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故地重游

      一夜难眠。第二天清晨，沐晴的眼睛红红的，吃完早餐，背着包无情打采去上班。

      她坐在办公桌前，心神不宁。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按下手机键，那边传来凌冽兴奋的声音，“晴儿，陪我去乡下好吗？”

      “我，我上班呢。”她吞吞吐吐。

      “去吧，我想去看看凌云小学。听说那里变化好大！”听到他急切的声音，不忍拒绝，她居然鬼使神差答应了。

      她争分夺秒完成了办公室的工作，又给妈妈打了电话说她去出差去了，来不及听妈妈在那端千叮咛万叮嘱，她就迫不及待地奔赴而去。

      两人坐在车上，像欢快的小鸟奔向那个美丽的地方。几年不见，凌云小学的操场上，那年他和她一起栽下的小树郁郁葱葱，已经长得比两层楼还高了！他们站在树下面，望着高高的树梢，茂密的枝叶在阳光下闪着绿油油的光彩，两人相视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

      这里曾留下了他们相恋的足迹。她弹琴，他唱歌；他弹吉他，她在一旁聆听；她画画，他坐在一旁欣赏……

       还记得有一天，他望着光秃秃的操场若有所思。他说：“我要送给你和孩子们一片绿云。”夏沐晴笑靥如花。没过几天，他扛来一捆树苗，拿着锄头用力地挖着树坑，汗珠在脸上流淌。她拿出一张泛着清香的手绢，给他细心地擦汗。一棵棵一米多高的小树端端正正地放在树坑中，小心地培上了土。光秃秃的操场有了一片绿意，她的心里乐开了花……

      此时，她望着空荡荡的教室，有一丝落寞。这些年，外出务工的人员越来越多，孩子们也跟随大人进入大城市，乡村小学人去楼空也停办了。

      “走，我们去看看那片橄榄林。”凌冽心血来潮，眉毛一扬，拉着沐晴走向浩瀚无边的橄榄林。

      三层宽阔的梯田，长着一棵棵茂盛的橄榄树，狭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油绿绿的光彩，清风吹来，荡起绿色的波浪，像一幅美丽的画卷。夏沐晴看得入了神，情不自禁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着青翠的橄榄林，“如果从空中鸟瞰，这里一定是几条绿色的带子。”

      凌冽望着她，颇有感触地说：“真想有一把吉他，给你唱唱那首歌。”说罢他就展开歌喉，那低沉的歌声在林间回荡: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还有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

      他那忧郁而深沉的歌声把她的思绪带入了往昔。仿佛又看到了那一个白衣少年，怀抱着蓝色的吉他，坐在橄榄树下的石头上，一边弹着吉他一边歌唱，唱的那么投入而又伤感。

     “晴儿，等我挣到钱了，待我荣归故里。我要回来建一座橄榄山庄。”他在那里意气风描绘心中的蓝图。她目光痴痴，满脸崇拜地望着他。

     “然后你就是压寨夫人哪！”他一脸坏笑。

       沐晴忍不住揪了他一把，嗔怪道:“没正经的，净瞎说！”

     “哪儿去找我这么帅的寨主！还不愿意吗？”他越发有恃无恐了！

      “少贫嘴啦！油嘴滑舌的！”沐晴假装板着脸。

      “我是认真的。”他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这些年在外面醉生梦死，虚度时光，不知做了些啥？因为你，我才有了奋斗的动力。”

       说罢，他一边抚摸着夏沐晴的长发，一边望着蓝蓝的天空。他的眼睛明净如碧空，目光深邃如大海。

      她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耳朵，谁知道他居然凑过脸来，深深地朝她吻了过去。她有点惊慌失措，想要躲开，可是被他拥在怀里更紧了，长长的而又甜蜜的吻，让她有点儿眩晕，感觉自己像白色的云朵在天空飘拂……

      “哎！虽然满山满林都是绿树，总觉得乡村太荒凉啦！”凌冽的感慨把她拉回了现实。

      “是啊，十里八村都是这个样子。年轻人出外打工，老年人有的跟随儿女们去城市了，有的在城里带小孩上学，留在这儿的空巢老人多孤独啊。”

     “哎！要不是为了我爱的人儿，我也不会再回这个荒凉的地方。”他也满怀深情地看着沐晴。

      “可是，父母把我和他的婚期都定下了。”沐晴忧心忡忡地说。

      “你和他好好谈谈吧。”凌冽双眉紧蹙。

      “我怎么开口嘛？”她犹豫不决。

      “我出面来谈。”他显得胸有成竹。

      “不不不！父母知道了，会骂死我的。”她立即拒绝道。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他直视着她，一脸愤怒。

