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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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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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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细腰:章华台》连载

第七十四章 防人之心

大王出征,本以为后宫就会轻松许多,没想到曾珠站出来,同样威风凛凛,盛气袭人。让这些后宫女人服服帖帖,谁都不敢大意。

原本,后宫之中放松管束后,矛盾焦点主要来自那些底层宫女心存不平、相互歧视,互不买账。但后宫之中大王不在,尚有曾珠和长秋两位妃子,其尊贵身份也是众所周知,谁敢放肆岂不自取其辱?

江南之梦的那帮小女孩,听了长秋的交代嘱咐之后,马上收敛许多。而那帮各国敬献的公主们,迫于曾珠的威严,也不敢再放肆。后宫之中,也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祥和与安宁。

曾珠借助此番替长秋及族里的姐妹出头,慢慢和长秋也有了许多交集,和那些江南之梦的乡野村姑也拉近了距离。这对曾珠不无好处,而对这些来自江南之梦的乡野村姑更是倍感欣慰。身份低贱,饱受歧视,这是这些小女孩们被掳进后宫,锁在深宫的最大悲哀和愤懑。

有了这般交集与和睦之后,曾珠便时常到长秋住处串串门,说些闲话。而长秋偶尔也会叫上几个族里的姐妹,一起跳跳舞散散心,也以此作为对曾珠的欢迎与友善。

然而,对于长秋和曾珠的这种交集友善,无论是柳叶、菱子,或是桃花、荷花等小姐妹,大都带着几分疑惑,不断提醒告诫长秋。

“姐姐!你可千万别太相信曾珠娘娘,我们都听说了,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和这种女人交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长秋摇摇头,淡淡一笑:“既无害人之心,也无需防人之心。”

“姐姐!你这样迟早要吃亏的!”对于长秋这种无所谓的心态,桃花心里最担心也最着急。自从上次长秋好像无意中戳到她的心思后,桃花最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仿佛从心里长出一棵小草,而且在不断生长,不断长大,搅得她日思夜想、不得安神。可每当她回到现实,仔细寻找着自己身上的一点一滴,她又只剩自卑的叹息。她想取悦大王、还要迷住大王,谈何容易,她身上有什么能让大王为之而动,切念念不忘的?论长相、论跳舞,她都和长秋差了个级别;论年轻、论妩媚,她似乎比族里一同进来的其他女孩也没什么突出的优势。她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已经得到大王的临幸,已经做了大王的女人。而她还能让大王记住,让大王再次招幸的根本诱惑,反而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长秋。所以,桃花现在也把自己今后的全部希望和命运,都一把连压在了长秋身上,自己的未来,就指望着长秋了,长秋要是有任何的打击和不测,那也是她全部的幻灭。

“姐姐!你都说了,你在后宫都是为了族母、族人、还有我们这帮小姐妹,那你在后宫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光是为你,也是为大家。”

“妹妹放心,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可是,姐姐你要知道,大王的后宫,从来就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特别是你们这些同等身份的妃子,为了争宠,那都是挖空心思、不择手段的。”

“但只要自己无欲无求,自然也能置身事外了!”

“那也不一定,你是这样想,可人家不都是这样认为。你心里怎么想的,别人也根本不在乎,只要大王表现出对你有所偏爱,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桃花!我看你这么有心,倒是很可以好好和那些人争斗一番。”

“我——我哪有资格?”

“你当然有,你这么漂亮,有这么机灵,将来一定会有机会出人头地。”

“姐姐!你真的觉得我——可以——?”

“你肯定可以!”

“那——姐姐你会帮我吗?”

“当然会!这还用问?你是我们族里的姐妹,姐姐不帮你帮谁?”

“姐姐!如果姐姐能帮我,让我也得到大王的册封,那往后,我们在后宫之中就有两个一等妃子了,就不会再受别人的欺负和排挤了。我们俩都好了,族里的姐妹们也能得到更好的照应。”

“好啊!桃花!你自己再努力点,姐姐也争取能帮到你。”

“太好了!姐姐!你真是我们的好素女、好姐姐!”

