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长袖善舞

【15】长䄂善舞

女孩子就是情绪化的动物，来不及解释，凌冽匆匆赶回k城了。

沐晴在家里茶饭不思，几近消瘦。这一天林思齐打来电话，请她陪同他去买西服，他第二天要去参加一次重要的竞选演讲。

她像只木偶人，虽然有他陪在身边，也心事重重。商场里琳琅满目的衣服，却毫无兴趣欣赏。倒是林思齐兴致颇为高昂，一边挑选衣服一边说道:“哎！林夕要结婚了。真是忙不过来呀！对啦，她邀请我们当她的伴郎伴娘。”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对夏沐晴来说却如雷灌顶，“你答应了？”她连忙问道。

“我怕自己太帅，抢了新郎的风头，岂不是喧宾夺主？”他风趣地说，“主要是我工作太忙，不过我替你答应啦！”

“别呀！我也太忙！”她连忙拒绝道，真的不敢想象在婚礼上看见凌冽，会不会气的晕倒。

“唉，一家人嘛！就是日理万机，我们忙里偷闲也该去呀！”林思齐一脸认真。

“林夕什么时候结婚？”沐晴隐忍着一丝痛。

“这个月十六吧！”

她心想:他真是迫不及待呀！一路上默默无言，她寻思着怎么躲避这次尴尬的见面。

人逢喜事精神爽，林思齐精神抖擞，在几天后的竞选演讲上脱颖而出。当他看到竞选结果出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夏沐晴打电话报喜，“我们家真是喜事连连。谢谢你！给了我勇气和信心！我竞选成功了！”

“那就很好啊，祝贺你！”夏沐晴言不由衷，她心里明白，那天在他们购物归来的路上，她做了一个决定，把婚期提前了。林思齐喜出望外，而其实她只是逃避，为了自己不去参加林夕的婚礼，为了自己避免在婚礼上看到他的尴尬和狼狈。听到这个消息，两家父母都很是高兴。

今天林思齐来到夏家，他要带夏沐晴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

“快点！快点！”身着笔挺西服的林思齐显得更加英俊挺拔，他一边焦躁不安地看着手表，一边不停地催促着。

“别急嘛，马上就好了！我漂亮点儿，也给你长面子嘛！这么隆重的宴会！”夏沐晴正在梳妆台前不慌不忙地化着，画好两道柳叶眉，又涂了蓝色眼影，再涂点腮红……仿佛在完成一幅艺术作品，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一丝不苟地精雕细作。

“你磨矶个啥哟！别喧宾夺主哈，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局长夫人身上，除了我看你，哪个看你嘛……”刚坐上办公室主任宝座的林思齐，不时地低头看手表，今天可是一把手宋局长夫人的生日，好多人挤破了头前去祝贺，可不能迟到的。

他急不可待，索性拉起她的手出了门，上车一踩油门，向全城最金碧辉煌的银泰大酒店风驰电掣一般奔去。

十分钟后，车子到达酒店门囗，停好了车，他大步流星地向二楼宴会厅走去。小鸟依人的夏沐晴却尖叫起来，一条黄毛犬凶神恶煞地窜出来，吓得她花容失色，林思齐走过去，厉声喝道:“畜生！滚开！一脚踢死你！”刚想用擦得镫亮的皮鞋蹬它，又停住了，也许怕弄脏了鞋子，拉着大惊失色的她往餐厅走去。

豪华的大包间里，一张巨大的圆形餐桌布置了漂亮的桌布，中间是芬芳四溢的鲜花，高脚杯晶莹剔透，餐具光可鉴人，已有很多人正襟危坐。

一位瘦削斯文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举起手中的酒杯，说:“平日公务繁忙，今日借周末一聚。感谢诸位莅临雅聚，让我们举杯畅饮吧。”在座的人毕恭毕敬地举起酒杯。

沐晴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而气氛是如此沉闷。那位瘦削斯文的中年男人就是林思齐口中的局长吧。局长夫人呢？她悄悄扫过去，除了一位珠光宝气的雀斑女人，虽然涂脂抹粉也掩饰不住那满天星，其他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望着满桌的珍馐佳肴，一席人频频举杯，觥筹交错之中，酒喝了不少，没有人大快朵颐，气氛压抑得人有点儿拘谨。大家众星拱月般听头儿讲段子，尔后又附和几句。沐晴倍感无聊，借口上洗手间出去透透气。

在洗手间时，又碰见大厅里那条凶神恶煞的金毛狗，她吓得往后一退。一个短发女子进来了，单眼皮，大大咧咧，沐晴感觉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只听她嗔怪道:“豆豆！你跑哪儿去了，妈妈在找你呢！”沐晴赶紧溜之大吉，回到桌旁。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位穿着红色华服的女人，挽着高高的发髻，颈上戴着翡翠项链，白晰的手腕上一副翠色欲流的玉镯，衬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非常地优雅高贵。

她走到瘦削的男人身边，嗓门十分地高，“今天我和老宋感谢大家光临！你们随意，我干！”言罢，把杯里红酒一饮而尽，又豪爽地开怀大笑，好像是凯旋归来的女王，大家的目光又转到了这盏聚光灯上，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老妈，豆豆找到了！”正在大家畅谈时，那个短发女子进来了。

“哦，我儿子找到了噻！”局长夫人喜上眉梢，收敛了君临天下的气势，对大家笑意盈盈地介绍:“这是我女儿，宋盈盈，刚大学毕业上班。快跟大家打个招呼!”