      “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扬长而去。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

      回到家里，妈妈高兴地说:“这么快你就回来了！”说着她从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拿出一个漂亮的的翡翠镯子。“看看吧，这是小林买给我的礼物。多好的水色儿！你来看看这翡翠，这是豆种，还是糯种？这孩子真会处事！”妈妈爱不释手摩梭着镯子，满脸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

      “呵呵，真会讨好丈母娘啊。”沐晴冷嘲热讽。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小林来到家里要带你去买结婚戒指的。”见妈妈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繁华的大商城，熙熙攘攘的人群，林思齐和夏沐晴正站在珠宝柜前挑选结婚戒指。她心不在焉地看着服务员热情地为他们介绍着每一款戒指。

     “这个漂亮吗？嗯，试试吧！”他转过身来，为她戴戒指。

     “就这个吧！这个价钱不贵。”夏沐晴心事重重。

     “结婚是人生大事，女孩子可要对自己好哟！”服务员热情似火，在一边继续推销。

       林思齐却一脸感动，“我女朋友可不是物质女哦。来，再选一条项链吧！”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夏沐晴的表情，自作主张又给她买了一条项链。

      付完账，他想带她去逛逛大商城，夏沐晴说约好了闺蜜一起喝茶，然后径直离开了，留下他在原地发呆。

      在蓝调咖啡，夏沐晴坐在藤椅上，心不在焉地拔弄咖啡杯里的小匙，思绪纷乱如麻，心有千千结。

      一会儿余欢和秦月来到了店中，余欢村子一件宽大的衣服，虽然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却像只笨重的企鹅慢慢坐下来，“怎么了呀？我的公主。”

      沐晴像找到了大救星，迫不急待地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好大好大的婚礼台上，上头还站着一个神父。我穿着洁白的婚纱，后面有人在追赶我。我牵着婚纱就往外跑哇跑……”

     “哈哈哈哈！这是好梦啊！你就要脱单呐！”余欢笑得前俯后仰，“想结婚了吧？喜事将近，我正准备给你买结婚礼物啦！”

      “呵呵，迷信！又用你的周公解梦了吧。”秦月对余欢反唇相讥，“怪不得说女人一孕傻三年呢。”

      “呵呵，余欢，什么情况？你要当妈妈啦？”夏沐晴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我真是罪过，还劳你大驾光临。这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呀！”

     “哎，沐晴，看我对你好吧！最近凤体欠安，在家休息。今天出来透透气。”于欢自恋地说道。

     “少给自己带高帽子啦！别让你那位天天忙着挣钱，也不陪陪你。“秦月不无讥讽地说， “听说你老公又开了一个健身俱乐部。那里莺莺燕燕美女可多了！”

      “哈哈！我家那位是有责任心的男人，开始为我的小王子挣钱啦。”余欢撇着嘴说。

       “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还不知道，就小王子啦？”秦月开始唇枪舌剑还击，接着又开始运用她的心理研究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沐晴呀，你这是典型的婚前恐惧症。”

      “是吗？”她大惑不解，继续听着秦月指点迷津。

      “是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段时间。不过，据心理学研究，如果不是深爱这个人，你的潜意识就会逃避。”秦月真是火眼金睛啊！一句话戳中了她的痛点。

     “怎么可能嘛！林大帅哥玉树临风，事业有成！人家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啊！！”余欢抢白道。

      “呵呵，不过别担心。‘恐婚族’林夕也要结婚了！”秦月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惊雷。

     “她要结婚了？和谁？”她心里暗自思忖。

     “恭喜你们两个要脱单了。看来我要准备两份结婚礼物啦！”于欢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时候秦月的手机也响起了，她家的孩子在哭闹，母亲催她快回去呢。

      “对不起，我先走啦！我家小乐乐在哭闹。我妈妈搞不定她。”秦月匆匆忙忙地走了。剩下两个闺蜜在那里聊，其实多半都是余欢一个人在说。

      “别听秦月乱说。她搞心理学研究，怎么就搞不定自己家那位呢？你和小林多般配呀！又离得这么近。不像他们先是轰轰烈烈异地恋，现在两地分居凄凄惨惨，矛盾多着啦！”余欢一脸不屑。

      这女人结婚了，咋变得这么毒舌呢？虽是忠言，但夏沐晴听来总觉得不是滋味。她送走了大腹便便的余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