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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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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连载

第二十九章 花园里的春天

昏黄的车灯下,李夕夕忽然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将王守业抱住了。

“王守业,你真的爱过我吗?”她问。

李夕夕有一种风情,是任由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而王守业也确实爱过她,刚进公司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李夕夕的风情吸引住了,他们干柴烈火了好几个月,如果不是有同事一再提醒王守业,说李夕夕的作风和名声不好,如果不是李夕夕忽然就拿出一张化验单来,说怀了他的孩子,逼自己跟她结婚,他可能还不会选择那么快就跟她分手。

“爱。”王守业说,他拥着李夕夕的肩膀。

他在妻子那儿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得到温存了,看到这样的李夕夕,他本能地骚动起来。

“爱”这个字是李夕夕最迫切听到的,就像口渴的人看到了水。

“结了婚,你幸福吗?”李夕夕又问,她还想确定,王守业近段时期一直跟她抱怨的家庭不睦,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守业摇了摇头,此刻的婚后生活让他感觉疲惫不堪。

“那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李夕夕目光楚楚地问。

王守业点头,吻住了李夕夕。

王守业听到的“在一起”是此刻的在一起,是肉体上的在一起。而李夕夕却对这个“在一起”抱有着长久的、依赖式的期望。

于是,他们各自带着自己对“在一起”的不同理解,展开了自己对于“在一起”的索取和追求,体会了对“在一起”的释放和期望。

“我好吗?”李夕夕期待得到男人对自己的认可与满足,这点可以巩固她可怜的自信。。

“嗯,好。”王守业回答,他已经有点儿后悔了,李夕夕虽然风情,但这种露水姻缘总不如与妻子在一起踏实,他忽然很想回家,很想看妻子那张不太成熟的,嗔怪他的脸。

“我们在一起吧,我会跟唐桂春离婚,再跟他过下去,他会把我打死的。我会把孩子带出来,我们一起过,孩子本来就是你的。”李夕夕说。

“我,我送你回去吧。”王守业闪烁其词,摸索着要穿衣服。

经历过那么多的男人,看到王守业的表现,李夕夕的心一下子凉了。

“你始终都不相信,孩子是你的吗?”李夕夕说。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王守业说,他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在这个车库里呆下去了,他只想快点儿回家,踏踏实实地守着儿子和媳妇儿,丈母娘总会走的,不是吗?

他决定再也不见李夕夕了。

“那什么时候说有意义?!”李夕夕冲王守业嘶喊起来,语调里带着绝望。

“你别叫!”王守业连忙制止她,伸手去堵她的嘴。李夕夕却把王守业的手拉下来,放在了自己丰满的胸脯上,转身赤裸着跨坐在他身上。

车窗上布满了雾气,李夕夕发疯了一样啃咬着王守业的唇和喉咙,直到他抵挡不住,在她身下吼叫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王守业闭着眼,额角流着汗,只剩下喘气。

“这回你信了吧?孩子就是你的。”李夕夕麻木地看着王守业的脸,转身去按了前座上的空调按钮,说:“累了吧?睡一会儿吧。”她也趴在了王守业的身上。

……

五月,天气已经回暖。

约好了一起吃午饭,桑榆却晚到了十多分钟。

“在你的公司楼下吃饭,还你迟到?”景腾也是开车到附近办事儿,索性就约了桑榆,一起在房地产公司楼下的一间面馆里吃面。

“我去了趟工地啊,还顺便去幼儿园看了一趟桑果果,她抱着我,哭着叫着不让我走,怎么哄都哄不好,我真是没办法了。”桑榆的样子有些仓促和狼狈,一坐下来便开始揉太阳穴。办了领养手续后,桑榆便将唐多多的名字改成了桑果果,希望给孩子一个全新的生活。

“现在知道了?养孩子可不像你想得那么省心,之后你还得陪着她经历上学、青春期……麻烦多了去了,后悔了吧?”景腾说。

“这周末我能不能带桑果果去你家住两天?我觉得她是需要正常的家庭生活,她现在缺乏安全感。正好儿子周末也放假回来,我们一起相处看看。”桑榆正在做着自己的打算。

景腾一边吃面一边说:“你就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好有人帮着你一起带孩子吧?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清闲?过周末?我这种人哪儿有周末,我在创业。”

桑榆说:“热闹的家庭气氛对孩子的成长有利啊,那我带着孩子们去跟你创业,行了吧。”

杜豆蔻从公司出来吃午餐,走进面馆,正巧看见景腾与桑榆都在,便走过来打招呼:“景腾姐,桑总,你们也来吃面?”