女孩落落大方地向大家问好，一帮大爷们此刻像幼儿园阿姨，向女孩问长问短，夸得假小子似的女孩都不好意思了。

那位“满天星”一脸堆笑:“哦，宋夫人，女儿都这么优秀，儿子一定更棒的！来来！坐这儿吃菜！”众人也附和道，沐晴低头不语，拉了拉林思齐衣角，她却从他那道目光中读出了埋怨:你这个傻女人，就说不来几句漂亮话吗？！别人巴结都来不及呢，你还装什么清高！

金毛犬不知什么时侯已溜到桌子下，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望着桌子。沐晴怦怦心跳，像施了定身法不敢乱动。

“唉呀，这是哪儿来的野狗！”也许是被“满天星”的热情吸引，金毛犬望着那双殷勤的筷子，摇曳着尾巴。热情洋溢的“满天星”被这凶巴巴的不速之客吓到了！

“哦，儿子，乖！过来，到妈妈这儿来！”局长夫人无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爱犬，众人丝毫没注意到一脸愕然和尴尬的“满天星”。

“哟，宋夫人，你这狗太聪明了，通人性。”一个胖子一脸谄媚，笑呵呵说道。

“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灵气的宠物！”又一人脸上露出五体投地的表情，是多么的真诚而自然。

夫人一脸骄傲，绘声绘色地讲起爱犬的奇闻逸事来，每个人都饶有兴致洗耳恭听，时不时锦上添花附和一句。

沐晴悄悄看了看林思齐，隐隐地感觉有点儿陌生。也许是酒精点燃了他眼里的光芒，他是那么投入，神情是那么专注，仿佛在聆听一位大师上课……

宴会结束后，大家前呼后拥簇拥着宋局和夫人去唱歌。一路人浩浩荡荡来到迪尼斯大歌城。

服务员热情地搬来几箱啤酒，放上杯子斟上酒，人们在这里众星拱月般围着局长和夫人又开始举杯交盏。沐晴坐在沙发上，望着林思齐在人群中穿梭进酒，看他与每个人似乎都相谈甚欢。

这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服务员推荐来一个大蛋糕，短发女孩兴奋地叫:“吃蛋糕喽！我们的寿星大人。”

几个女人拥上去，津津有味地吃一块蛋糕。几个男的坐在那边喝酒，沐晴回头看林思齐，他也许酒喝的有点儿多，正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听人唱歌。

短发女孩端着一盘蛋糕走过去。包厢里太吵，只见他一边摇头一边又摆了摆手。冷不防短发女孩很快拿一点蛋糕抹在他脸上，然后哈哈大笑，“你们来看呀！林哥哥变成了大花脸！哈哈哈！”

林思齐非常尴尬。沐晴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真讨厌！这么大的女孩子一点儿也不矜持！叫什么林哥哥林妹妹叫的真肉麻。她突然记起来，那一次在布拉格风情小镇吃烧烤时就见过这个女孩。她走过去递给林思齐一张纸巾。

“还淘气！怎么随便往林哥哥脸上乱抹呢？”宋夫人看见了，在一旁满怀爱意地责怪女儿，拿着夏沐晴的手，“你可别介意呵！小夏，你真有眼光！这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会为人处世，能力又强，长袖善舞……”

“过奖啦！夫人，实不敢当呵。”林思齐站起来拱手，又开始向尊贵的宋夫人敬酒。

一群人又众星拱月围过来唱歌，喝酒……

夜未央，终于曲终人散。林思齐已经喝的有点醉了，夏沐晴一边开着车，一边问:“你那位宋局的女儿为什么叫你林哥哥呢？太亲热过分了吧？”

“你吃醋了？”林诗齐有点醉意朦胧，“宋局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他待我简直如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是吗？人家的爱犬和儿子一样地位尊贵呢！”

“呵呵，我骄傲的公主，你也有危机意识啦。也怕别人黄毛小丫头抢亲哪？！”

“去吧！去当你的乘龙快婿吧！”她有点急了。

也许是听出了她话中的嘲讽之意，他回敬道:“我可是只把她当妹妹看。人家小女孩要暗恋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