桃花看着长秋,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幸福与希望,感到无比陶醉。长秋却长长叹了口气:“桃花妹妹!我们都是来自乡野,一介草民。大王将我们招进后宫,不管如何恩宠,如何册封,我等还是等同蝼蚁,是为玩物。我们在后宫,永远只能苟且偷安。我们最好还是保持一颗平常心态,不要和人争长论短,争风吃醋。这样只会自取其辱,自我毁灭。”

“姐姐!可是——”

长秋这番感叹,犹如一瓢冷水,直接泼到桃花的心房。看着桃花一脸的失落和沮丧,长秋又好生心痛。她轻轻抚摸着桃花的头发:“妹妹!姐姐这些话,也不一定都对,姐姐知道,你们这帮小女孩,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将来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你们还是按自己所想,能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就好好努力吧。”

“谢谢姐姐!”

桃花带着几分失落讪讪离去。桃花刚走,柳叶和菱子都凑到跟前。柳叶看看长秋:“姐姐!你还真打算帮她呀?”

“是啊!怎么了?”

“你还真打算让大王也封她做妃子?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这怎么给自己找麻烦了?桃花是我们族里的姐妹,就如她刚才说的那样,他要是能得到大王的宠爱,那对我们族人,对宫里的这些小姐妹,也都能多一分照应。”

“哼!听她说,姐姐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哪怕我们这些族里的姐妹。我就怕你这份好心,将来未必会得到好报。”

这时候,菱子也满脸不快上前搭话:“柳叶!我看你是不是也有点吃醋了?”

柳叶倒不谦虚,“那是,要是她也能册封贵妃,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就她那样,姐姐你就凭良心说话,我和菱子难道就比她差?还有族里那么多的小姐妹们,比她漂亮、比她机灵的也有,姐姐凭什么单单帮她?”

“是啊!姐姐!柳叶姐,菱子姐,都这么好,也都这么照顾姐姐。姐姐求大王,那也得先顾着身边的两个姐姐才对。”雪儿也跟着起哄。

“走走走!我们大人说话,谁要你个小屁孩岔嘴。”柳叶一边说着,一边推着雪儿轰出屋子。

长秋抬眼看着柳叶菱子:“柳叶!菱子!你们俩个也真的这么在乎这些?”

“大王?我可不在乎!可现在,我们都这样被招进后宫,关进笼子了,这辈子恐怕都别想着再出去。我们还能咋地?”

“就是!我们说起来都是后宫佳丽,都是大王的女人。可到现在,我们却只是后宫的一个侍女、下人,整天伺候大王——”

柳叶和菱子越说越来气,也越说越伤心。她们的情绪,自然也戳到了长秋的心窝。是啊,柳叶、菱子,她们现在也都是到了青春盎然的年龄,要是还在江南之梦上,她们也都到了参加云梦会的时候,她们哪能就这样甘心守着空虚寂寞了此一生呢?可眼下,深处大王后宫,这辈子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好了!你们俩都别说了,下次大王再到这儿来,你们俩都去陪大王,姐姐心甘情愿伺候你们。”

“姐姐!别生气,我们俩可不是针对你的,你在族里就是素女,我们伺候你是应该的。可要是桃花也升为妃子,在要我们这些姐妹们去伺候她,那我们心里可就别扭了。”

“柳叶!菱子!你们俩别以为做了妃子,被大王宠爱就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情投意合,那就是痛苦和悲哀。姐姐自己觉得苦命,桃花妹妹也早就被大王临幸,姐姐只是心疼她。在这后宫,我们族里的姐妹们,谁能受大王宠爱,能册封妃子,都能对族里的姐妹们多一份关爱和照顾。姐就是这么想的。”

“姐!我们就怕姐这么好心,别人可并不一定会领情!”

“柳叶!菱子!记住姐的话,后宫深似海,伴君如伴虎。我们这些后宫女人,都只能平心静气,求得安心。”

“姐姐!我不想再留在宫里了,我想回家,姐姐求求大王,放我们回家!”菱子突然伤心抽泣:“以前在族里,生活虽然艰苦,可族人在一起每天开开心心,自由自在,这才是我们喜欢的生活。”

柳叶也带着哭腔说道:“大王如果有这么善心,我们姐妹们还会这样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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