景腾招呼杜豆蔻坐下来一起吃。

杜豆蔻说:“你们吃吧,我就不打扰了,吃完还得回去准备开会,下午有一个施工会议,桑总知道,他也参加。”杜豆蔻说完便识趣地走了。

“原来桑先生升职了。”听到杜豆蔻叫“桑总,景腾才明白为什么桑榆这段时间总是一副忙乱的样子,原来除了桑果果的事,他还改换了职务,事情自然更多了。“你爸呢?他不管了吗?这么放心把房地产公司都交给你了?”

桑榆说:“他回内蒙去了,去参加一个婚礼,你想不想知道是谁的婚礼?他还给我发了照片。”桑榆说着在手机里翻找,然后递给景腾看。

景腾将他的手机接过来,看到照片上穿婚纱的新娘子竟然是夏小雪,并且,夏小雪挺着明显的孕肚。

“夏小雪怀孕了?”景腾说,桑青阳特意将夏小雪的孕肚拍得很明显。

“是啊。五月份正是结婚的好季节,我们也去草原上办婚礼怎么样?”桑榆隔着桌子往景腾的面前凑。

景腾正要把手机还给他,手指不小心点在了屏幕上,照片缩小,露出下面桑青阳发给儿子桑榆的一段话来:

“四十岁的女人还有没有生育的能力?你有多少把握?除非景腾也能像夏小雪这样,否则,要结婚?门儿都没有,我绝不同意!“

桑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景腾已经看到了这段话。她表情冷冷地把手机还给了桑榆。

“我爸他只代表他自己。”桑榆说。

“你爸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有一件事我也要声明,无论我还有没有生育的能力,我绝不会未婚先孕。”景腾说完就招呼服务员结帐。

周末,景腾照例一早就去了基地,只有秦小芳与段新鹏在。

“文文今天休息了,拍摄的工作由我来做。”段新鹏说。他们三个人一直是轮流休息,景腾并没有多想。

拍过一段,景腾坐下来休息,顺手打开手机翻看,却发现蓝文文的朋友圈里晒出了一张照片:她与桑榆、桑果果在一间西餐厅里。

照片中,桑榆正低头给桑果果围餐巾,蓝文文歪头笑着,比出了一个“V”的手势,给三个人做了同框自拍。

照片配文是:如此安然且向往的生活,跟桑榆哥和他的女儿在一起的周末早上。

放下手机,景腾便一个人去了花棚。初春种下去的大丽花已经长高长大,繁茂的枝叶间长出了累累的花苞,健康而茁壮,还有香水百合、花毛茛……花棚里是一片看得见的生机。

是否自己太冷静?并不能给予年轻的桑榆更多的活力?是否男人的成长真的需要的是一个支持他、仰慕他的人?是否爱情这只“猫”真的不需要做出任何挽留的努力,只要等着看,看它流浪过后还愿不愿意再回这个家,才能判定这只“猫”是不是你的?

蓝文文的年轻、直率、敢于争取、敢于表达都让景腾欣赏,但是,景腾也知道,她还是只能做她自己。

“景腾姐!”一阵爽朗的笑声,蓝文文居然手拿着相机进了花棚,一脸的青春明媚,“你看谁来了?”

景腾看到儿子鸣鸣牵着桑果果,后面跟着的是桑榆。

桑果果见了景腾便奔着她扑过来,桑榆提醒道:“小心!别跌倒,别踩到花草!”

景腾迎过来,将桑果果拥进了怀里。

儿子鸣鸣赞赏道:“妈,没想到你的‘景致花园’还挺大的,你的花种得挺不错嘛。”

得了儿子的夸奖,景腾颇为自豪地说:“怎么样?你妈妈我还行吧?为我骄傲吧?”随后,景腾又摸了摸桑果果胖嘟嘟的小脸蛋儿,问:“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饭了吗?”

桑果果说:“爸爸请果果吃了披萨,今天果果过生日。”

“果果过生日?我怎么不知道?”景腾说。

桑榆说:“果果的姥姥一早上打电话来告诉我的,我居然都忽略了,真是对不起果果。问她有什么心愿,她说要吃披萨,要拍美美的照片。”

蓝文文说:“我也是早上去买披萨,碰巧遇见桑榆哥和果果的,所以来自愿承担摄影师的工作。快来,给你们拍一个全家福吧!”蓝文文说着,对着他们举起了相机。

桑榆一手搂住鸣鸣的肩膀,一手将抱着桑果果的景腾搂到胸前。

一阵南风吹过,将花棚鼓得“呼呼”作响,太阳蒸蒸升起,是时候将这间保温的花棚敞开,让这些已经长起来的花草面对室外的风雨和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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