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开着车,桑青阳一路看着风景。
袅袅婷婷的河流,天光云影的湖泊,鲜花烂漫的山地草原,霞光下那些高雅的白桦林,美得干净而圣洁。如果亡妻还在,他一定不会离开这片土地的,这里有他太多的留恋与依恋。随着亡妻的离去,桑青阳已经把一切的期望都寄托在了独生子桑榆的身上。
这次回到内蒙,桑青阳除了参加夏小雪的婚礼,还与老夏将以往的生意帐全部结清了。但是,桑青阳并没有因此而安心,他反而更加焦虑起来,尤其看到夏小雪怀了孕,他有些着急了。
许是上了年纪?桑青阳越来越渴望见到下一辈的人了。
原以为生意稳定后,桑榆娶妻生子会是一件非常自然和顺利的事情,不想,桑榆偏偏遇上了景腾,还爱上了她。桑榆现在不但担任着永利房地产与建筑公司总经理的职务,还领养了一个四岁的孩子,随着闲暇时间的减少,结婚的事他也按下不提了。
如果桑榆找得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人家大概还会催着他结婚。偏偏景腾这个女人,她把自己的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婚姻倒不是她看重的依靠。
桑青阳想,如果自己再不出手,不知道他们会把这件事情拖到什么时候呢。他不能再等了。是分是合,必须让他们给自己一个结果。
车子进了市里,司机问:“桑总,直接送您回住处?”因为儿子桑榆的婚事还没定,桑青阳还没有在本市正式买住宅,他是希望将来儿子结婚,他们买一个大一点儿的房子,能够住在一起,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因此,现在的他只是临时租住在市中心的一间公寓里,而桑榆也是另租一间公寓,与他分开住。
“去郊外。”桑青阳说,他第一次这样沉不住气,干脆让司机将车直接开到了景腾母亲的家。
景母见到敲门的人居然是桑青阳,感到非常意外。
“桑榆爸,是您,听说您回内蒙了?”景母说。
“是啊,才回来,没有回家,直接奔了您这儿,不打扰吧?”桑青阳说。
“您见外了,快请进吧。”景母连忙请桑青阳进屋。
桑青阳却回头吩咐司机:“去,把肉卸下来吧。”
司机问:“卸多少?”
桑青阳一摆手,说:“都卸,都卸,快。”
司机应声连忙去了。
景母不解,忙问:“要卸什么肉啊?”
桑青阳说:“呵呵,上次吃了您做的牛肉干,真是地道。这不,这次回内蒙,朋友特意为我杀了一头内蒙的三河牛,肉又好又新鲜,所以直接就给你送来了。噢,对了,家里的冰箱能放得下吧?这可是一整头牛的肉。”
肉是已经按部位分割好的,一箱一箱地包装好了。司机从车子里将一箱一箱地牛肉搬进了屋子。
“这……”景母有些不知所措,说:“这么多?桑榆爸,既然是朋友送你的,你应该自己留下吃,实在不行,还可以拿到酒店里让厨师们做着吃,怎么能都送到我这儿来呢?我们真的吃不了这么多,而且,冰箱里确实放不下。”
桑青阳一边招呼着司机搬肉,一边说:“嗳,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特意在草场上散养了几只三河牛,就为了给家里人吃的。你是草原人,肯定知道这三河牛的肉质还不错,你又会做,给你送来正好儿。”
说着,司机已经将牛肉都搬进了屋,摆满了厨房的地板。
景母又拦不住,只能看着,有些为难地说:“这个……冰箱里好像真的放不下。而且这么多牛肉,恐怕一年也吃不完吧。”
桑青阳在厨房里看了看,说:“你这冰箱有点儿小,确实是放不下,这样吧,我叫司机再去订购一台大冰箱来。反正你这厨房够大,家电也不多,一台冰箱还能放得下。”他说着,也不征求景母的意见,马上吩咐司机说:“你再开车回市里,去商场订购一台大冰箱来,让他们一会儿就送来。”
景母正要阻拦,桑青阳说:“哎呀,一路开回来,还真是有点儿渴了。”
景母见桑青阳来了许久,还没倒杯茶给他,这才回过神儿来,招呼桑青阳到客厅坐下,说:“有茶,你看我,招呼不周了。”她正倒茶,司机已经去订购冰箱了。
景母只好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哪有送了肉还送冰箱的道理呢。”
桑青阳却摆摆手说:“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我那个儿子桑榆不是也总在你这儿吃饭嘛。噢,对了,景腾什么时候回来?”
景母说:“她基地里事情多,每天回来的时间也不确定。这样,我给她和桑榆打电话,叫他们今天都早点儿回来吃饭吧。干脆,我给你们包牛肉馅的饺子吧。”