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归去来兮

      一天下午，沐晴刚从外面开会回来，神色疲惫，坐在沙发上休息，她望着茶几上那一盆碧绿的水仙呆呆地出神。这时手机响了，按下免提键，懒洋洋地问道:“喂，你哪位？”

      电话那边半晌才悠悠传来一个声音，“我……我是凌冽。”

      如闻晴天霹雳，沐晴有点儿吃惊！多少年没有听见这声音，那个魂牵梦萦的人消失了几年，一直不知说什么话才好，她半天才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你，你还好吗？”

      “我……我……不好！”那端传来低沉的声音，嗯，听起来像在说酒话，口齿不清。

       夏沐晴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酸楚，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竭力压住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喝酒了？”

      “沐晴，我……想你呀！”他答非所问，看样子醉得不清。

      “你喝醉啦？”她有些担忧。

      “晴儿，我忘不了你呀！你在哪儿？我想见见你。”听起来那端像在胡言乱语。

      “别说了，别说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沐晴又气又心疼。

      “晴儿，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呀！”依然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别说疯话了！去向你的林夕说吧！”

      “晴儿，我爱的人是你呀！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一直都藏在我心中。”他已经疯狂了吧！

     “别这样说！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要给林夕打电话啦！”沐晴一副平静如水的声音。

      “你出来吧！我在蓝调等你。”

       难道他真的回来找我啦？她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那我还是看看吧，万一他真的喝醉了，指不定出了什么事呢？我也不能这么绝情吧。

      夏沐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情不自禁地走到衣柜前，纠结地挑选自己的衣服，终于挑选了一件漂亮的白裙子，很快地穿好了！又鬼使神差地打开首饰盒，拿出那一个喜欢的蝴蝶项链，戴在脖子上，在镜子前欣赏了半天。她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的情感，又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哼，今天就是要让这个消失了五年的负心汉，看看自己活的有多精彩多美丽！

      她匆匆下楼，打了一辆的士，到蓝调咖啡去了！在的士车里，她的心怦怦直跳。又觉得有点儿不妥当，于是把脖子上的蝴蝶项链取下来，放在红色的手袋里。

      到了咖啡店门口，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走进去。

     “你来啦！”凌冽已经坐在角落里，整个身子陷入在舒服的藤椅里，深蓝色的上衣衬托得神情更加忧郁而深沉了。看见沐晴，他的眼睛立即闪现出一丝亮光来。

     “晴儿！”他还那么温柔地称呼她，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触动了她内心暗哑的琴弦。“快来坐下吧。”

       夏沐晴轻轻点点头，说不出来的滋味，眼睛却不敢看着他。

     “你还没有变，还是原来那个模样。”他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夏沐晴，这个让他一直恋恋不忘的女孩，有多少次她在想象他们重逢的情景。此时他的眸子里闪着耀眼的星星，让沐晴不敢直视。

     “你为什么回来？有事吗？”她装着很平静的样子问，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杯。

     “你难道还不懂我的心吗？”语气里有一丝不容质疑的霸道。“我回来找你的，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你这么说话是不是疯啦？”沐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找我？现在已经太迟了！”她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已经订婚了！”

     “什么？订婚？”凌冽心中暗自窃喜，原来以为她结婚了，林夕这个骗人的心机女子！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不自信的小子了。”他很坚定，“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吗？”

     “不是说三年之约吗？我整整等了你5年！我再也等不起！一个女孩有几个五年可以等呀？！”夏沐晴气得站了起来，哼，居然还有资格埋怨我！

      他也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走到跟前，一把抓住夏沐晴的手，“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还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深深地吻了下来，让沐晴猝不及防。

     “我恨你！”沐晴一个耳光狠狠地打了过去，泣不成声地说，“曾经，你说我是高贵的公主，不能让我过苦日子，你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五年你石沉海底杳无音讯！为了你，我苦苦等待，等到我心灰意冷，等到我生不如死！……”

       凌冽怔住了，脸上露出一股痛苦的神情，怔怔地站在那里，任凭沐晴列数他的罪状。

     “现在你来跟我说你忘不了我，不觉得可笑了吗？你知道我怎么度过那些万念俱灰的日子？你把我的心伤透了！”说着，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下子涌了出来，跑出了蓝调咖啡店。

       凌冽也追了出来，很快抓住了夏沐晴的手，她生气地把手一摔，慌忙中不小心手袋掉地上了，那串蝴蝶项链掉了出来。他看见了，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英俊的脸庞掠过一丝笑意，蹲下去捡起项链，小心翼翼地交给她。沐晴又气又羞，没有去接，扭过头来把脸别在一旁。他温柔地揽过夏沐晴，要为她戴在脖子上。夏沐晴却固执地把头扭向一边。

     “这么美的蝴蝶，只有你戴上才美丽！”他轻轻地给她戴在了脖子上，笑眯眯地望着她。沐晴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不知道是甜蜜还是忧伤，只觉得这一幕是曾相识，不争气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你保存着这个项链，还没有忘记我对不对？”他的眼里闪着灼灼的光芒。

     “我现在还给你，你拿去送给你该送的人吧！送给这一年多陪在你身边的人！”夏沐晴刚要从脖子上取下来，他阻止了她，眼里闪过一丝忧伤而热切的光。

     “我和林夕只是一般朋友。前不久，我才知道她是你同学。”说罢，一把拉过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闻着秀发间的香。沐晴却心中凄然，心想这林夕简直心机太深了，既然知道情况竟然没告诉他。

     “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推给别人？难道我们不可以重新开始吗？”他低沉而忧郁的声音犹如闪电击中了她，一时间，恍惚起来，竟没拒绝他落在额间的热吻。心慌意乱中她慌忙推开他，落荒而逃回到了家。

      她把项链取下来放进手饰盒里，一会儿又忍不住拿出来欣赏，一种复杂的情愫让她不知所措。

      妈妈给夏沐晴端来水果，见女儿一言不发在看项链，嗔怪道:“都老大不小啦，嗯，还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唉，你们好久去拍婚纱照？结婚日子今天已经定下来啦！”如闻惊雷，妈妈的话让她坐立不安，等妈妈出去了，她马上把项链藏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该何去何从？向谁说这千般烦恼呢？沐晴登上QQ，多么想找个人说说话呀！这烦心事又找哪一个说呢？

      她正发呆时，QQ响了，是那个叫“情爱画廊”的网友打招呼。

     “好久不见。”她敷衍道。

     “我在喝酒！来，饮一杯。”那边玩世不恭。

     “我正烦恼着呢，倒真的想喝酒。一醉解千愁嘛！”她打上一串字。

     “女孩子，别喝酒。来，唱歌嘛！”

     “我不唱，要唱就歌厅唱哈！来，听歌！”

      她打开QQ音乐，忧伤的旋律回荡在夜里:

      爱到心破碎

      也别去怪谁　

     只因为相遇太美

     就算流干泪 伤到底

     心成灰    也无所谓

     我破茧成蝶    愿和你双飞　

     最怕你会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