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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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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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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细腰:章华台》连载

第六十六章 桃花流水

再次受到大王的招幸,桃花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幸福。能得到大王的招幸乃至宠爱,这可是所有后宫女人日思夜想的唯一守望。桃花此前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当初,她和族里那些小女孩被时任令尹的大人物带出自己从未离开过的江南之梦时,她和那些小女孩一样,并为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与向往。之后,她便和那帮小伙伴们一起被圈养在令尹府上,吃好喝好穿好也不用干活,每天就是接受规矩礼仪训导,继续她们的轻歌曼舞。显然,令尹府上的各种条件,几乎都是她们长这么大也未曾见闻的,因此,她和她那帮小伙伴在令尹府上的那段日子,几乎都是被这样的兴奋和好奇包围着,也就没有太多的失落和忧伤。

此后,随着令尹变成大王,她们又被大王一并招进后宫。大王的后宫,其实和令尹府上的各种条件,并无多少差异,自然也未能再给这些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更多的新鲜刺激。而后宫之中越来越多、越来越严的规矩束缚,反让这些小女孩们慢慢产生了强烈的反弹。到了这时候,她们才开始怀念和向往之前在江南之梦的温暖与自由。

桃花因为年纪比其他女孩稍大一点,身心发育也比其他小女孩早熟一步。到了大王的后宫之后,她也趁着后宫空虚,捷足先登,让自己成了大王的女人。

或许因为年龄太小,经历也太少,桃花也尚未真正意识到进了大王的后宫到底意味着什么?因而,她对自己的这种变化也并未过分看重,她的心智,也仿佛还是停留在儿时生活的江南之梦上。

然而,随着大王后宫的日益充盈和热闹,尤其长秋被册封妃子之后,她才如梦初醒。原来,大王的后宫竟是如此?整个后宫,就大王一个男人,进到后宫的女子,就全都是大王的女人。在这么多女人中,能受到大王的青睐,能被大王临幸,做大王的女人这是多大的幸福和荣耀。若能继而得到大王的特别喜爱和恩宠,那可真叫攀龙附凤,一步登天了。只可惜,她之前就压根不知道这些,就没想过任何事情。还当这就是江南之梦的小木屋。

这下好,她本来都做了大王的女人了,可大王却好像根本就没当回事,甚至根本都不记得有过她这么个女人。这实在太让她懊恼、也让她愤懑。

这天突然得到大王的诏幸,桃花真是喜出望外,欣喜若狂。原来,大王还是对她有特别的印象和记忆,说不定还真的有特别的喜欢和宠爱呢。可谁知,大王招幸她,根本就不是想着她、惦着她,而是想着惦着长秋。这使她一下子从幸福的顶峰跌入到失落的冰窖。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毕竟她还有机会得到了大王的宠幸,比起后宫中更多的女人,比起和她一同进宫的那些小姐妹们,她又算无比的幸福和荣耀了。

大王要她去规劝长秋,这既让她异常失落,也让她暗自欣喜。她很了解长秋,长秋是素女,性子刚烈倔强,虽然为了族人她已屈从大王,但她的心性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变得温顺可人的,就连大王都拿她没办法,她去劝她也不可能有任何效果。显然,大王对她的差遣,也是没抱多大希望的无奈之举。她也正好利用大王的这种心态,在大王和长秋之间充当一个连接的桥梁。这样,她在大王面前,不就又多了个机会和由头?如此想来,她倒真希望长秋能一直这样对待大王。

不过,既然是大王交代她的事,她也绝不能无动于衷。趁着大王没在后宫的机会,桃花独自来到长秋寝宫串门。都是一个族里的姐妹,长秋也从不对这些小姐妹们摆什么架子,都是当成亲人般的怜惜。

桃花对长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把自己和其他姐妹们离开族人后的详细经历和情形,都毫无保留如实相告。

长秋听完桃花的含泪倾诉,对族里这帮无辜的小女孩,除了心疼怜惜,便再也无法流露出任何别的情愫。尤其对桃花,长秋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伤感。她可知道大王是个什么东西,她更知道后宫是个什么地方。进了大王的后宫,做了大王的女人,对有的女人的确是一步登天、梦寐以求的幸福和荣耀,但对大多数人,都是一辈子的痛苦与悲凉。

长秋虽然不幸,好歹还是得到册封的妃子,相比桃花这样不明不白、无名无分的下层宫女,她更是幸运之至。况且,因为她身上桀骜不驯的野性,大王迄今为止,对她还多了几分的好奇心征服欲。

长秋心想,她之前是族人的素女,而今到了大王的后宫,她又是被册封的妃子,她对族里这些同样被大王掳进后宫的小姐妹,也理所当然给予力所能及的照应。

“桃花妹妹,姐姐知道,你们几个小妹妹被大王掳进后宫,日子也很难过,心情也很不好。姐姐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帮得上你们?”

长秋说出这番话,可正是桃花最希望听到的,她随即便把大王交代给她的任务,也是原原本本传达给长秋。这可是长秋万万都没想到的,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桃花。

本来,以她的性子,若不是为了族人和族母,她早就和官兵拼个死活了。即便被大王掳进后宫,她也绝不会委曲求全,苟活于世。她现在这样,就已经活着的勇气,退到了心理的极限。若还要她千方百计取悦大王,甚至感恩戴德,谄媚邀宠,她真不如一死了之。

桃花其实也巴不得长秋抱定这种心态,坚守这份原则。大王吩咐她来规劝长秋,她不敢不来,也不敢不劝,大王的话那可是圣旨,她若有丝毫的违背,那可是欺君之罪。但同时,她更希望看到长秋能够继续和大王这么别扭下去。否则,如果长秋和大王到了亲密无间,百般恩宠的地步,也就彻底没她什么事了。

桃花心里如此复杂的躁动,也并不敢在长秋面前稍有流露。好在长秋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曾是族人的素女,始终还是把照顾族里被大王轮进后宫的这帮小姐妹视为自己的本分。桃花也只是尽量在长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柔弱和伤心,来博取长秋更多的同情和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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