用不着乘机唱高调，还是实在点吧。龙继昌皱起眉头道：
“我刚才不就提到了吗？比如学生没有责任感，怎么会尊敬师长和帮助同学并认真学习？”
龙继昌把话头转向了司机：
“要是这位师傅没有责任心，谁敢再坐他的车？”
顿了顿，龙继昌指着窗外一棵盘根错节的歪脖子树道：
“你们看那棵歪树，虽然不壮更不美，也许有人还会说那么丑陋的树，干吗还留着它站在街边？但现在那棵树的阴凉处不也成了市民乘凉的好去处，成了环保一分子，成了城市的一道风景吗？”
出租车司机来了兴趣，说龙继昌的话虽然有点像教师和领导的演讲，但也在理。我们的麻烦就在于年轻时不信大道理，等知道大道理的好处时，却过了中年，又去无可奈何地痛心孩子们的反叛了。
龙继昌接着道：
“当然，再美好再喜欢的事业，干久了也会厌烦，只能靠使命感来克服厌烦心理。比如解放前出去留学的学子们为什么会放弃国外收入高又有前途的工作，甘愿回国来捱苦和受穷，甚至于后来无辜地被批斗和打倒也不后悔？除了爱国外，应该还有使命感在支撑着，也就是强烈地想回来改变祖国落后的面貌，即使因为种种原因导致出师未捷身先死，也庆幸自己没走错路，没浪费光阴。又比如，这位师傅，肯定也不只是为个责任心来开车，应该还想用自己的责任感影响同行，提高中国服务行业的水平，让老外对咱们竖大拇指。这就是使命感。”
龙继水不太以为然：
“我实在不相信大跃进后不停地被冤的海归们会真的没一点后悔。满腔热情甚至冲破重重阻拦回来，十年不到就被同胞抓去批斗，下放农村，值得吗？我曾听说一个老农民有一手微雕的绝活儿，上过吉尼斯记录，也算为自己和国家争了脸，但多数国人只关心柴米油盐和衣食住行以及别人背后的靠山。老农没什么背景，也不会套近乎，因此从领奖台上风光回来后，也没谁来开发他的手艺，依旧捱着穷日子，继续拖着六十多岁的身子到县城里摆临时摊子。日晒雨淋，收入却少得可怜，远不如城里的同学幸福。那同学也只是普通职员，但人家打的是政府工，按工龄和职称算下来，退休后根本没有生活上的后顾之忧。每天一早起来就到公园里晨运，而后到小吃店里吃早餐，优哉游哉地买点菜回家。午饭过后又午休，晚饭后又去散步。而他散步时，那微雕师同学还在街上摆摊，担心风雨和小混混们再来欺负，数着一天下来仅收到的几张小票子愁着明天的午饭。我还听说外国有个军人抱着爱国之心，用命去拼得了个战斗英雄称号，而后不停地巡回报告和接受采访，还安排了工作。但只风光了三年，政府就跟敌国握手了，双方开始了频繁的经济来往，那战斗英雄就渐渐被注重实际的领导和同事遗忘，刚过中年就猝死在门卫的岗位上，据说那战斗英雄经常给人失落和郁闷的样子。”
龙继昌指着刚好经过的一个小山坡说：
“如果那山坡上长的全是树子，那山也保不住。要求所有的树子都一样高，也是不可能的。得有花有草有树有石头，而且得在不同的位置上，才能蔚然出一座有生命力的山。即使某棵树不幸夭折，但只要他曾经认真地发过光和热，也就不枉此生了。人不可能样样都能干，也不可能样样都占，每个人所能达到的高度都不会一样，但即使是每一片落叶，也都是一个别具一格的精彩世界，还挂在树上的绿叶也难以取代。孔子曾经被忽视，被打倒，但如今的孔子学院像春花那样开遍了世界各地。秦始皇当年够辉煌的了，可要是泉下有知的话，他一定会愤怒于自己竟然没用过望远镜，否则也不会只到儿子那一代就断送了江山。”
快下车了，司机指着龙继昌对龙继水和龙继沙道：
“两位哥儿，别怪我多嘴，这位哥儿的话虽然正经了点，但说的都在理。能有这样的哥儿们，是你们的福气。我开出租车多年，见的人也不算少，请相信我，我不是在乱开黄腔，我也不认识他，不是他的托儿。”
那位收过龙继昌小费的楼面部长后来也算仁义，打了电话给龙继昌，却没带来什么好消息，只歉意地说她仅仅是个小部长，管不了决策的事。龙继昌没去怪人家，只怪自己天真，以为靠点小意思和噱头就能成事。
龙继昌只好去找夏文了。县文化局局长夏文不太敢怠慢龙圩村的事，到酒店里吃饭时借口不放心别处的菜，特意自备龙圩村的无公害蔬菜给店家加工，又请县电视台记者以发掘文化的名义到龙圩村有针对性地采访了几次，于是陆续有几个酒店老板给龙继昌下了订单。而后，龙继昌拿无公害蔬菜和重修祠堂的事去申报，让龙圩村得了个精神文明奖。龙继昌特意叫龙继水和龙继沙一起上台去领奖。台下真心和假意的掌声，都让龙继水和龙继沙忽然间觉得该用心为龙圩村做点正经事了。
靠着精神文明的荣誉，龙圩村的其它产品也有了些顾主。
欣喜之余，龙继昌提醒大家别飘起来，说如果不能始终保证产品的质量，不再有更新的产品，龙圩村很快就会被淘汰。
龙继水和龙继沙却觉得不太光彩，因为终究还是靠自己人的关系才成了事，证明普通人再怎么努力也白搭。龙继昌说起码也证明一个道理，如果大家对龙圩老家没个责任感和使命感，哪会让龙圩村得到这些好处？自己对自己的事都没点责任感和使命感，哪会感染别人来共鸣？
县电视台记者来访了龙圩村，问村民们怎么评价新任村长龙继昌，要求讲实话。龙继水和龙继沙说有时不太弄得明白龙继昌说的话和做的事，但坚持做下去的话，觉得他还是对的。记者说如果村长和村民在言行上老是脱节，村里的和谐问题岂不是麻烦？龙继水和龙继沙说他们会跟上村长的，大家也会叫村长放慢点步子。
龙继水说等他跟在龙继昌身边进步得差不多了，也去竞选下一届村长。龙继昌叫龙继水和龙继沙先别吹牛，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说县里要举行一次创新设计大赛，要是龙圩村放了哑炮，全县的人就会说又是请外教又是拿精神文明奖的龙圩村原来没有真材实料，恐怕要有几十年抬不起头。
龙继水和龙继沙忙举起拳头说龙圩村人愿意低调做人，但不喜欢低头做人，相信龙圩村人的脖子是过硬的，过硬的脖子上更是顶着智慧的头脑，没那么容易输给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